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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委书记黄继阳在元宵节后完成了他在西江省的履职,挪了个位置到了各方面综合实力较强的资源大省。空出来的位子没有等多长时间,省长章秉同不出意外出任省委书记,而省长的位置由中央某部委的二把手赵昆生直接空降,开始了他的主政之旅。

新的班子,新的开始,然而,随着**疫情在全国范围内呈现蔓延之势,两位省领导肩上的担子并不轻松。

年味未散,粤港地区**疫情全面爆发,从最初的四五例一下子上升到三百多例,而远离的西江省似乎没有意识到危险的降临,依然伴随着春天的脚步沉浸在新年的余香中。

而此时,远在中东的美索不达米亚平原上空气氛异常紧张,美国虎视眈眈地盯着伊拉克,并下达最后通牒,各联盟军的军舰已经往亚丁湾靠拢,战争一触即发。

**,想必每个人都不陌生。是**型肺炎的一种严重急性呼吸综合征,简称“sars”。临床症状表现为咳嗽、胸闷、发热、气促,是冠状病毒的病变表现。与其他流行性病毒感染一样,人们起初的认知仅仅停留在一般性感冒发热,殊不知这是一场席卷全球、不见硝烟的战争。

公元6世纪,第一次鼠疫在全球爆发,每天有将近万人毙命,持续了五六十年。十八世纪末,肺结核开始盛行,累计死亡人数超过两亿。十九世纪初,西班牙爆发流感,导致全球4000多万人丧命。

每种疾病的爆发,起因都异常复杂。不过刨根问底追踪下来,都不约而同地归结到动物身上。也就是说,是动物传染给人类。而此次**,把由源追查到果子狸身上。至于是不是,不得而知。

范春芳临产在即,范荣奎每天忙得焦头烂额,连回家的时间都没有。陆一伟本打算陪着范春芳等待儿子的降临,但当前的形势并不允许,只能抽空回趟家看看再赶紧返回工作岗位。

堇色公司投资蚕厂一事因**疫情爆发而无限期搁置,地处偏远山区的黑山县似乎没有受到这场灾疫的影响,怡然自得地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世外桃源生活。

卫生工作不归陆一伟分管,但省里的领导刚刚调整,即便是没事做也得老老实实在岗位上待着。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省委书记章秉同上任后的第一把火还没烧起来,就投身于抗击**的战役中。

一切都那么平静,直到平康市出现了一例疑似**病人,一下子在全省炸开了锅。新任省长赵昆生亲自到平康市指挥,要求全市上下领导干部要积极防控,众志成城,攻坚克难,务必要打好这场防疫保卫战。

然而,面对这一新型病毒,所有人都束手无策,不知道该怎么办。上级卫生部门没有下达指导意见,更没有出台相关采取措施和手段。于是,效仿粤港做法先把疑似病人隔离起来,一大堆医务工作者站在病人面前一片茫然,该怎么治,谁都不知道。

两天后,这位疑似病人不治身亡,再次让人们紧绷神经。更恐怖的还在后面,所有接触疑似病人的人都不同程度地发生了发热咳嗽,一度引起恐慌。

平康市常务副市长张志远还亲自接见了病人,并与其握手鼓励。他并没有出现类似症状,依然被隔离起来。

得知这一消息后,陆一伟提心吊胆,第一时间打给了张志远询问情况。

张志远在电话那头安慰道:“握一下手也不传染,放心吧,我没事。不过,你虽在黑山县,切不可掉以轻心,要时刻提防着。”

与张志远通话结束后,陆一伟再也坐不住了,起身走到严步高办公室建言献策:“严书记,西江已经出现病例而且死了人,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应该及早部署,着手投身这项工作。”

严步高办公室养着很多名贵花木,尤其是那盆红豆杉,据说是从四川一棵万年红豆杉上剪下来的,极其名贵。严步高视它如同亲儿子般对待,一天到晚悉心照料,哪怕出差也要特意叮嘱交通员,让其浇水。然而,养活了将近一年,红豆杉不知是适应不了环境还是种植有问题,有一半的树叶已经变成枯褐色。

严步高正因为红豆杉而生闷气,陆一伟偏偏这时候打扰他,有些恼火地道:“一伟啊,你急什么啊,不过才死了一个人,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关于**的知识,电视里天天播,都说是人传人,只要不接触病人,那能传染上。难不成平康市的空气飘到在黑山县?这也不可能啊,咱又不是下风口。”

“严书记,我听我岳父说这次**不同寻常,我们真应该及早准备了。”陆一伟苦口婆心劝说道。

严步高把水壶放下,转过身看着陆一伟道:“一伟,我知道是为我们县好,但上级还没有相关文件下来,你让我怎么做?全城戒严?这样做势必会引起更大的恐慌,再等等吧,看看上级部门怎么说。”

“可是……”

“别说了,该怎么做我心里清楚。”严步高一伸手打住道:“对了,你老婆是不是快生了?”

