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7 京师风云(1 / 2)
听完秦王朱樉讲完整个过程,太子朱标半天没有说话,一直在沉思,最近一段时间,他一直忙于想着怎么拯救李善长的事情,的确对于很多事情疏忽了,连朝中出现那么多事情都没有留意。
当然,这个结果并不排除父皇不想让自己插手的意味,因为自己对待韩国公李善长的态度,已经惹的父亲有了很大程度的不开心,可能是有意给自己一个警醒吧。
洪武二十五年,真的是多事之秋啊。由于全神贯注,他们兄弟二人竟然没有感觉到,在门外似乎有个人影轻轻颤抖着,似乎在害怕什么一般。
朱樉对于能回到陕西的想法已经看成一件很奢侈的事情,如何利用骨肉之情来保障自己的生活,成了当务之急,而他在驸马都尉庞煌的保护下,什么事情也不要想做,只要借助邓镇等人的力量行事,成功的几率有多大,他自己也不知道。
所以,他纡尊降贵的前来恳求自己的太子大哥,不是想回陕西继续做他的王爷,而是想着能够摆脱谋杀三弟的嫌疑,因为他知道,一切都不可能是自己做的,只有眼前的这个大哥知道,自己的势力,特别是武装势力,基本上已经被太子大哥连根拔起,自己也根本没有那个能力去做这些。
太子朱标沉思了一会,没有做出任何承诺和选择,只是让朱樉快点回秦王府等候圣旨的下达,而他自己仍旧在那个房间内,一动也没有,半晌,徐妙儿进来。带着一丝佯装的迷惑,撒娇着哄着太子殿下回东宫去了。
当然徐妙儿不能去东宫,因为天色晚了,他们毕竟还没有大婚,自然不能进宫休憩。而是回到了魏国公府中继续自己的生活。
刚回到魏国公府,就感觉到气氛有些不一样,胜棋楼的方向戒备森严,几个侍卫惴惴不安的向哪里张望着,看见小姐回来要过去,连忙拦住。说是魏国公的吩咐,任何人都不得擅自进入。
徐妙儿哪里理会这些,一番争执之后,那班侍卫果然是毫无办法的放徐妙儿向胜棋楼的方向走去,因为不让小姐进去,小姐就要找太夫人。这些小事何必惊动太夫人呢,更何况这个小姐一向都在府邸之中无法无天,就连魏国公也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魏国公虽然吩咐了,不让任何人进去,但小姐进去,魏国公一定会理解他们的苦衷的。
且不说徐妙儿施然进楼,就说胜棋楼内。徐辉祖和徐增寿两兄弟,都站在那儿沉默不语,不一会儿,徐增寿被哥哥看的发慌,低着头,绕着书案走了一圈,讪讪笑了一声,拿起徐辉祖放于桌子上的一只狼毫毛笔,在手里转了几圈,然后得意的看看哥哥。见其依旧没有反应,仍然是一如既往的看着自己,却是一言不发,自然觉得无趣,将狼毫隔得老远掷入筒中。拍拍手,有些不悦的说道:
“大哥,你这是干什么?难道我又做错事情了?”
徐辉祖见弟弟开头,冷然道:“难道你没有做错事情?你说,今天在燕王府,我都回绝了,你为什么要突然插手。”
见哥哥直接把话引入正题,徐增寿也不再隐瞒什么,但是他一向惧怕这个大哥,也不敢顶嘴,笑道:“为什么,我不是听大哥你的话,为大明皇族排忧解难吗?既然燕王是皇上最得意的王子,我显得亲近一些有什么大不了的,更何况,燕王殿下可是咱们的姐夫,大姐是燕王妃,咱们就是亲戚,本来就分不开干系的,大哥在顾忌什么呢?”
看到弟弟给自己绕了半天,就是不说实话,还暗暗说自己多心,徐辉祖顿时火了起来,指着徐增寿的鼻子喝骂道:“不要以为你心里打着什么鬼算盘能瞒的了人,你和燕王来往书信频繁,平日又在做些什么,难道我会不知道。你非要把徐家连累的家破人亡才甘心吗?”
