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22章 量力而行（1 / 2）

蒋舜华行走在一片漆黑之中，现在的她只能祈祷含笑没有出什么差错，在晏忻的军营里从来军令大如山，尤其是那条女子不得入内的铁律，华玥此次明显是要晏忻违背自己所定下来的军令，那么以后他在军营中还有什么威信可言。

然而晏忻到底不是个任由旁人捏圆捏扁的人物，在这个天高皇帝远的地方，他的话便是圣旨，他如何处置她们都不会让华玥抓住把柄，然而这次他却没有立刻杀掉她们，是在向华玥示弱吗？

据她所知，这么多年来暗中接触晏忻的前朝重臣不在少数，然而每一次都没有得到晏忻正面的回应，当然，那些暗中接洽晏忻的人也并没有得到什么好下场。

罢官丢命的都不在少数，现在西周的朝堂一片乌烟瘴气，以华玥马首是瞻，新帝晏眴一直默默无闻，甚至华玥的许多荒谬的决定他也丝毫没有反抗便准许了。若不是晏眴太过无能，便是他也在酝酿着更大的阴谋。

“军营，您行个方便，我真的有要事要告知王爷，此事事关重大，关系到王爷的安危，您就去通报一声吧……”含笑拽着守营门的将士不停的哀求。

“快走开，王爷有令，军营重地女子不得擅入，便是我们兄弟二人即可让你人头落地，王爷不但不罚反而有奖。我看你也是个可怜女子，便放你一条生路，你赶紧走，否则我们都要被你连累！”那将士似乎不是冷酷无情的，只是一个劲儿的劝含笑离开。

“王爷身边被人安插了眼线，就是……”正当含笑想要说出青灵的名字的时候，蒋舜华赶紧走了过去：“原来你在这里，害我好找。”

此刻的青灵听见声响也走了过来，蒋舜华只盼他没有听真切含笑的话，若不然含笑当真非死不可。

“你们在干什么？”青灵走到跟前，见是蒋舜华与含笑二人：“怎么是你们，不是警告过你们，军营重地不得擅入，我看你们是活腻了！”

青灵十分欣赏蒋舜华坚毅沉稳的性子，对她的印象尤为深刻，即便此刻嘴上说着训斥的话，但心里还是十分担心她们此刻出现在这里被王爷知道：“你们两个做的很好，本将军一定会好好奖励你们二人。今天的事情不可对外张扬了，否则你二人的失职之罪便是定下了。”

青灵这话是对着那两个守营门的将士说的，蒋舜华报以淡笑。然而含笑却一脸警惕的看着他。青灵走出来，送她们两个往回走：“你们两个胆子还真大，今天好在是我巡夜，若是换做别人，你们的小命可就没了。”

含笑一直默默不语，蒋舜华只得接话道：“多谢青灵将军再次搭救。”

“诶，对了。方才那小姑娘说什么，我离得太远，听得不太真切，什么眼线？”青灵侧过头，双眸里有一丝警惕。

“呵呵……”蒋舜华掩嘴笑道：“女子耍些小手段，将军也放在心上吗？若是含笑不把话说的如此严重，又怎么会引起重视？”

青灵听了蒋舜华的解释后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要不怎么说女人心海底针，我这五大三粗的汉子想来是想不明白的。不过青灵还是要惊醒二位两句，这样的事情还是不要再出现了，你二人也并非都像今日这般好运的碰到我，若是惹怒了王爷，这人头落地也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

蒋舜华谨慎的点头道：“多谢青灵将军提醒，木槿记住了，以后定然不会再发生今日这样的事情了。”

青灵点点头，他对蒋舜华似乎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只是一旁的含笑便不知道了，青灵将她们送到了居住的营帐前便走了。

回到军营的时候看着两个守营门的将士道：“刚才那个女子跟你们说了什么？”

“回将军，那女子痴心妄想的厉害，一心央我们带她去见王爷，还是王爷身边被安插了眼线之类的。那小女子还真是诡计多端，军营里谁不知道王爷以德服人，弟兄们更是都把命交给王爷，怎么会有眼线一说。”一个将士答道。

“对对！属下看她就是一心想要巴结王爷，青灵将军，今日的事情，您一定要为我们兄弟两个保密。我们刚到军营不久，也是看人家姑娘家可怜才放了她一条生路，您千万不要回禀王爷。”另一个也马上附和道。

