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2.第312章 悲喜交加（1 / 2）

是呢，若是一个正常的人，定然是会不会轻易抛弃红尘，远离尘埃的。

司徒君宁当然清楚四姐姐口中的话儿，但这一切与她毫无关系，说句不好听的话儿，这全都是司徒君惠自己作的。

“这是四姐姐的选择，宁儿不会过多评判。宁儿知道，任何人都有选择的权力，无论的咬牙坚持，还是另寻他路，这全是依照四姐姐你的心思去做的。”司徒君宁淡然一笑，对面这个人儿的确是可怜，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她太过要强，性子执拗，凡是会钻牛角尖儿，不然，她不会听信了司徒君翰，失去了最为宝贵的东西，而落到如今地步。

不过，司徒君惠是如何也不知道，这一切归根结底是因为自己，司徒君宁亦是不会多言。

如此，房屋中渐渐生出异样的感觉，司徒君惠抬眸，直直盯着司徒君宁，轻笑一声，道：“我这叫选择吗？我还有何选择？若不是无奈，我怎么会落发出家？如今，就连啊母亲亦是不再反对。”

这言外之意，就是肖氏默认了她的做法？司徒君宁着实意外。

肖氏可是十分会算计的，这花在司徒君惠身上的时间与精力可是不少，如今就眼睁睁看着她出家吗？司徒君宁不以为然。

“二婶同意了？”司徒君宁故作惊讶，狐疑看着司徒君惠。

等待的是长久的沉默。半晌后，司徒君惠点头道：“是了，如今祖母母亲都不会反对，我想不需多日，我就会落发出家，而后，便会了无牵挂，青灯古佛，长伴一生。”

她说的淡然，好似一切与自己无关一样。可她心里始终没有忘记自己的信念，那就是，二哥，即便是等上一年、十年，她亦是会报仇雪耻，这口气，只能先隐藏在心里，等待时机，一举成功。

“若是如此，未尝不是一种解脱，这后宅的争斗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不知何时就会成为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但若是身居庙庵之中，不仅能心情平静，还能了去了牵挂。”司徒君宁抬眸望向窗外，树叶葱绿，一切生机盎然，可是有些人儿如此生命，却是香消玉殒了。

“六妹妹说的真好，可若是你，你为何不选择落发出家？”司徒君惠禁不住问道。

司徒君宁微微一笑，柳眉一挑，神秘的笑笑，“我当然想，但是，我还有没做完的事儿。”

至于什么事儿，司徒君宁不会说出，亦是没有必要说出。

这些不关乎司徒君惠的事儿，亦是不关乎司徒府的事儿，这些，夹杂了前世的仇恨，她不可能就此作罢。

“你能有什么事儿？你往后可要嫁入平王府，那可是燕京城众多女子争先恐后想去的地儿，你是如愿了，可是你答应我的事儿，是永远都不可能了。”司徒君惠越说越觉得气愤，一步走向司徒君宁身侧，拽住她的衣裙，冷笑一声，“在我出家之前，我要先要了你的命。若不是你，母亲不会无端被祖母囚禁，我亦是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她咬牙切齿说道，心里的怒火越燃越旺。

此刻，她将所有的怨恨都集中在司徒君宁身上，恨不得立马置她于死地。

司徒君宁面色平静，淡淡道：“若是四姐姐愿意，我不会挣扎，但是四姐姐若是今日结果了我的姓性命，这到时候你亦是不会逃脱的了，平王府会追究起来这一切，只怕连二婶亦是不会逃脱的掉。”

情急之时，她将平王府拿出来当做挡箭牌。

是了，她虽然还未嫁进平王府，但平王世子与平王妃早已默认了一切，若是她真的有了意外，这后果不可想象。

听闻此话，司徒君惠骤然放开她的衣裙，冷不丁退后一步，眼睛睁得大大的，直摇头道：“不，我不能！”

她不能如此死去，不然这仇恨如何去报呢？理智终于战胜了情感，司徒君惠淡漠垂首，转了个身，缓缓离开了凝香阁。

静静伫立，司徒君宁微微一笑。

司徒君惠，想跟我斗，你还是太嫩了。不过，若不是前世经历的那一切，我会如此镇定吧？这紧张之余，司徒君宁越发觉得自己更加坚强了。只希望，嫁入平王府之后，她能顺利进行她该做的事情。

