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4 意外的朝会(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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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想法,而每个皇帝更有每个皇帝的看法,当然,皇帝也只是一个人而已,并不是所谓的天命之子,也不是所谓的真龙大帝。

抛去朱元璋在蒙元末年,从一个乞丐拼搏成帝王的光环,从根源中说,朱元璋也有凡人的考虑,因为他本身就是一个凡人,最多只算是一个比较有野心的凡人而已。

所以有时候他会愤怒,有时候他也会出于多方面的利益进行考虑,其实就如“人之初、性本善”所说的一样,朱元璋其实原本是一个重感情的人,也是一个讲义气的江湖人,并不像是庞煌所看的《倚天屠龙记》中的朱元璋一样,出场就是狡诈,一副奸雄的做派。

相反,经过庞煌穿越八年的观察,朱元璋为人处世,从根源上,透露着很大的人性一面,最多也就是一个仇富的愤青而已,一旦自己当家做了主人,未免有些危机感,未免稍微有些自卑,但是这种自卑并没有让他觉得畏首畏尾,而是由于仇富的心态,让朱元璋开始有些变本加厉的杀戮起来。

对于胡惟庸,朱元璋始终认为胡惟庸是个干实事的人,办事能力很强。朱元璋当年启用他,的确是做到了不拘一格的使用人才,想当年朱元璋当皇帝以前,胡惟庸的官职一直不高,最高才做到正三品太常卿。这个官也没什么大权,就是负责祭祀啊、礼仪啊等事情。先前他还担任过县令、通判等职务。

到了洪武三年左右,胡惟庸才做了中书省参知政事。大家知道,明朝是延续元朝的旧制。这中书省就是国家的最高部门,下管六部和各地行政机构。参知政事是从二品的官儿。但是也算是一步登天了,一再被圣上宠信。胡惟庸有点儿忘乎所以,渐渐变得骄横而狂妄。

根据朱元璋的接到的密报,胡惟庸的越轨行为可归结为三方面。第一,办事不禀报皇帝,自个儿独断专行。第二,私拆朝廷各部上奏皇帝的奏疏,有对自己不利的就私藏。第三,收受贿赂,要升官的。犯错了想逃避处罚的,都给其送礼。礼物五花八门,有珠宝有名马有古玩。胡惟庸从来就不拒绝,你要舍得死,我就敢收。

那么,权力欲高速膨胀的胡惟庸,才引起了朱元璋的深深不满,有时候皇帝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反而是对自己关心的事情。知道的更加清楚明白。

朱元璋想要让胡惟庸下台,心目中给胡惟庸最初定的罪名,并不是谋反,而是“擅权植党”。这些都是有根有据的。在洪武十二年,当时占城国来进贡,可是礼部没上报给皇帝。反而这事让一个宦官知道了。就私下通报给皇帝。朱元璋龙颜大怒,立即责问胡惟庸和汪广洋。这两人磕头请罪。申明说这个事情应当由礼部负责,所以过错在于礼部。

皇帝又质询礼部。礼部又推向中书省。说这事儿应该由中书省负责。

那次的事情虽然不了了之,但是却将朱元璋给气坏了,你推我,我推你,踢球呢?说来这只不过是一次办事人员的疏忽大意。可朱元璋不这么想,他感觉受了一伙大臣的蒙骗,自个儿被架空了。这朝廷上还有谁可以信任呢?必须查,查清楚。可查来查去,没个结果。

御史中丞涂节胡惟庸曾经毒杀诚意伯刘伯温,而且怀疑胡惟庸意图造反。前御史中丞商嵩也弹劾胡惟庸,说他擅权。这些本来就在朱元璋的控制之下,所以,“擅权植党”的罪名是绝对跑不掉的。

但是,洪武十三年初,朱元璋曾经向动手时,却由于洪武十二年传国玉玺的失而复得,还有辽东战事的即将爆发,让朱元璋暂缓了对胡惟庸的行动,因为他觉得,在这些前提下,似乎淡淡的“擅权植党”已经不足以致一个中书省首相的下台了。

朱元璋想,如果没有去年的传国玉玺回归,没有今年的辽东战事,以自己的个人威望,以自己的九五之尊,只用找一个小小的借口就可以让胡惟庸人头落地,但是现在这种情况,只能在这里看下面这些大臣像是小丑般的唱着独角戏。

但是最近一段日子以来,朱元璋心里却是有着隐隐的不安,当年打天下时的手下的武将大多是开国功臣。所以现在有些居功自傲,骄纵枉法。遭到朱元璋训斥、贬官后,怀恨在心。这就给胡惟庸提供了一个空间。他将这些人拉拢,作为自己的党羽。