“你就不能本本分分的做官,非要做一些不关自己的事情,从今以后不要乱说话,要是让我听见外面有什么风言风语讲你的是非,别看你现在是左都督,回到家中,我照样打断你的腿。”
别看平日徐辉祖默不作声,且面相白皙,甚至有些秀气,除了身材比弟弟略高一些外,则远不如长相肖父的徐增寿显得威武粗豪。但是一发起怒来,几个弟弟都不敢出声,因为一来他是长子,年龄大了几岁,二来,徐辉祖继承了父亲的魏国公爵位,现在就等于是徐家的家主,平日约束家人亲属极严,所以积威之下,徐增寿一般不敢正面和哥哥交锋。
不过今日好像有些反常,徐增寿听到哥哥的指责,脑子一热,竟然走到窗前,把窗户一下子推开,朝着徐辉祖嚷道:“说啊,再大声点,让大家都听到,干脆你上皇上那里告状,说我要谋反,让皇上也来个一刀两断,大家都清净了。徐家也不用再操心了。”
看到弟弟如此激动,倒是把徐辉祖给弄的愣了半天,一阵清风吹进来,方才的怒气顿时熄灭不少,才想起来,除了一个魏国公的爵位,弟弟的官职其实比自己差不了太多,自己是左军都督府左都督,而弟弟是后军都督府左都督。平日并不相互节制,而且弟弟在后军都督府好像比自己还有建树。
忙走了过来,谨慎的往窗外看了看,幸亏他这书楼是父亲留下来的,建筑在莫愁湖畔,而这间书房窗户又临水而设,往窗外看去,只见碧波荡漾映着脉脉斜晖,哪里有半个人影,这才放下心来。
也不关窗户,已经近六月了,江南的天气有些闷热,刚才两个人几句争执,额头上已经有了出汗的迹象,拍拍弟弟的肩膀,徐祖辉示意让其坐下。语重心长的说道:“我知道你和燕王一向交好,你一直为认为燕王比太子更适合将大明发展的强大,但是,你可知道这样做,会为我们徐家带来多大的灾祸吗?”
听上去。兄弟二人已经不是第一次讨论这个问题了。徐增寿看见哥哥缓了下来,也恢复了平静,问道:“大哥既然猜出来,为什么现在才说?”
“今时不同往日了,增寿,要是你一意孤行。从北平回来之后,你就搬出去吧,从此之后,你是你,徐家是徐家……。”
“大哥……。”
徐增寿喊了一声,但是徐辉祖根本不让他把话说下去。又拍了拍其的肩膀,示意弟弟听他说。而后者只能暂时不出声息。
“大哥不是怪你,而是如今形势明朗,你若是还凭着义气和燕王的交情去行事,谁能管得住你,但如今徐家家大业大,决不能单凭个人喜好去冒险。所以你若是还坚持,那只有让你离开徐家了。”
“难道燕王在大哥眼里就是那么的不堪吗?”看到和自己素来交好的燕王受到轻视,徐增寿有些不高兴,反问一句后,继续说道:
“太子殿下垂拱东宫二十五年,大明上下已经习惯了这个储君,文武百官都看的清清楚楚,你以为燕王敢有这个心思吗?”
“大哥从来没有那么认为,反而以为燕王有帝王之才,但是你要明白。光有帝王之才是没有用的,当初在大明开国之前,陈友谅、张士诚,甚至是明玉珍和方国珍等人,那个没有帝王之才。也不可能成为一方诸侯,可是空有帝王之才,却无帝王之势,又有何用。”
“什么是帝王之势?”对于这个大哥的学问,徐增寿可是佩服的很,不像他自己,只顾着兵法武艺,对于读书却是没有半点兴趣。听到徐辉祖那番话,不由问道:“难道因为多出生几年,那就一定要当皇帝吗,我觉得有能者居之才是最重要的,光是听那些老夫子的唠叨,现在的太子殿下,皇上在的时候还显示不出来,要是万一皇上大行,恐怕连兵将都不会调度,能将大明带到何等境地,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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