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夜 Honour（2 / 2）

非常理所应当的、几天后的一个下午开了一场不算特别盛大的表彰仪式。

选了个艳阳高照的天儿，以防万一离开了冰峡，在荒原上召集第三部队的所有人，就那样开催了。

当然、路卡斯是伤员，还给他搬了椅子坐，（虽说一开始他死也不坐要让给克莱尔。。但最后真的面临克莱尔的无声压力威胁还是老实坐着了）。人群层层围着，路卡斯、朱利安还有安斯艾尔。。意外的，扶着路卡斯的克莱尔也留在中央，大家的表情都有所不一，比如安斯艾尔就无比淡然，朱利安则僵着傻笑，路卡斯同傻笑，克莱尔继续营造零下氛围。

罗伊保持王子般华丽的微笑说了一番巴拉巴拉没用的冠冕堂皇的表扬稿子，然后请上每个队伍都分配的教会工作人员。

那些不是非人之物、却同神父一样拥有奇异能力的普通人。

“——话说。。”教会工作人员微笑着准备着什么，用人群的声音路卡斯小声对身边的克莱尔耳语问，“一直很想问，大姐大，为什么教会人员会有那样和修士修女一样的奇怪力量？”耳朵有点痒痒的，克莱尔忍着好心给白痴普及知识：“。。那是【咒术】。”

不论是各地分公会的人还是教会工作人员，都有着‘联系’的力量，这种力量普遍整个大陆才能形成抗争bloody统一体制。

和神父们的‘命令’所不同，这些人拥有的貌似仅仅只是能做到性息的交换交流、即使如此那也非常强大，交流的信息也不仅仅是各个血猎的资历编号相关，甚至可以是自己大脑中所想的内容，可谓非常便利。

“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怎么做到。。那种事即使是我也不知道。”

“诶？大姐大有不知道的事情吗？”一直以为大姐大是百科全书。。

“。。”冷盯。

“。。额。。。”

“——。。但是，有一点很多人都注意到了。”克莱尔说，“？”“你自己看好他们的手指。”

工作人员站在众人面前轻轻一挥手，指尖轻快的在风中掠过，本什么都没有的半空中突然集结出一个淡蓝色的能量球，“啊！”路卡斯有印象了，“那是查询血猎编号啥的球。。”只要把徽章放入工作人员就可以读到很多信息，话说克莱尔挺纠结路卡斯那毫无技术含量可言的表达能力。

“。。啊，不仅仅是那个，注意手指。”

被提醒了路卡斯才远远盯紧一看，好在他视力不算差、这才看清——

那指甲之上，淡白色的什么，发着淡淡的金光，“。。啊。。指甲上有羽毛？”

“还不可以说是指甲上。”克莱尔抬起头，“——是嵌在指甲里。”嵌在指甲与肉的缝隙里，等伤口愈合就会永久嵌入与血肉融为一体，“。。还不可以说是羽毛，那大小、顶多只可以说是小绒毛。”

那是什么样的动物的羽毛？为什么每个工作人员都是那样？那一定和这种奇异的咒术有关……但到底是怎样没人明白。

“。。嵌在肉里。。总感觉、好残酷啊。”

工作人员默默颔首。

能量球里突然发声，那。。应该是录音，里边传来的是大王子尤里西斯的声音：“。。已经听吾弟罗伊说了，清理了最后的障碍的是你们四位，虽然其他三位我没有照过面但一定是豪杰罢，特别听说其中还有一名女性，真的是辛苦了，救了吾弟，拯救了圣清计划。”

所有人都一致注目克莱尔，有些人面带憧憬，有些人笑着，有些人暗暗不屑被弱女子抢了风头，而事实上盟主是被克莱尔打败的事也因怕纪律出问题没有被曝光。

贾斯汀薇薇安他们则是笑眯眯的拍着手祝贺，薇薇安还时不时吹吹口哨，站在贾斯汀旁还有一边花痴一边为早上床单的事儿还在赌气的奈特。霍尔和某黑自共同战斗后关系‘变好’了许多，都默默的站在角落里注视人群中心，偶尔。。霍尔也露出淡淡的微笑。那样的笑让一边的韦恩有点不解。

但是克莱尔没有欣喜与众人的祝贺。。她只是许久的没有的暗讽道，‘。。真是虚假呢。’只要是曾经内心里有过一隅黑暗的人都能听出来，那个尤里西斯伟大的大王子、并没有快乐之意，话语深处有什么更多的是高傲和不屑。

“。。唔。。”路卡斯坐在椅子上摸摸嘴巴，“。。总感觉大王子。。。额，感觉哪里不是很高兴？”

“！”