这里头有两个关键的人物,一个是吉安侯陆仲享,一个是平凉侯费聚。他们很快和胡惟庸结成死党。

但是朱元璋知道,胡惟庸并不是要造反,而是为应付变局所作的准备。而且朱元璋还得到一个消息,胡惟庸还把李善长拉下水,当年他把自己的女儿嫁给李善长的侄子李佑为妻。然后利用李佑去游说李善长。李善长却是有些模棱两可,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说什么我年纪老了,你们等我死了再胡作非为吧。

所以,朱元璋扶起来一个涂节,在皇帝的暗中支持和暗示下,和胡惟庸开始针锋相对,开始牵制胡惟庸的注意力,但是现在看到涂节突然出了这么一个昏招,朱元璋不由气不打一处出,有些恨其不争的意思。

看来涂节远远不是胡惟庸的对手,看胡惟庸在感觉到皇帝要对付他的时候,是多么的能隐忍,多么的低调和沉着。但是涂节呢,在皇帝做的这么明显的情况下,竟然找了这么一个理由去骚扰胡惟庸。

看来此人不堪大用,真的是不堪大用啊。朱元璋长叹着,根据蒋瓛最近的禀报,就连朱亮祖最近一段时间,都和胡惟庸暗中见过几面。虽然可能他们自己觉得十分隐蔽,但是怎么能瞒得过蒋瓛那无孔不入的眼线。

这也是朱元璋最为担心的。因为吉安侯陆仲享和平凉侯费聚,现在不过是闲置的侯爵。手里并没有实际的兵权,但是朱亮祖不同,现在朱亮祖依旧没有被卸去职司,广东的五万大军,可名誉上还是听从永嘉侯的调遣的。

涂节的这次弹劾,希望不要打草惊蛇才好,而且,要么动胡惟庸,要么动朱亮祖。绝对不能让他们连成一片,否则说不定会引起什么麻烦。

想着,想着,朱元璋不由想起驸马都尉庞煌给他出的那个折中的建议起来,说起来,倒是一个兵不刃血的好办法。

但是兵不刃血真的好吗?是不是少了些许震慑力呢?朝中上下都是一些从腥风血雨中过来的人,不见到一点点真格的,恐怕很难收的住场面,而且虽然说不定能奏效。但是以后再有类似的事情,恐怕就不行了。

到底该怎么办,本来杀伐果断的朱元璋,在早朝的前一夜。竟然有些犹豫起来了,这不像是朱元璋的个性啊。

东方微明,乾清宫大殿前静候着朝见的群臣。前两天就有风声传出。御史台将会在今日的早朝上有所动作,文武百官便有种种猜测。所以在朝会上。就算是有本上奏的大臣,也暂时沉默起来。等待着御史台的爆发。

而今日,中书省首相胡惟庸的破例上朝,更是引起了很多大臣的无端猜测,到底会发生什么事呢,会不会是中书省和御史台的角逐呢?

涂节站在行列中显得异常亢奋。范纯仁霸占田亩一案,经御史台查核审讯,顺利具结。监察御史邱洁可、江宁知县余无闻毁证之后,此案便成定局,处死范纯仁只是早晚的事情了。

他们等待着这件事上奏,如果胡惟庸眼睁睁的看着范纯仁死,那谁也没有办法,但凡胡惟庸有所举动,后面的证据指控,御史台的御史大夫们,将会滔滔不绝的拿出来,一直到胡惟庸理亏词穷为止。

而胡惟庸也是面带微笑,江宁知县余无闻和御史台的人,万万没有想到,王一兴病危之时除与范纯仁签立两份合约之外,又暗里做了手脚,将拜托范纯仁代管家业一事详细写了遗嘱,叫来远在采石矾作鱼行老板的胞弟王宜人,以防万一。

胡岚直接暗中通知了大理寺的人,在接触刘氏后很快暗访了王宜人,取了遗嘱,这样,加之对王武德的严审露出了马脚,在外经商一年多的契约证人珠宝商陶同琰又恰在此时回到江宁。这样,案情真相大白,范纯仁得以昭雪。

御史台的人只要敢弹劾,胡惟庸只会和他们纠缠在这个案子上,不会再有其他的说法,但是结果虽然不一定能够拿下涂节,但是御史台属下的几个帮凶,是一定不会再留下的。随后的日子里,胡惟庸虽然不会再有动作,但是中书省毕竟积威这么多年,御史台有了被人诟病的弱点,恐怕以后不会消停了……。

当鸿胪寺官鸣响静鞭,宣示上殿后,群臣鱼贯而入。朝觐大礼一毕,涂节就急不可耐地想走出朝班。但朱元璋却首先开了口,说是各位臣工奏折,太子一一览阅批复,未决之疏已由朕御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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