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1.第331章 酒后真言（1 / 2）

却说老夫人正以面洗泪，罗妈妈站立一旁不知如何是好。

都说六小姐最为聪慧，为何这几日不见，竟然如此去了，真是不可思议！这些想法罗妈妈是敢想却是不敢说出来，就怕一说出口，老夫人更是不能自已。

半晌，老夫人深深叹息一声，用帕子拭去脸颊的泪水，缓缓道：“本来，我觉得亏欠六丫头太多，想要补偿她的，为何她即将出嫁，出了这事儿呢？这可如何是好？若是将此事告诉平王府，这岂不是天要塌下来了吗？若是不说，这事儿又怎能瞒得住？”

罗妈妈缓缓闭上眸子，这些痛心的话儿，她听得心里是难过起来。

“老夫人，节哀顺变吧！六小姐若是在天有灵，估计也不愿看见您如此悲伤。”这兴许是天意，若是天意，又怎能是人可以控制的了？

老夫人无奈，眸中的泪水再次涌出，悲泣道：“佟氏这些年来受的苦儿就不少了，如今这如此听话懂事的六丫头也这样去了，我何尝不伤心？若是可以，我宁愿死去的人儿是我，也不要六丫头如此年纪就这样去了。”

罗妈妈不知如何安慰，老夫人对六小姐那是疼到心坎去了。这六小姐突然去了，无疑是从老夫人心口里挖出一块肉，怎会不疼？

窗外，静谧无声，只有漆黑的夜，微弱的灯光，一切显得死气沉沉的。

老夫人无奈，闭上眸子，仰起头来，暗暗道：六丫头，你若是有什么冤屈，一定要告诉我，祖母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次日一早，肖氏便一早就到了寿康苑。这会子，老夫人与肖氏谈及司徒君宁的后事。

“肖氏，这件事儿交给你去办吧，我这把老骨头，可是折腾不起了。”老夫人有气无力道，眼睛看似暗淡无光，实则在暗中注意肖氏的一举一动。这之前，肖氏与六丫头可是有些过节的，这事儿会不会是肖氏所为？老夫人心里不清楚。

肖氏默默点头，道：“母亲，儿媳定会做好的，六小姐生前对人和善，这即便是死去亦是要风风光光大办一次。”

这话儿，老夫人可是不爱听了，但却并未说出。

这还未出嫁的小姐，若是办的十分隆重，这是甚少的，之前肖氏对六丫头怀恨在心，为何如此却是这样好了？老夫人心里冷冷一笑。

“你看着办吧！我这身子是越发不好了。”转转头，老夫人看了一眼罗妈妈，叹气道：“扶我回去休息吧！”

罗妈妈赶紧上前将老夫人搀扶回去，临走之前瞟了一眼肖氏。这些年来，二夫人可是没少惹事，若不是老夫人平时不与她计较，这肖氏早就受罚多次了。如今，她是心虚还是什么？怎么会脑子开窍了呢，要为六小姐大办一场！

待老夫人与罗妈妈退下，肖氏冷冷一笑，转眸看向珊瑚，道：“还不扶我回去？难不成你也想着我死了不是？”

珊瑚不敢，只得上前扶着肖氏，亦步亦趋的走出了寿康苑。

这一幕，被罗妈妈瞅见，罗妈妈目光顿时变得暗淡下来。都说这后宅之争最为可怖，如今一见，的确如此。二夫人这可是幸灾乐祸呢！

“罗妈妈，你可是瞧出了有甚不妥？”老夫人一改方才的悲伤，眸子微微发亮，直言相问。

罗妈妈垂首沉默半会儿，才道：“老夫人，有些话儿老奴兴许不该说的，但方才老奴瞧见二夫人的神情，便知她并非心痛，倒是有几分高兴。”

老夫人嘴角勾起，冷笑一声，“我就瞧着她没安好心，这事儿啊，没准真的和她有关。这一次，我可是故意将这事儿让她去处理，我就看看她能耍出什么心思来！”这说话之余，她嘴角淡出一抹笑意，虽然她为六丫头的离去悲哀，但更不能容忍一些人儿胡作为非！

这日过后，肖氏竟然安安静静的准备司徒君宁的后事，倒是二少爷有些得意忘形，这对于司徒府可是悲伤的事儿，但是他却再一次去了醉香楼，喝的醉醺醺的回来。

老夫人气急，厉声一喝道：“肖氏，你给我将他拉出去，若是再让我看见如此模样，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肖氏一怔，不敢正视老夫人，低低说道：“母亲，儿媳管教不言，这就去。”说罢她疾步走向司徒君翰身侧，对着身边的丫鬟道：“这一个个都杵在这儿当木头呢？没一点儿眼力价，还不快将二少爷扶回去。”

