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第五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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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已恐,深心之哀长在,今诉说间,竟阵阵悲怆又起!若问还能挥撒多少泪?却不知痛定在何时!沉浸于悲怆再起中的何雨莲,在深切感慨自己还能流淌多少伤心泪时,又问自己,哪知痛定在何时呵?!这也是此时,她在对霁莲诉说自己遭受悲痛事时的哀哀心声,切切之待。

借着远处漫射过来的路灯灯光,霁莲望着满面忧愁与凄凉,并还在轻轻抹涙的姐姐,心里真觉得十分的难过,当又注视着姐姐被纱布包着的那只受过刀伤的手臂,便痛感道:

“姐,你的刀伤还要紧不要紧?你一个下午,竟在惊雷暴雨中连续两次遭遇苦难,爸爸妈妈知道了会是多么的痛苦,难受,难忍的呵!姐,我恨死那个姓沙的了。”

“所以我一直不愿告诉他们。爸爸不止问过一次,二次了。每次一问起,见我很伤心,很难过的样子,他就不敢再问了。我明白,他内心,其实也是很不好受的,但我更不忍看到他的心,由我也更加的受伤啊。”雨莲虽轻声地,心情分明十分沉重地言语道。

何霁莲疑惑的问:“那你想瞒他们到永久么?这事能久瞒得了的么?”

何雨莲抬头望着霁莲说:“当然,总有一天是要告诉他们的。”

“我想,我回去就把你刚才跟我讲的跟他们全说个清楚,不过,我还要好好想一想如何讲才好呢。”何霁莲说着,抬头放眼向远处看去,雨莲也跟随地纵目远看。

从医院围墙的条状空格栅栏间望出去,院外,不远处,街边灯下的一长排垂柳,在依依飘拂着,而地上的花丛是影影重重的。春夜里,缓缓的春风在悄然嬉戏于柳枝与花影之间,使人能感觉得到,默默地沉浸于春的温柔,并舒展,或是沁入于心田之后而生发出的一片幽雅的情怀。

“唉——,”然而,何雨莲却是长长叹了口气,她现在怎会再去尽情感受这春夜中,默契的美好呢。

“姐,我是很想知道,你与姓沙的究竟是否确定过恋爱关系?”

听霁莲这样问,何雨莲思忖了一会,仍眼望着霁莲轻轻说道:

“要讲我和他毫无一点恋爱的感觉,也不是。”

“那么,你的这种恋爱感觉是怎么有的呢?”

“沙力与爸爸在单位里是很有互动关系的同事,所以他有时也会来我家找爸爸谈事。我曾直接遇见过他两次,于是,我和他也就打过两次的正面招呼。记得约二个月前,他又来时,因爸爸不在,我就陪他聊了不多的时间。临走,他要借我放在沙发上的书,出于礼貌和避免尴尬,我也答应借了。当时他还向我要了我的手机号,说,以免他来还书时家里没有人。”

“姐,真是奇怪!家里有没有人,只要打爸爸电话就可以了嘛,有什么一定要你在家里的道理呢?又是借书,又是还书,还要手机号,他好像是抱着什么目的在试探你,在看你对他所做暗示的反应吧。这个不怀好意的鬼东西!”

“本来我不是很愿意与他有什么来往,都因为是看到爸爸也很重视与他的关系嘛,我也只是为了有礼貌而已。”

“后来好像有所发展了吧。”

“是的。有一次,我下班回来,路上竟与他巧遇了。”

“什么巧遇啊!分明是他守株待兔,有意苦苦等着你来的吧。”

“好像也是的。那次见面,不只是相互寒暄几句就告别了,而是为爸爸的事,他要听听我的意见。”

“爸爸的事?什么事?”