他们是刚应征而来的新兵，家中也有妻女，含笑与木槿也不过十三四岁的样子，正是个孩子，他们难免动了恻隐之心。

“今日的事情你们做的对，我自然会周全你们，不过今日的事情你们不准再与任何人提及，若是王爷听见风声，本将军也报不了你们！”青灵爽朗一笑，但愿那丫头说的是假话，若不然，就算是晏忻放过她，自己也断然不会手下留情。

蒋舜华带着含笑回到营帐中，含笑似乎是知道了自己的冲动与鲁莽，一直低着头不多话。蒋舜华也不忍对她多加训斥，只是无奈的摇头叹息道：“罢了罢了，什么时候你我都成了刀下鬼，你便消停了。”

“我……”含笑想要辩解两句，可是却不知从而说起。

“你可知道，武华王在龙都所表现出的风流都不过是掩人耳目。他掌管百万大军近六年，在军中的威望岂是你两句甜言蜜语便可改变的。”蒋舜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色看着含笑说道，她忽然想起扶桑对她说的话，即便是做戏，晏忻也并未让自己真正陷入其中。他不禁成功骗过了华玥，更是骗了扶桑的真心，他一手设计的局从来都是让旁人不可自拔。

“我只是一心想要告诉王爷他身边有卧底的事情，看他在王爷身边风生水起的样子，王爷一定十分信赖他，那么他若是对王爷动了什么坏心思，王爷岂不是很无辜。王爷的一世英名，绝对不能断送在他的手里。”含笑终于还是把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她所说的每句话都是为了晏忻着想，蒋舜华安静的听完，眉头微蹙：“你小点声，小心隔墙有耳。”蒋舜华并不是真心的劝阻含笑，话都说完了若是隔墙有耳便也全都被听去了。

含笑赶紧用手紧捂着自己嘴，她从来都是心直口快不懂得遮拦。蒋舜华看着她这个样子，不由得笑了。牡丹说的没错，留着含笑在身边，根本就得不到任何帮助，她只会拖累自己。

“你以后要记得，管住自己的嘴。现在你我处境不比在万香楼，那时候总还有常软玉护着我，现在呢……”蒋舜华双眸暗淡，牡丹一直针对着她，现在她在这里无依无靠，一个人勉强能周全好自己，但含笑若是时常像今日这般给她惹麻烦，那她便是多一条命也不够折腾的。

“我知道了，但……”含笑心里还在权衡着蒋舜华与青灵的事情，在她的心里，晏忻胜过一切。

“那件事你不要再管了，王爷聪明睿智，自然不会被奸人蒙蔽了双眼。而且，你一定要记得，做任何事，都要量力而行，你现在与他相比，简直连地上的一只蚂蚁都不如。今日我帮你远了过去，若是再让他起疑，想来你还没有见到王爷，这条命便先没了。”蒋舜华也只得这般与她说了。

牡丹说的不错，她需要一个可以帮助她且忠心耿耿的人。想到这里，蒋舜华不由得担心起温月来了，她一个弱女子，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原本她不愿意让她来这边塞之地，但是她执意要来，自己也阻拦不得，只得由着她去了，若是她能安然无恙的达到这里，那么含笑便再无利用的价值。

蒋舜华微微仰头，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当初为什么要默许了含笑的接近，或许是她寂寞吧，一个人久了便总想有个人可以在自己身边，便只是说说话也是好的，含笑的出现，好像让她找回了从前生活的影子，只是那个时候，惹祸的是她，而保护她的人却再也找不回来了。

“我知道了，以后我都听你的。”含笑似乎终于认清了眼前的形势，她看着蒋舜华此刻清冷孤傲的容颜不由得觉得陌生。

记得她初次见到蒋舜华的时候她也是现在一副表情，冷眼旁观世间的所有是非，即便是她身处是非之中也从来没有慌张过。

“你记住就好。有时候送上门来的东西，再好再珍贵都未必是主子最喜欢的，唯有费尽心思得到的，永远都不到的和已经失去的，才能在别人的心里存留的更久！”女人这一生有多少的好日子啊，容颜会老去，心也会变，而男人，得到一个还会想要另一个，永远都不会知足。

只是女人从来都是有所求才动人，无欲无求的女人从来都无趣。她这一生，最想要的是什么啊，好像曾经有，只是现在，那个愿望已经逐渐淡出自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