这司徒君翰身边的丫鬟忙上前将司徒君翰扶回到了瀚月轩。这肖氏脸色顿时就白了，她是孝心谨慎，自己这里没有出了岔子，这儿子竟然这样作践自己。这不但是丢了儿子的脸面，亦是丢了自己的脸面。

而这边，老夫人脸色更是十分难看，直直盯着肖氏，冷冷一笑，道：“真是笑话，这是办丧事呢？还是办喜宴啊！平日里我不说就罢了，如今却在这样场合，做出如此举动，真是可耻！”

肖氏面色通红，垂首低沉道：“母亲，都是儿媳的错，儿媳以后定要多加管教。”

“这话儿说的是好听，可是做起来，只怕是不易了。”老夫人无奈叹息一声。这人的性子几乎早就养成，就算如今去管教，只怕也是徒劳而已。再说，这肖氏更有可能是口上说说罢了。

正当老夫人与肖氏说话之时，这一个小丫鬟急急跑了，面色惨白，直直盯着老夫人，想必是有话儿要说。

老夫人看懂了她的意思，便挥手让其他人儿退下。

当老夫人将那丫鬟叫道正房里，下意识抬眸看着她，语气缓和道：“你是哪个房里的丫鬟？可是有什么话儿要说？”

你丫鬟微微垂眸，继而抬眸看着老夫人，淡淡说道：“老夫人，奴婢是景姨娘房里的丫鬟轻语，方才奴婢经过瀚月轩听闻二少爷口口声声说他终于杀死了六小姐……”她的声音越发低了，不敢继续说下去，再次垂下头去。

老夫人听闻，整个人都怔住了。

什么！是翰儿杀死了六丫头！都说酒后吐真言，看来这事儿十有八九是这样了。

当老夫人反应过来，顿时觉得天塌了下来。这些年来她受过很多磨难，唯有这次，最让她震惊，也令她不敢相信。只因这司徒君翰平日十分稳重端庄，怎么做出这等事儿？

“你可是听清楚了？”轻语微微点头，道：“奴婢着实听清楚了，这二少爷不止说了一遍，却被随从捂住了嘴巴，想必是不想二少爷说出来吧？”

原是这样？老夫人长叹一声，双手颤抖不已，身子一歪，欲要倒了下去。

轻语见状，赶紧上前将老夫人扶了起来，摇晃着老夫人的身子，不一会儿老夫人缓缓睁开眸子，一见是轻语，便想起方才的事儿。

“我睡了多久？”老夫人轻声问道。

轻语却是摇摇头道：“老夫人，这才过了一会儿，不知老夫人如何打算？”

老夫人坐直了身子，沉思片刻道：“你先出去吧，这事儿暂时不要说出去，我自有打算。”说罢，她心里渐渐有了主意。这样的人儿是决计不能留在府里，若是可以，这定要血债血偿，只是，无论如何，她皆是心痛不已。

如今失去了一个孙女，若是再失去一个孙子，这司徒府，还看得见将来吗？但若是不让应该受到惩罚的人儿受罚，这死去的人儿又怎能安息？

轻语见老夫人悲伤不已，不敢离开，可是她待在这儿又能如何？安慰，是不能解决任何问题的。一切，还是交给老夫人去做吧，如此一想，轻语便缓缓离开。

老夫人沉默良久，终于起身，缓步走向外面。

阳光十分此言，但是，老夫人却觉得心里冰冷一片，她微微仰头看向太阳，默默叹息一声，暗暗道：不管如何，要为六丫头讨回公道！

这时候，肖氏急急奔来，禀告道：“母亲，一切安排好了，要不您这会儿就过去？”

就算肖氏补过来，老夫人还着急过去呢！如今倒是好了，这真凶找到了，还是亲孙子，这可是天大的笑话！

“去！”老夫人一甩衣袖，冷笑一声，走到了肖氏前面。

这不一会儿，就到了凝香阁，灵堂布置的十分庄重，这里的气氛不禁让人觉得悲伤起来。这方要及笄的六小姐可是如花似玉的年纪，怎么就这样离开了？

老夫人渐渐走向灵堂，悲伤道：“六丫头，你安息吧！如今祖母已经查出了真凶，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说罢，她取出帕子抹去眼角的泪水。

肖氏静静伫立在不远处，心里一惊，难道老夫人知晓真凶了？可是这真凶究竟是谁？她心里轻轻一笑：反正不管是谁，不是我！这司徒君宁死了，我的心愿就达成了，真凶是谁，我才不关心呢！

这众人一听，老夫人竟然查出了真凶来，皆是远远注视着老夫人，细细听她说来。

顿时，凝香阁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