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9章 暖纱帐,妖媚妃子会情郎(1 / 2)
Chapter9暖纱帐,妖媚妃子会情郎
黑衣越过未央湖,在御花园的槐树上歇下来,手往槐树树枝上一扯,一个牛皮酒壶便跃然手上,他拔去壶塞,饮了一口上好的女儿红,俯视这汉宫夜色。
已有三十年,他的父亲便是言挺的贴身侍卫,自兵变死于叛军剑下后,陛下便安排他入羽林军,而后见他身手不凡,便让他做了言孤卿的贴身侍卫。
虽只长二殿下十岁,但他可算是看着言孤卿长大。二殿下,二殿下,想到琉璃金顶上相拥的那两人,他笑了笑,终于,这少年也将有心上人。
这么多年他何尝不知他心中苦痛,虽有病在身,可心却已越过身体,放眼江河。他有野心,可这野心是基于自卫的。如若他没有野心甘当病怏怏的王爷,恐怕早已死在了那龙潭虎穴。而自己,也不会甘愿追随他、视他为唯一的主人那么多年。
想到这里,黑衣喝了口酒,正在此时,却见到池塘边有一个恍惚的身影,似乎要跳进水里,他忙把酒壶往树上一放,跳下去一把抓起那名女子,女子尖叫一下,可看清来人,两人都是一惊。
“是你!”
黑衣看着面前的女子,上月初他在御花园看到一只走失的兔子在假山上奔走,而这名女子追赶过来,十分焦急,在她的央求下他便帮她抓住了兔子。
再一打量女子,却是天香国色,眉目里透露着一丝华贵之气,虽然柔弱但又有一丝清冷坚决,虽娇媚却毫无一丝狐媚之气。愣了愣,她挣脱黑衣的手,“让我死!”
黑衣只是牢牢的拽住她,也不说话,女子挣扎着,“你干嘛救我,让我死吧!你为什么不说话,说话啊!再不说话我就叫人了!”黑衣还是不说话,女子张嘴就开始叫,黑衣忙捂住她的嘴,一跃至槐树之上。
“那边那边!”侍卫听到呼喊声忙朝池塘边奔过来,看着底下跑来跑去的侍卫,黑衣不敢松手,可忽然觉得掌心一痛,一转头却见到那女子更用力的咬住了他的掌。
黑衣眉头一皱,却并不出声,见脚底下的侍卫走远,猛的一松手,女子又准备开始尖叫,黑衣却是沉着嗓子道,“闹够了吗?”
这沙哑的嗓音叫女子怔了怔,不再说话,看着黑衣掌心渗出血滴,她忙道,“对不起。”便拿出丝帕准备为他包扎。
黑衣收回手,女子却牢牢的抓住他的手不放,最终黑衣看着她闪烁的大眼睛,没再用力气,女子笑了笑替他包扎好,系上一个漂亮的结。
“其实我不是真的想死,但是除了死我找不到其他方法了。”女子声音略带哽咽。
黑衣没有说话,拿起酒壶递给她,女子愣了愣,接过酒壶,喝了一口,那辛辣,叫她咧开了嘴拿手掌在嘴边扇。黑衣拿过她手中的酒壶,喝了一大口,却是面不改色。女子见状,似在赌气,夺回酒壶又喝了一大口,满脸平静的看着黑衣,脸颊却是通红。黑衣淡淡的笑了。
女子也笑,“第二次见面了,我叫宋沉香,你叫什么?”黑衣不回话,沉香见他不回话,又是自顾自道,“我的父亲是富甲一方的宋南山,他让我嫁到宫里来,就是为了给宋家铺路,可是我真是没用,不能得宠,如何替宋家铺路呢?”
听到女子的名字,黑衣愣了愣神,没有说话。女子却是自斟自饮,抱着酒壶一口接一口,终于昏昏沉沉的睡在了黑衣肩膀上。黑衣看了看肩头的女子,终究是叹了口气,将女子一抱,放在了槐树下的亭子里,跃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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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天下四分,南海鲛国割据东南方,从不理世事,西南苗疆经过去年的神火教叛乱,元气大伤,且人稀地少,虽有会巫蛊之术的妖人,但也不足为惧。但祁连山以北的苍狼国,却地广人多,各个英勇不凡,是汉室王朝的首要敌人。”靖玄廷用细长的棍子指着沙雕上北方的广阔土地道。
陛下言挺站在沙雕正东方,身形却是有些恍惚,手撑着桌沿,未发一言。一旁站着的太子言易真也是眼神空洞的看着沙雕,不知道在想什么。倒是那边看似孱弱,坐在轮椅上的二殿下言孤卿眉头微蹙,仔细的看着面前的沙雕。
靖玄廷看了眼身侧的父亲靖擎苍,他点了点头,靖玄廷便继续说道,“但在上个月,苍狼国国王索罗哈尔薨逝,手执重兵的大王子忽旭渡兀密谋篡位,遭到群臣反对。臣子们所认定的真命天子、自幼被囚禁在苗疆的二王子蒙戈尔赤炎被老国王的贴身侍卫救出,带回了苍狼国。”
“那如今苍狼国形势如何?”言孤卿关切的问。
靖擎苍上前一步道,“忽旭渡兀要围剿蒙戈尔赤炎,但这蒙戈尔赤炎身手不凡英明神武,回国短短半月已经集结了一群拥护他的臣民,硬生生杀出了条血路,从草原退到了天山以西,以守为攻,休养生息。”
言孤卿点了点头,“这的确是最佳战略。”
一来,以忽旭渡兀如今实力,谁要是与他硬碰硬,那便是必死无疑。蒙戈尔赤炎虽有民众支持,但毕竟自小便在苗疆做质子,在苍狼没有根基。索罗哈尔现只有两子存活于世,此时忽旭渡兀杀了他,便没有人比他更能名正言顺坐江山了,日后这帮旧臣即便能成势,却也名不正言不顺,如何与忽旭渡兀争?而只要蒙戈尔坚持,国情战情便会有无限转机。
二来,苗疆、汉室,都对苍狼国虎视眈眈,只要他们长久厮杀,国本动摇,这一狼一虎便会趁势而起,坐收渔翁之利。他自然是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如此一来,退居西北,以天山为屏障,休养生息寻找时机,便是最佳方案了。这蒙戈尔赤炎虽久居苗疆,可却并非不问世事,如此卧薪尝胆,如若他打赢这一战,必定是汉室心头之患。
“今日前来,正是要商讨,我们是否要趁着苍狼内乱,缴定他们。”靖擎苍说出了目的,众人都满怀期待的看着陛下。
然而这身着黄袍的男子却是精神恍惚了一下,似乎要挣扎着清醒,却最终还是沉下了肩,往后退了退,坐到了椅子上。问,“太子怎么看?”