克莱尔还没有来得及为路卡斯的话感到惊讶，大王子的录音继续播放起来：“所以，恕我们相隔挺远不能亲自到访为大家献上荣誉。在此，感谢你们为莱因王家、为约克大陆的奉献。第一王子，尤里西斯莱因。”录音播完，全场响起雷鸣般的掌声，紧接着继消失的能量球后工作人员再次造出播放下一段，这是二王子奥斯维德的，一开始一个阳光的声音响起：“哟！听说四位救了罗伊是吧，这计划可一环都不能失误呢……谢谢各位的力量，恩……怎么说好，总之、总之继续加油！打了王后我请你们吃中心之城的披萨！那个超好吃的！”于是‘咔’一声能量球消失，众人呆了下后都忍俊不禁笑起来。

罗伊毫不尴尬的赔笑温柔的说：“呵呵，第二王子。。兄长很精神是好事。”

“哈哈哈~。。”

“好的，四位，谢谢你们的卖力，现在我才可以站在这儿，圣清才可以继续，所以，为了不扫大家的兴，接下来就不多说了。”亲民的王子欢笑着喊道：“——现在，就让我们怀着对四位荣誉的祝贺之情，这一日就当是休息，大家喝到天明吧！”听王子都说了众人都豪爽的“哦！——”的回应道。

克莱尔也想怪不得选下午开始，为了喝啊。。‘不过。。算了。’这就是人类啊，这就是会为了荣誉为了功绩而开心的聚会着的人类，这样的人类克莱尔不讨厌。。所以才会为了爱着的人们、去保护他们想保护的。。人们。

“——好吧，无聊的仪式也应付过去了，伤人不能喝酒哦。”

克莱尔扶起路卡斯关心似地提醒，“额。。呵呵，其实大姐大。。就算我没伤我也不会喝的。。”这家伙可谓沾滴就倒毫无悬念，闻酒味儿就昏的差不多了。

“。。呼。。我知道。”

有些宠溺、有些复杂，克莱尔笑着。

感觉到了。。非常深的名为幸福之物越发的在心里储蓄着，已经。。快要溢出。

--------------------------

大家围坐在一起，和吃饭时差不多，只不过一个圈子不仅仅是八人而是更多，整个荒原上都是人们的嬉闹吵闹声，胜利，这是何等美好的果实。这里、火光通明，后方的厨炊部忙个不停，不少人也来帮忙做吃的，还有把压箱底儿的酒都搬出好一部分分给众人。

甚至还就地取材做了不少只属于极北的新菜式，比如说极北萝卜汤极北萝卜丝极北萝卜片儿什么的。。以至于不少人抱怨晚餐特通气的样子……。

“哈哈哈~大家多喝一点啦~”围着的人多了，薇薇安那假小子反而不老实，拿着酒杯到处给人灌酒，朱利安则数落道：“。。我说你啊！不要再瞎闹了啦！真是的。”随之小小抿了一口酒，“诶？~我瞎闹？”她凑向朱利安，“朱利安你才瞎闹勒！就比霍尔矮一丁点儿的你这个小矮子还下决心当诱饵什么的！”一旁默默无闻坐着独斟的某霍尔，身躯猛然一抖，旁边的韦恩继续不解，此人可谓躺着也中枪。

薇薇安：“太不可思议了啦……啊啊啊~真不想承认但还是说你条好汉吧！当然没有狄克先生伟大是当然的！总之、来来来！喝！”

“呜啊！不要凑过来啦！一身酒味儿！”

“嘿~？不要害羞啦，啊，话说你小子带什么手套~这颜色。。好土啦！”“咕！要你管啦！！~！”

。。。。

一边本该在后方喝酒的奈特却在这儿缠着贾斯汀，“啊哈啊~贾斯汀先生。。好帅的说~”紧贴贾斯汀醉醺醺的重复着痴话。

“额。。奈特小姐，你好像醉了哦。”

“我。。我才没醉咧！不管什么时候！贾斯汀先生都好帅的~~嗝。。”

这该感到荣幸还是困扰？

贾斯汀眼前小孩子们起哄着拿着果汁胡萝卜汁到处跑，踢翻不少盘子，贾斯汀老妈子模式再开连忙推开快吐到自己身上的奈特轻声斥责道：“喂——，那边的几个，小心点玩不要跑太远哦！”

提诺和提拉一同站直身体笑嘻嘻的做军用手势行了个礼：“是~”然后就当啥都没听见一样继续开跑。

“咕唔。贾斯汀先生不要到处看、看着我啦~。。唔。。咕。。——呕——。。”

还没等贾斯汀反应过来好像没看见什么的时候，某女已经在贾斯汀的衣服上展开呕（哔——）（消音）攻势了。

“诶？！诶。。！！奈特小姐。。！”

。。。。。。

那边一派‘和谐’，路卡斯一个默默从人群里抽身，说实话被众星拱月当做主角一样，被所有人问着问那总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毕竟这战自己也没做什么没那个资格被称作英雄，怀揣着那样的心情他坐在离人群挺远的矮崖边，手里拿着胡萝卜汁，仰望星空，思绪着什么。