“他说,爸爸公司里有人在商量,设法要把爸爸调职到爸爸不愿去的地方,而且爸爸自己还不知道呢。听他这么说,我当然非常想了解更多的细节,可是他又讲得含含糊糊,闪烁其辞。当时,我的心真全被这件事牵挂住了,就很想听他说个究竟,那天的晚饭还是他请客的呢。”

“那,你回来是否跟爸爸谈过他说给你听的事呢?”

“我跟爸爸讲过了,可是爸爸认为是张冠李戴了。爸爸硬说,要调职的是公司里那个姓曹的,决不可能是他。爸爸越把这件事不当事,我就越急,越急就……,”

“越急你就越愿意他约你出去谈这件事的发展和证据。”

“是的,是的。霁莲,有时候还预先约好,下次,在什么时间什么地方,他来跟我谈他所知道的新消息和新内容。”

“就这样,你们很自然的来往越来越多,当然关系也就越密切了?”

“嗳。每次他约我,总说,电话里讲不清楚,要见面谈的。后几次他又告诉我新的情况,说,爸爸公司里要选拔总经理,这事跟他,跟爸爸怎么怎么有关联。”

“选拔总经理的事你问过爸爸吗?对你们这样来来往往,爸爸怎么说?”

“关于我们的来往,我对爸爸讲得很含糊。侯选人的事,爸爸说,是有此事,但搞错了,被推荐者是高原,不是爸爸。可是沙力明明讲,爸爸是侯选人之一嘛。”

“为了弄清楚究竟是谁,你又和他联系了?”见姐姐点了点头,表示了肯定,霁莲继续说道:“什么叫正中下怀?你为爸爸焦急就正中了他的下怀。很明显,这是他看准了为你设下的圈套,接下来,在他认为时机成熟时,他要表达他对你是如何如何有感情的心里话了。”

“真的诺!霁莲,你好像很懂得男人在这种事上的心计哎。后来确实,经过一个阶段,他先是暗示,再渐渐到明讲要和我确定恋爱关系。但我嘴上没有答应过他,只是在他作表示时有点像默认似的点过头。”

“嘴上没答应,单有点像默认似的?那意思是,你心里的这个位置已经允许被他占据了?”

“我也没这样认为嘛。老实说,姐姐还没正式谈过恋爱,还没有过这方面任何的相比较而言的经验,一听到那种真心的表白,心里会有点羞怯和慌乱,不知怎么应对才好。想与爸爸妈妈谈,又觉还不是时候。”

“那,你对这个人的印象如何?听说他和我们家有点亲戚关系?”

“说到亲戚,据我所知,沙力的奶奶和我们的奶奶大概是表姐妹关系吧,因此,到我们这里算是很远的亲戚,你没听说,‘一表三千里嘛。’我与他,尽管小时候也见过多次,但对成人后的他还是不太不了解,又不想这么快就问爸爸。”

“那么,从你对他的有限感觉来讲呢?”

“这个人,看起来并不木讷,但很不拘小节。有过两次,在吃饭等菜时,他竟然撩起白桌布的一角擦皮鞋。虽然悄悄地,但我还是看清了,这使我非常吃惊。还有,常常乱丢烟头,随地吐痰,这都是我看了很不舒服的表现。”

“这种小节上的事倒算了,主要的是你对他有没有值得信任的地方。”

“要讲对他的信任嘛……,”何雨莲说着,抬起头,向黑夜中远方的仿佛在抖动,飘浮地传来的黄点灯光随意的望去,然后,回过脸,面对霁莲继续说道:“我感觉他好像还是一个比较真情,比较诚实的人。说真情,除了在感情上的一再表白外,他这次一定要把我的姓名也写在要买的新房产权证上。只是,我还没正式确定与他的恋爱关系,更谈不上结婚的事,我怎么可以同意他呢?爸爸知道会怎么说我?骂我?要是爸爸,妈妈不同意我和他恋爱,那更要被人扯笑了。”

“那,他为什么要那么焦急呢?”

“他曾主动向我表白过,说,他是太怕失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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