却说这日过后，司徒君宁便听闻四姐姐出家的消息，她并不在意，更是没有前去探望。

只因，一切皆没有必要了。

她与司徒君惠之间的情感早就在她与自己为恶之时，随风飘散了。

如今，虽是盛夏时节，但司徒府却死气沉沉的。

肖氏所盼望的亲事并没成，凌馨妤不是一个听命的人儿，知晓这事儿自然是闹腾的不行。这凌夫人无奈，只得暂且不提此事。这样以来，肖氏亦是不便多言，这件事情就此拖了下来。

司徒君宁的日子变得安静下来，可她心里却隐隐觉得不安。

她并不是一个看起来美丽动人的人儿，为何燕凌毓会对自己如此死心？而自己，迫于压力嫁到平王府，这究竟是对还是错？

深深叹息一声，司徒君宁手里的绣花针差点刺到手，她忙回过神来，自言自语道：“不该多想了，难道我还想抗旨不成？一切早就成为定局，如今多想有何意义？”

这时，青黛迈着小步走进来，轻声道：“六小姐，这是老夫人给小姐嫁妆，还有一些绸缎，小姐您挑一些儿吧？”

司徒君宁微微抬眸，瞅了瞅青黛端着的东西，并没兴致。

不就是嫁人吗？又不是自己心甘情愿，这些东西真是可有可无。

“随便吧，都可以。”司徒君宁缓缓闭上眸子，不愿继续说下去。

青黛察觉小姐异常，将手里的东西轻轻放在案桌上，缓步走到小姐身后，揉揉小姐的肩膀，缓缓说道：“小姐，奴婢虽然未曾出嫁过，但这出嫁是一个女子最为重要的事情，奴婢知晓小姐不甘心，但如今亦是没有法子了。”

“是不可更改了，但我真没心情。”司徒君宁淡淡说道，面无表情。

母亲刚去没多久，她就要出嫁。这心里当然是不好受了，再说，这亲事她本来就不在意，如今又怎会去好好准备呢？退一步说，即便她不做任何决定，这府上的人儿亦是为她准备好一切。

司徒君宁沉浸在悲伤之中，不愿继续说下去，转身走向内室，坐于床榻上，心渐渐平静下来。其实，祖母是好心，许是没有考虑她如今的心情罢了，还有这出嫁的日子渐渐近了，祖母怎会不着急？

“六丫头……”熟悉的声音缓缓传入耳中，司徒君宁冷不丁转眸，便见老夫人缓缓走了过来。

许是年纪过大，她的步子十分缓慢，腿脚亦是有些不灵活了，还拄着拐杖。

司徒君宁顿时觉得心酸，忙上前扶着老夫人到了床榻上坐下，羞愧道：“祖母，宁儿今日不该这样的。”

“傻丫头，祖母不是怪你，其实你心里不高兴，我也是知道的。只是人死不能复生，这活着的人儿，要活得更好，才能对得起你的母亲，你说是不是？”微微一顿，老夫人爱怜的瞅着司徒君宁，将她紧紧拦在怀中，劝说道：“如今，就算你母亲还在，她亦是希望你能够振作起来，如此，才不枉费她的一片心意。”

司徒君宁双眸含泪，重重点头。

原来，祖母一直都记得，并没有忘记她心头的悲伤。

看来，一切都是自己错怪祖母了。

她默默垂首，暗自流泪。是了，一切都不可能回去，如今，她唯有过的更好，才对得起母亲多年的等待。

“祖母，宁儿懂了。”司徒君宁泪光闪闪，晶莹剔透，让人看去不禁心生怜悯。

老夫人取出帕子，拭去她脸上的泪珠，又道：“如今，天气渐渐变凉了，马上就是入秋了，这你的婚事也越发近了，如今，可要多注意着点儿，不要生病。”

司徒君宁默默点头，接着道：“宁儿明白，祖母亦是要多穿一些，不要染上了风寒才是。您年纪大了，不该想的事儿就不要多想了。只是，宁儿的事情真是让祖母您操心了。”

这一年，若不是她的存在，兴许祖母会轻松很多。但是，一切没有如果，这一年，老夫人老了许多，司徒君宁看过之后，不忍落泪。

“孩子，你如此懂事，我也能安心了。”老夫人慈祥的笑笑，摸了摸司徒君宁的头，十分欣慰。

这个孙女虽然聪敏，但性子太过刚烈，若是想做的事儿，任何人都拦不住，幸好她识大体、懂礼数，不让俺这嫁到平王府，更是让自己担忧。

司徒君宁听闻，羞赧一笑，双颊绯红一片，忙垂首不敢多言。

有了老夫人的劝说，她心里渐渐舒服了一些。但是对于嫁入平王府，她真的没有任何准备，不知道这一去，会是怎样的结果。

可是事情根本就轮不到司徒君宁去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