六五八、一片降帆出石头(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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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先生能为暗使,必是钱公与马公二位达成了什么协议。”俞国振缓缓地说道:“不知他二位究竟有什么用意。”

“正使为阮大铖,下官来此,是来探一下俞公真间的。”夏允彝抬头看了俞国振一眼:“俞公,你真的非要代明自立,而不愿意为大明忠臣么?”

“我所忠者,非一家一姓之国,乃华夏之四千载传承,这一点,夏先生能理解么?”

夏允彝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先帝并未失德,当今亦只是甫登基不久,不该为亡国之君也。”

“先帝……你是说崇祯?”

俞国振心中明白,比起明面上的正使阮大铖,这位暗中的前使夏允彝恐怕更为关键。

而且,夏允彝夏完淳父子的反抗事迹,也曾经给他很深的影响。和满脑子东林至上的黄宗羲不同,这二位是满脑子大明至上。

东林至上,就会把一党一派的利益凌驾于一切之上,甚至凌驾于国家、民族利益之上,为了维护本派的地位,不惜做出一些千载留名的事情。

当然是骂名。

黄宗羲本人或许不至于此,但东林党中却是绝不缺乏这样的人物。

但夏允彝不同,任何一位领导者,都会欣赏夏允彝这样绝对忠诚的人物,哪怕是他是站在对手的立场上,也是如此。

“先帝遇难之时,你原有实力救之,你那时便已经占据青岛口。师临济南府……甚至还派人入了天津卫。但是你却坐视……”

“等一等,有件事情你大概还不知道,崇祯并没有死在京城,他被我救出来了,如今正在耽罗岛。”

夏允彝自顾自地正要指责俞国振当初坐视崇祯遇难的“责任”,但俞国振打为他后的这番话,让他顿时愕然。好一会儿之后,他才用颤抖的声音道:“你……你是说……”

“对,我是说。崇祯皇帝没有死。”俞国振愉快地看着夏允彝的脸,每当用这个消息镇住那些对大明死忠的人时,他都会觉得尤衷的高兴。

特别是那些认为他狼子野心对崇祯遇难坐视不理的人。每每被他此语一出便堵得瞠目结舌。

“真……果真?”

“你觉得我有必要骗你么?”俞国振微微眯着眼,看了看他:“正好,有关崇祯天子今后的事情,我也要当面与他商议一番,他休息了三年,也该出来发挥些作用了——你要不要与我一起去耽罗见他?”

“要,自然要,我曾廷谒过陛下圣颜,若是一个假的,绝对瞒不过我!”

这个时候。夏允彝甚至口不择言,将自己心中所想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崇祯尚在的消息,对于金陵小朝廷来说却未必是个好消息,而且为了避免金陵的那位福王做出什么蠢事,所以我一直隐瞒此事。希望你也能暂时保密。”俞国振说到这里,微笑道:“不过想来不必保密太久了……哦,令郎是否也与你一起去?”

“自然,自然要带着吾儿一齐去目睹圣颜。”

“若是如此,我就将令郎请来。”俞国振向着警卫员示意。

原本坐在屋中正面面相觑的诸人里,王夫之刚开口起了个话头。便听得门又响,警卫员来向着夏完淳道:“小夏先生,我家统帅与令尊有请。”

夏完淳早就心神不宁,因此告了声罪便过去,警卫员却没有走,等夏完淳离开后,他向着顾炎武道:“炎武先生,夏先生父子都为我家统帅请去耽罗作客,大约要十余日才能回来,你和他们亲友说一声吧。”

顾炎武当然知道,他们跟着俞国振走不会有什么危险,当下应诺下来。黄宗羲怒道:“为何带走夏家父子,却将我们弃而不问?俞济民果然已成独夫,傲视士大夫,非人主之相也!”

“人主不人主,不是你说得算的。”顾炎武噗的一声笑,他与黄宗羲原本关系极佳,但听他屡次三番攻击俞国振,就算是个好脾气也要发作,更何况归奇顾怪,顾炎武原本也是一个有性格的人:“方才统帅不是说了么,当不当皇帝,看看是否有功于生民,看看这功劳是否得到生民认可,至于你么,如今华夏有二万万之众,你的意见只是这二万万分之一罢了!”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治国当由君子,岂可任由小人?”

“你所说的君子,我倒是听得有人说他们乃大内公公们的痔疮,尽是些拉不出屎怪茅坑的臊臭货色。”

“顾炎武,你这样说,黄某要与绝割席绝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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