“嗯。”

“好事啊。”严步高道:“这样吧,我给你放几天假,回去好好陪陪老婆,县里的事你不必操心。”

陆一伟没想到严步高来这一手,无奈地摇了摇头走出了办公室。

回到办公室,陆一伟给淮生中学校长周大科去了个电话,询问学校的情况。

“放心吧,陆书记,自从南方爆发后我格外小心,尤其是食堂几乎是一天一消毒,以前是公用餐具,现在都让学生自带了。”

听到周大科已经着手准备,陆一伟松了口气,人员密集地方最容易染病。叮嘱道:“一旦发现有人发热咳嗽,立马上报并采取措施。”

“好的,我知道了。”

打完电话,陆一伟坐在办公桌前无所事事。正想着给范春芳打电话时,岳母孙春云已经来了电话。

“一伟,你赶紧回来,芳芳有点发烧咳嗽,我怎么看都与**病人相似。”

“啊?”陆一伟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一边下楼一边道:“妈,你别急,我马上回去。”

回到江东市家里,陆一伟几乎奔跑着冲上了楼。气喘吁吁地进了门,直奔卧室。

看到陆一伟回来了,范春芳费力地翻过身,捂着嘴巴示意陆一伟退后,道:“一伟,别过来……咳咳咳……”

见范春芳如此,陆一伟一个趔趄慌了神,意识到恐惧的来临。回头问孙春云:“妈,你给她量体温了吗?”

“量了,三十九度四。”

陆一伟的双手开始颤抖,他尽量保持冷静道:“你和爸说了吗?”

孙春云焦急地道:“这个老东西,我给他打了无数电话,一直无人接听,这才赶紧给你打电话。”

“不能等了!”陆一伟当机立断道:“立马送春芳去医院。”

“不行!”孙春云拦着道:“芳芳马上要临产,要是去了医院肯定要隔离,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我不放心啊。”

“都啥时候了还想那些,赶紧走!”说着,顾不上传染的危险,走过去抱起沉重的范春芳就往楼下走。

“一伟,你放开我,小心传染给你……”范春芳不停地扑腾,然而陆一伟有力的双手如同钳子般紧紧抱着,不顾一切冲下了楼。

到了就近医院,医生一听到有病人发热咳嗽,纷纷面色大变,避而远之。急症室的医生直截了当道:“我们这里医疗水平有限,还是请你到省人民医院吧。”

都到了火烧眉毛的时候,陆一伟本想和他们理论一番,但范春芳的病情重要,又上车拉着前往省医院。

省人民医院已经进入一级戒备状态。昔日繁忙的景象一下子变得冷清许多。原先大门口人来人往,畅通无阻,如今大门紧闭,还有武警站岗。院子里鲜有穿白大褂的医生路过,都是全副武装,快速离开。此外,还专门开通了发热病人通道,几乎集全院力量都在为这场战役准备着。

一听到有发热病人,省医院的大夫神色紧张,十来个带着口罩穿着防护服的护工围上来,先是喷了消毒水,紧急送往发热门诊。

通过一系列检查,担心的事终于来临了,范春芳被确定为**疑似病人,孙春云顿时眼前一黑,当场晕了过去。

陆一伟同样震惊,这怎么可能?

还不等他来不及反应,范春芳被推进了重症监护室,与此同时,陆一伟和孙春云也被隔离起来。

孙春云不干了,与医生理论道:“你们这是什么破医院,我女儿不过是感冒发烧,你们凭什么诊断为**?”

主治医师耐心地解释道:“请您不必惊慌,我们不过是初步诊断,并没有确诊。今天晚上,一批专家将从京城赶来,到时候再给你女儿会诊。如果不是,就按一般的感冒对待,吃点药输点液就行了。如果是,我们再确定新的医疗方案。”

孙春云恼火了,拍桌子道:“还要等到晚上?这是什么意思?你知不知道我女儿马上要临产,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你们担得起责任吗?”

医生道:“正因为你女儿情况的特殊性我们才特殊对待。不仅你女儿,还有十几个病人等待确诊,请你务必要冷静。”

“冷静什么?”孙春云指着医生道:“你现在把我女儿放出来,我们不看了。”

“这不行。”

“什么?”孙春云瞪大眼珠子道:“知道不知道我是谁?去把你们院长叫来。”

医生并不认识孙春云,道:“请你冷静,不管你是谁,只要是病人,我们都一视同仁,希望你积极配合。”

陆一伟在一旁拦着孙春云道:“妈,你别生气,咱还是听医生的吧。”

孙春云突然蹲在地上大哭起来,道:“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就在这时,走廊里传来一阵密集的脚步声。不一会儿,范荣奎神色凝重地进来了。看到孙春云和陆一伟,愣在那里半天回不过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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