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定燕山(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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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德枢独居军帐之中想了一夜,从耶律阿保机对父亲韩延徽的恩遇,到耶律德光对自己的器重,又想到住在幽州的家人和祖茔,纠结了大半夜。最后还是现实占了上风,周军的军力和战力让自己毫无突围的机会,韩家向中原归附又是定局,自己一个人的顽抗毫无意义。

也就是在契丹和周朝于幽州城达成协议的前一天,韩德枢率辽兴军在渝关城外投降,遵照郭炜一向的原则,行营都部署韩通答应了韩德枢提出的释放家在契丹内地的辽兴军官兵。随后的几天里,解除了武装的契丹和渤海士卒被押解着通过了渝关,跟着在渝关东面打了几天酱油的契丹润州守将回润州,辽兴军中的本地汉儿则被押回滦州整编,韩德枢本人则随韩家使者的车队返回幽州。

渝关的东门城楼上,伏波旅副都指挥使赵彦徽和枢密院北面房主事田重霸眼前的景象比起西边可就要干净得多。契丹在润州的驻军在发现渝关情况有异之后,其守将固然是亲率兵马来攻,或许是因为驻军以契丹兵马为主不擅攻城的缘故,到了渝关却是应付差事一般。到了最后,因为有辽兴军北归的契丹、渤海士卒可供支使,就连驻扎城外的营帐都拆得一干二净带走了。

卢龙塞却是几大关隘里面最清净的。

契丹的泽州(今河北省平泉县西南)本来就是为了安置其掳来的蔚州俘民而设,又不在契丹的统治核心和南侵要道上,所以民少兵也少,泽州州治神山县距离卢龙塞又很远,最后就连卢龙塞东北四十里外的松亭关守军都没有发现此地已经被周军所占据。

整个战役过程,苻俊带着他的部下几乎就是在行军和宿营——从沙门岛开始沿着渤海海岸的海上行军,从渝河登陆以后直到卢龙塞的山地行军,在卢龙塞驻守一个多月的宿营。伏波旅第五军的整个战绩,除了占领卢龙塞之外,也就是把附近罗文峪、山楂峪的野狼剿了个干净而已。

契丹军和周军纠缠最深交战时间最长的地方却不是居庸关,反而是在古北口。

耶律屋质兵败于高粱河之后,带着残兵迅速通过居庸关返回儒州,留下北府郎君耶律贤适和自己的掌号郎君耶律休哥领五院部人马五千在得胜口断后,结果在追击的殿前军攻击下只支撑了不到三天,耶律贤适二人就不得不弃城而逃。之后居庸关一带就进入了两军对峙的状态,在双方和议达成以前,耶律屋质一直退到了鸳鸯泊重新召集诸部,儒州就只有耿崇美的武定军负责守御,殿前军没有出居庸关追击,留在儒州附近断后的五院部大军未得将令也再没有去攻打居庸关。

古北口这里却是有些古怪,檀州的契丹守军弃城逃到关南覆灭之后只安静了几天,契丹北安州(今河北省隆化县隆化镇附近)方向就不断有散兵过来袭扰,虽然对驻守古北口的伏波旅第六军完全构不成威胁,但还是让都指挥使张思钧不胜其烦。

即使是双方达成和议之后,北安州的契丹兵也没有停止这种袭扰。这个年代可比不得后世的行政水平,说是两国议和了就立刻可以实现全线停火,也就是在契丹主派使者通过古北口驿路送回李瀚三人的这两天稍微安宁了一些,稍后又是恢复了摩擦不断的日常状态。

“呸,北安州那里的契丹兵也不知道是犯了什么病,明明两国都已经议和了,还是跟苍蝇一样闹个不休。”

张思钧一边往铁模中倒着铅汁,一边郁闷地嘟囔着。

其实古北口虽然一直战事不断,除了和追击的锦衣卫亲军夹击剿灭檀州守军的那一仗之外,却都不是什么大战,伏波旅第六军的弹丸消耗并不大,军士们都还用着带上来的定装弹,随身携带造铅弹的铁模还都没有用上。

不过张思钧所用的这个铁模有些特别,它可以在铅丸的中间嵌入预制好了的铁芯,这种铁芯铅弹暂时没有定装,但是在张思钧这种经验老到的人手里发射药的分量完全不是问题,而铁芯铅弹的射程和威力对于射杀依山潜入的小股敌军却是有着奇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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