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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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箩这一觉睡了很长时间,从未时到酉时,中间连一次清醒的迹象都没有。

她在这里睡得昏天暗地,梁玉蓉几人却因为担心她的身体,没有在桃花林多逗留,匆匆赶了回来。赵玠把她带走以前跟金缕交代过,金缕自己心里有分寸,为了自家小姐的清白不能乱说话。是以梁玉蓉他们只知道她身体不适,疼痛难忍,恰好赵玠骑着马从桃花林经过,便顺路把她带了回来。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除了赵玠在角门门口做的那一切,其他都正正经经没有任何的不妥。

梁玉蓉从桃花林回来后,想来看望看望魏箩,可惜听白岚说她还没醒,便只能先回自己房中。不止是她,魏常弘也来了两三次,期间魏箩的房门一直紧闭,他没有进去打扰,只对白岚说好好照顾魏箩的身体。

白岚连连应下。

翌日一早,魏常弘又过来一趟,正赶上魏箩起床。

此时魏箩的疼痛已经缓和许多,面色也变得红润光泽,不如昨日那般苍白。她接过金缕递来的湿巾子擦了擦脸,洗漱一番,坐在楠木圆桌后面招呼常弘一起用早膳。寺庙里的斋饭都是素菜,一眼望去,桌上只有豆腐包子、萝卜糕和翡翠小米粥并几样酱腌小菜。魏箩夹了一筷子八宝豆腐送入口中,豆腐鲜嫩,混入香菇屑、蘑菇屑和松子仁等屑,入口满是浓香,回味无穷。

虽然是斋饭,但是却比普通的粗茶淡饭做得精美。

魏箩对这方面没有什么好挑剔的,她上辈子吃的饭菜比这差得多了,以至于她现在既能接受粗茶淡饭,也吃得惯珍馐玉馔。何况她昨天上山太累,一早起来肚子空空,早就饿得不得了了,哪会挑三拣四?只要给她一碗翡翠小米粥,她就能吃得津津有味。

她吃得惯,不代表所有人都吃得惯。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魏筝却是十分不满。

魏筝住在东边走廊尽头的一间房,与她隔了三四个房间。目下正对着下人一顿发火,把两个丫鬟赶了出来。

那两个丫鬟从屋里出来,经过魏箩的房间。

魏箩恰好听到这样一段对话——

其中穿紫衫白裙的丫鬟抱怨道:“五小姐真是难为人,这庙里哪有鸡蛋,偏她非要吃榆钱炒鸡蛋……”

另一个头戴银簪的丫鬟也很苦恼,摇摇头道:“算了,谁叫咱们是下人呢,想办法给五小姐弄来才是真的。”

两人渐渐远去,声音也随之消失了。

魏箩夹了一筷子酱萝卜,放在嘴里,咬得咯滋作响。

魏筝就是矫情,吃一顿斋饭怎么了?寺庙本就是个吃斋念佛的地方,她来了这里,却不守这里的规矩,她不是存心找茬么?要是被住持知道,非得把她撵出去不可。

果不其然,那两个丫鬟最终两手空空地回来,低着头向魏筝请罪。魏筝直责备她们没用,末了盯着桌上绿油油的青菜粥,嫌弃地皱了皱眉,推到一边道:“不吃了,给我拿块点心垫垫肚子吧。”

此次出门带了几样英国公府的点心,本是在路上吃的,没想到这会儿却派上了用场。

说罢见两个丫鬟站着一动不动,她问道:“怎么了?”

丫鬟低下头道:“回小姐,剩下的点心昨晚您就吃完了……”

原来昨天晚上魏筝也不乐意用斋饭,把仅剩的两三块奶油松瓤卷酥吃下肚,这会儿早就没有了,又怎么拿得出来?魏筝听罢,心情更加烦闷,又不想吃青菜粥,只好空着肚子换了身月白绫短衫和绉纱裙,走出客房。

经过魏箩门口时,见她正好拿着豆腐包子咬了一口,顿时不屑地哼了一声,从她门前走过。

屋里,魏常弘不满地蹙眉,放下筷子,站起来说道:“我去说说她。”

魏筝与魏箩素来不合,魏筝从未把魏箩放在眼里过。这两年他们都长大了,魏筝的心眼儿比小时候更多,不如小时候那么浮躁,渐渐沉着下来,把什么事情都藏在心里。她知道自己比不过魏筝,魏昆和魏常弘都是护着魏箩的,何况魏箩还有天玑公主和靖王赵玠撑腰,是以她不会像小时候那般公然挑衅魏箩,留下把柄。她只会对她冷眼旁观,在她偶尔不如意时,冷嘲热讽一两句。

魏箩按住他,弯了弯唇,淡声道:“你管她做什么?她不吃饭是她的事,我们不仅要吃,还要吃饱。”说着,她往魏常弘碗里夹了一块萝卜糕,十分体贴地叮嘱:“吃这个,垫肚子的。”

今日他们一定会下山,下山要走好长的山路,若是不吃饱肚子怎么行?魏筝不吃东西,到时候体力不支晕倒在路上,可没有人背她。

辰时一刻,大夫人来到大雄宝殿。

她立在签筒面前,踟蹰不定。这里面共摆放了二百八十八签,却只有最后一支是上上签。唯有抽中这支签,才有机会面见清妄高僧。她握着丫鬟的手,深深吸一口气,站在签筒前迟迟不敢做决定。直到一旁的僧人催促,她才闭着眼睛抽了一支签,看都没看,便递给一旁的僧人。

僧人接过去,平静地告诉她:“第一百一十三签,中吉。”

大夫人的心顿时沉到谷底,失落不已。

看来今日是注定见不到高僧了。

她踅身往外走,心情不佳。一旁的丫鬟见状,柔声安慰道:“没事的,夫人,大不了咱们今日不走,明日再来抽一次签。若是明日也不行,还有后日……总归是也有机会的,大少爷的腿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不急于这一时半刻。”

话虽如此,但大夫人仍旧掩不住面上的悲戚。正是因为魏常引的腿拖了这么多年,她才更加急切。但凡有一丁点希望,她都不想放弃。

行将走出大雄宝殿,只见门口站着一位小姑娘。魏箩穿着杏色缠枝花卉纹短衫和天蓝绉纱裙来到她跟前,双眼含笑,脆生生地叫了句:“大伯母。”

大夫人打叠起精神,勉强笑了笑:“阿箩。”旋即问道:“你怎么也这么早过来了,有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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