言孤卿深吸了口气,看来父皇的魂魄已经快被吞噬殆尽了。
“啊?什么!”太子更为恍惚。
靖擎苍见此情形,当真是急火攻心,却只是轻叹一声,重复道,“如今苍狼大乱,老臣以为是直捣黄龙铲平他们的最佳时机,不知殿下怎么看?”
“打仗?”一听到此话,太子便有些许慌了,转过头问言孤卿,“二弟,你怎么看?”
靖擎苍摇了摇头,如此资质,当真侮辱了言家姓氏。
言孤卿推了推轮椅,后退了些许,道,“此时并非出兵的最佳时机,一来蒙戈尔赤炎和忽旭渡兀尚未真正的打起来,内部还不够混乱,如果我们贸然出击,反倒有可能让他们集中兵力,反攻我们。”靖擎苍点了点头,这一点他也考虑过。“二来,近年来汉室国库空虚,加上今年大旱,百姓收成无几,只怕我们的粮草比蒙戈尔的现状好不了多少。”
“粮草方面倒是无需担心,我们有一人相助。”靖擎苍沉稳道。
“哦,谁?”
靖擎苍看了眼一旁的太子,“汉室王朝的亲家,江南宋家。”
“你是说富甲一方的宋南山宋家?”言孤卿面色一喜,“据说宋家在四国皆有商贸往来,只要是你想买的东西,宋家就没有找不出来的。”
靖擎苍点头,“宋家公子宋之遥在城门外求见太子已有三日,然而太子殿下那边却一点回音也没有给,老臣便斗胆将他带进了汉宫。”
“有这等事?”陛下言挺此时稍稍有些清醒了。
“陛下,宋之遥就在殿外……”
“传!快传!”言挺声音也是有些欢喜,这般才是父皇真正的心智吧,言孤卿咳了咳,心中暗想。
正说着,一股香风从殿外飘来,侧过来追寻来源,来见到大殿门口一个身着花色长袍的男子走进大殿,光看这一张俊颜,闻这一身的芳香,还以为是哪位芳华绝代的佳人,可再看这魁梧健硕身形,才知道是一位翩翩公子。
靖擎苍和言孤卿都皱了皱眉,太子却是迎上前来,“哎呀小舅子,手下的人不够机灵,真是得罪。”
来人便是宋南山的公子宋之遥,他桃花眼一挑,“你要是再不来,我可得饿死在长安街上了。”
众人洒然一笑,陛下道,“宋公子可真爱开玩笑。”
宋之遥忙转过身一一行礼,虽生性顽劣,但也有分寸。寒暄过后,只见宋之遥“今日觐见,不会就只有这沙雕可看,没有美酒美人儿吧?”
“来人呐,备酒宴!”陛下喝一声,宋之遥笑了。
靖擎苍不是婉转之人,“实不相瞒,宋公子,今日我们正是在讨论前日我们所交谈的苍狼国形势。”
宋之遥眉毛一挑,跪下身道,“陛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宋家的基业自然就是陛下的基业,只要陛下一声令下,别说是宋家的黄金珠宝,就算是我的项上人头,宋家也照样奉上。”
“好!果真是我汉室……”言挺太过激动,话音未落便是一口血喷在了案几上,几位宫人忙搀扶着他。
“父皇!父皇!”太子殿下慌了,“快送父皇回寝宫!”
“陛下这是……”宋之遥看着被抬走的言挺,不解的问。
一直端坐在旁的言孤卿推着轮椅过来,“父皇近日身子不爽,或是偶感风寒,并无大碍。”宋之遥点点头,眼神却是瞬息万变。言孤卿瞧见了,也没有多话,只是示意宋之遥前行用晚宴。
“这宋之遥今日怎么这么好说话了,前些日子不是死不松口吗?”靖玄廷小声问父亲。他回想前几日自己旁敲侧击,希望宋之遥承诺他们只要出兵便支援粮草兵器,可宋之遥却是一副荒诞模样,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说这件事。
靖擎苍没有回话,这宋南山把女儿嫁给太子,恐怕已经是说明了立场。宋家只会支援汉室王朝,而不会支援靖家,不是吗?他双拳一捏,却是淡然回应宋之遥的笑,一行人朝御花园庭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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