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两个少年（2 / 2）

少年喉咙咕咕作响，嘴里吐出血泡，眼泪不停流出，四肢不再挣扎，无力地垂下，不再动弹，双目无神地看着天空。

士兵冷哼：“作乱的贱民！就该是这样的下场！”

华景看到同伴凄惨的死去，双腿不停抖动，裤子也湿掉了，士兵看向这边：“还有两个？咦？那是什么？”扔下瘫软的少年，一步步朝这边走来。

华景全身都开始抖动，但他依然不肯后退，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士兵巨大的影子将他笼罩，他发出一声扭曲到极点的哀嚎，身体猛地冲上前就要拼命！

一只手按住了他，华景回头，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副船长！！！”

听着这一声带着哭腔的声音，张致命眼睛已经变成了血红色，他挣脱了束缚，全身是血，自己的血，他就像是一个从血池里走出的人。

他很愤怒，从来没有过的暴怒，即使是自己辛苦攒钱买来的小刀被那些人扔进粪坑都没有过的暴怒。

他对两个少年没有一点印象，甚至在梦里抱怨他们吃的东西太多了，甚至骂他们白痴，傻逼，听不懂人话。

但他死了，为了保护自己这个连屁都不是的副船长，为了叶然和自己的一个玩笑，为了误解，为了张致命自己都不懂的一些东西直到死前都在执着地反抗，这让张致命心里如撕裂一般疼痛。

“你们，为什么，要做到，这样。”张致命大口大口喘气，因为疼痛，暴怒，怜惜，同情，自责，愧疚。

“我们是华国人。”脸上满是泪痕的华景大声回答，声音颤抖，还带着哭腔，但掩饰不了从骨子里透出的骄傲：“每一个为守护他人而死的华国人！都是英雄！！！”

张致命眼中流出血泪，面前的士兵恐惧地想后退，想逃跑，但腿根本动不了。

“你，还想，跑？”张致命抓住了士兵的肩膀，五指深深抓入士兵的肩，抓到了士兵的骨头。

“嗷！”士兵痛苦地哀嚎，张致命狠狠将士兵的士兵的骨头抽出，很是缓慢，为了那些不再回来的生命，他必须慢。

狠狠将士兵的铠甲撕烂，露出里面一个惊慌失措的中年人，张致命忍住了一拳将他脑袋打成肉酱的欲望，狠狠将他另一边肩膀的骨头也抓了出来，狠狠将他甩到地上，一拳又一拳重重击打着，保证让他感受痛苦的时候不至于直接死去。

“你没有孩子吗！”

“你怎么能下的了手！”

“你骂他是贱民？你连贱民都不如啊！”

狠狠地一拳打下，中年人半边身子已经变成了肉酱，眼看即将死去。

“你来，给他，最后一下。”张致命血红的眼睛看着华景，眼中露出愧疚。

华景满脸泪痕走过来，伸出颤抖的双手，掐住了中年人的脖子。

中年人眼睛瞪得大大的，不可思议地看着华景，似乎在之前也出现过这样的画面，一个满脸泪痕的孩子，伸出颤抖的双手，试图掐住自己的脖子。

中年人的喉咙咕噜一声，然后再无动静。

华景一直保持着这个动作，直到双臂失去知觉。

“他已经，死了。”张致命嘶哑着喉咙道。

华景浑身一软，倒了下去。

张致命接住了他，只见少年带着满脸泪痕，闭上了眼睛，伸出双手探鼻息，原来是晕倒了。

张致命默默将他放到一旁，又将不知名少年的尸体小心翼翼地搬来，清理出一片地放在上面。

之后他才感觉到全身钻心般的疼痛。

但他的心更痛。

他看着远方的天空，似乎看到云朵画出两张带着泪痕的脸在笑

转头再看遥远的远方，心中燃起滔天怒火。

“莫国！吾必屠之！！！”

一声恐怖的咆哮回响在天穹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