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亲事(2 / 2)
老三一贯不信这些东西,怎的突然会想到找人合什么八字?
虽是下意识就疑惑,可太夫人也更清楚李建安从不说谎,心里就先有几分愿意,嘴上仍没有一口答应,只说要找机会看看这位乡君再说。
见李建安神色不虞,太夫人马上就又保证今后不管李建樾犯了什么事,都任由李建安用家法处置,决不再放纵姑息。
李建安的脸色,这才又慢慢的好了起来。
李妈妈看着太夫人为难的样子,也只能在一边苦笑。
真是人上了年纪,也没有个清闲的时候。
手心手背都是肉,哪个皱皱眉头,心里都痛啊!
晚上李建安走了,太夫人靠在床上,半宿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在外面守夜的李妈妈听见里头的响动,点了灯进来。看着太夫人披着一件薄褂子靠在床边上抹眼泪,吓了一跳。
把菱花铜灯放在床边案头上,又找了件厚实的仙鹤浮云绵披风裹住太夫人,李妈妈这才嗔怪道:“您都是一大把年纪的人,怎么还跟孩子一样,想一出是一出。大晚上起来折腾,若是病了,可怎么的好。”
太夫人眼眶通红,还在不住的流眼泪,听了李妈妈的话,就叹气道:“你以为我愿意折腾,还不是老六这个逆子。我是怎么也没想到,他在外头胡闹就罢了,居然把手伸到了他哥哥屋子里去。要是个普通丫鬟,我也容他,却是老三正正经经有名份的妾,还生了五娘!最可气的,还是惹了一身脏病回来,幸好纯歌那孩子精明,否则沾染上了老三一房的人,连累了几个姑娘,你说……”太夫人说着脸都气得铁青,喘气都来不及。
李妈妈忙给端了一杯温水过去灌下去,这才慢慢缓过气。
见太夫人这副样子,李妈妈也只能劝,“您消消气,国公爷都说了,六爷这次吃了大亏,定会记在心上。您不也说今后好好教导,六爷会好的。”
太夫人却摆着手,脸上是掩不住的倦色,“老三的性子,你不清楚。陈纯芳做了那么多事,他可曾挂在嘴边过,都是一桩桩记在心里,等到了时候,也就是恩断情绝了。他今天给老六费心费力挑这么一个好门第的姑娘,未尝不是做了其他的打算。”
李妈妈听着就一惊。
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说国公爷准备最后厚待这位小兄弟一次,今后就撒手了,是福是祸都……
想着这个,李妈妈背上就满是冷汗。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国公爷,可不是这样薄情的人,就脱口道:“您也想的太多了些。”
太夫人苦笑,“但愿是我这个老婆子想多了。不过不管如何,老六这门婚事,老三也是好心,我想了半夜,还是答应了,尽早把人娶回来,也能给老六收收心。”语气中,颇有几分心灰意冷的味道。
李妈妈张了张嘴,看见太夫人这幅惫懒样子,也不知道还该怎么劝了。
毕竟心底里,还是有几分认同太夫人的话。
再怎么大度的男人,被兄弟这样明目张胆的戏耍了,还差点连累妻子儿女,只怕心中也会有个疙瘩。
以往六爷不管如何胡闹,国公爷虽说不信道士和尚的,也没有提过要说亲事把六爷拘在府中的意思,看样子这回是真的恼了。
太夫人却还在絮絮叨叨,“只盼着老六真的懂事,早些懂事啊。也不知道,我还能护着他多久……”语调中满是沧桑。
既然想了一晚上,打定了主意,终究还是雷厉风行的太夫人,第二天早上也没有多耽搁,就先把李建樾叫过来,毫不留情的狠狠骂了一顿。然后告诉他,这些时日,都不准出门,就算是在府中,也不能随意走动。规矩的等着大夫上门看病。
得了这种见不得人的病,还犯下了那样的大错,甚至连累了柳姨娘的一辈子。
李建樾终究不是个心狠手辣的人,只是爱玩了些,也知道这次是大错特错了。那天挨了李建安的打,今日挨了太夫人的训,也没有像往常那般桀骜不驯,左耳进右耳出的。而是规规矩矩一个个字仔仔细细听了,连声应是。
见着李建樾的乖巧听话样子,太夫人心里的怒火,也稍微降下去了些,就口气和缓的跟李建樾说了赢取安和的事情来。
李建樾听见,差点晕过去!
他是常年在外头胡闹的人,怎会不知道这位安和乡君是何许人也。
据说从小跟着元老将军习武,七八岁的时候,就能一个人把院子里的石狮子抬起来,比上头几个哥哥都还厉害。
一身蛮力气不说,还不准男人纳妾!
就是兄长的妾,也被她几鞭子抽的活活卖掉了。
偏偏老将军和几位少将军都宠着这个妹子,不管她做什么,都一概不管。
元家是贵,这位乡君也贵,可京城里,谁也不愿意娶这样一个女子回家!
往日在外面和人喝酒的时候,还说过这位乡君多半是要在家里当老姑娘,最后招赘个平民百姓了事。没想到竟然会落到自己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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