“在做什么？”

听到熟悉的喊声，他早明白，不论自己在那儿。。那个人总会像这样，很快就找到他，看吧。。就像这样——。。“大姐大。”他回头对来着露出最灿烂的笑容，那笑容不亚于眼前明星的光辉。

和平常一样，克莱尔坐在他身边：“病人不要太勉强到处瞎跑哦。”“恩。。我知道。”看他那状态……是有点消沉的样子，“怎么了？”

“不。。只是觉得。。。怎么说。”

“？”

“。。真的。。自己很无力，明明已经决定不去想自己的无力而是努力的去做，而我也努力了，到最后还是晕倒在途中看着大姐大受伤，看着本决心不再杀生的大姐大打败了敌人，看着大姐大。。再次用那种力量。”

如果为了未来与所爱的人们，克莱尔早在狄克那里说过，即使这双手再次沾满鲜血也在所不惜。即使自己变得支离破碎也毫不在意。

“。。我不介意的，都说过了——。”

“——为了决意，对吧。”路卡斯插话、露出意外寂寞的微笑，“恩，明白的，大姐大不介意，大姐大为了目标。。但是，我会介意，我希望大姐大可以不伤害自己、由我保护大姐大，让大姐大可以完成目标可以释然的走下去。”克莱尔在一边静静的听着，想这小白痴也终有一日变成这样的。。想要走在自己前面的人，而不甘走在身后让自己保护了，有点寂寞、更多的是被爱的幸福。

“我想变得更有力量。。更加的、更加的，那样一定可以保护好大姐大。”那样。。从一开始的话一定可以保护好一切，而路卡斯对于力量的追求，克莱尔一直都说他的心拯救了自己所以力量不是那么重要——但那顶多只是克莱尔的想法，路卡斯自身而言，‘力量’代表着什么重要之物。。克莱尔不能否定，她只是沉默着，许久的，然后说：“。。所以，我会帮你一直成长的，力量。”既然那是他想要的。

“恩，谢谢~大姐大。”

那笑容、却始终不能放晴。

“。。路卡斯。。。”一直以为他是太阳，仅仅一轮的这个世界上最光亮的太阳，但是。。那样的仰望以至于忘记他仅仅只是个有七情六欲的人类，这样的表情一定有他的缘由，这一切的违和……克莱尔隐约察觉、那和路卡斯一直隐瞒的过去、目的有关，明明是那么坚决的目的……他却始终不愿意说他却一直为此痛苦着。

强迫？不可能，克莱尔只是觉得不知道爱的人的心的自己是如此无力。

不愿意说。

这让克莱尔想到几天前才回来的时候，联想起来那个时候。。路卡斯对于自己心情的隐瞒、小小的隐瞒，原因。。。——。。

——‘丑陋’？

开什么玩笑？

克莱尔自嘲着甩掉脑袋里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想法，她知道。。自己下了决心，所以。。为了让路卡斯、哪怕是敞开一点儿心扉，让他可以真正的、笑着。

于是，拥有了全世界最大的勇气，克莱尔轻拍头低垂着的路卡斯的肩。

“大姐大。。？”

“——呐。要不要听一下，我记忆中最初的故事。”

我记忆中最初的罪恶。

我那希望可以被你包容的小小私心，你愿意原谅吗？

我那。。。早已逃避开的却始终要面对的、过去。

“诶？可是、可是。。！”和克莱尔在一起那么久的路卡斯也明白，那对克莱尔来说很重要，不能随意说的事，自己也下定决心绝不强迫等克莱尔愿意说的那一日，没想到这么快、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而且说真的，面对那样直率的眼神，路卡斯也忍不住逃避，也忍不住。。感到原地踏步纠结着的自己被渐行渐远的克莱尔丢下。

“没事的，事到如今也可以说，不，不如说很久以前就觉得可以了，只是害怕。。”

大姐大害怕？“害怕？”

“害怕。。被讨厌，哼，很小孩子气的理由呢不过……现在的话面对你我可以说，因为。。你一直包容我的一切。”是啊，只有这个人，“愿意。。不，请听一下，如果是和你说，我想我一定可以面对了，这次。。就让我不再逃避。。好吗？”

将最深处的自己给爱的人看，那样……没有一切顾及的自己一定能更加坚定决心勇往直前。

“。。”

短暂的沉默，路卡斯撇掉一切，仅仅、默默颔首。

“大姐大。。。如果、你愿意的话。”

面对那样的决心、自己又何来的拒绝。

——“啊。。谢谢。”

我最初的。。无聊故事。

脖间挂着已经添上绳的那把小刀，这次、克莱尔没有再下意识的握紧它。

作者：女主纠结的前传~

话说……在那之前有某个欢乐闹心（？）的小剧场来着。。。大家想看到谁出场？:-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