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五章 碧妖蛉(1 / 2)
花开终有花谢时,白碧山死了,连他唯一剩下的腐肉都成了沼泽的养料。{ht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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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云对他没有同情,同情的不是秦云。赤烟的身体消散,因为那个被她抱住的人离开了。
“师弟!”怀中那张苍白到极点的脸,如涂了粉的戏子,如白纸糊在面上,总之是白就对了。
这一抹凄美的白,让秦云这个堂堂七尺男儿心脏抽痛,不是他多情,只因为惹他怜惜。
“莫要说话,我知道疼,忍着点,很快就会好的,等伤口复原就不疼了。”
双脚满是污泥,凡是走过的地方,流动的泥浆又将填满,如春天的梦,了无痕迹。
这一路跋涉,走得不远,却避开了追来的老不死,七彩瘴气成了他们最好的掩护,如半透明的轻纱,笼罩着沼泽中爱与旖旎。若不是生死,这片沼泽怎会现出别样的情调,同患难是了。
“师弟!”妙妍的眼泪决了堤,埋着头,如同小孩儿家,将眼泪蹭在秦云的衣衫上。白色的衣衫,原本能够在清风中飞扬起舞,好不潇洒,此刻,不仅半身污泥,唯一干净的半身还湿了,穿在身上粘哒哒。
“没事,我在拜师之前,跟一个老不死的学过一门秘术,能够隐藏周身的气息,别人找不到。”
“师弟!”怀中传来哽咽的回答,还是师弟,这可人儿一路上只说了六个字,三个师弟。
“我的好师姐。就不能说点别的么,你光叫师弟,师弟也很难分清其中意思!”
“怎么,十多年未见。就不准师姐多叫你几声么?”能这么撒娇,看来伤势好了许多。
秦云也不答话,任这女人埋在自己怀里,换了个姿势,腾出一只手来,伸进妙妍的小裤里探了探。伤口是好了,只是气息更加不稳。秦云笑了笑,他能猜到。那张脸上,已在白粉外面涂上红红的胭脂膏,能将他的魂勾了去。
云梦泽有两百万里沼泽,修士若要飞。一天就能从头到西头,若加个晚上,就能兜一个来回。
心中一个坑一个坑的走下去,一天一夜,也就走了百十里路。他也不怕有人从天空搜寻他,这该死的险地,谁知道天空有哪些吃人不吐骨头的鸟禽,以身试险的事少得很。
秦云的地图比其他人都要完整。只是这一百零八幅图简直让人恼怒,粗糙的线条几乎是直来直去。两百万里的云梦泽,魔教一百零八个人。探索了数万年,也就十万里,还是不同的版本,他所走的方向也不知道对不对,只希望额头能够光亮一点。
“这里其实挺美的,被水浸润的泥土,永远都不会见到被太阳晒到干裂的疤痕,还有七彩的云雾,恐怕也只有泽州才有这种云雾,我想以前这里肯定是个仙家福地,要是我死了,能够葬在这里也挺好,师弟你也不用陪我,汉子就应该征战四方,能来看看我我便满足。”
“说甚胡话你呢,你内伤严重些,外伤却是好得差不多了,我说过,有我在,想死哪那么容易。”莫明的,悲意总是萦绕他的心头,他有些自责,师姐喜欢他,为何他要沾染这份因果,他不怕因果缠身,却怕喜欢他的人被伤害。
天空中的太阳似乎隐去,瘴气的色彩渐渐消失,成为昏暗的黑色,若不用神念来描绘,当然是黑色,外边已经沉浸在寂静的夜色中,云梦泽中的修士却难以入眠,即使一只虫子也能吃人,谁也不敢在这里收敛谨慎,秦云也愈发小心,入夜,总是会有杀人的事发生。
“我冷!”即使偎着好似火炉的秦云,秦云仍是发现了抬起头来的妙妍,冻得嘴唇发紫。(1_1)
“要不回我的戒指空间里去,那里不冷。”从储物袋中拿出几件衣衫,一股脑披在她身上。
妙妍在秦云怀里舒展了一下手臂,轮廓分明的竹节形手指拉扯住一角衣衫,紧紧裹在身上,蹭了蹭脑袋,低声道:“没事,这样就好,你那戒指里闷,而且就我一个人,心冷。”
“我知道我的丹田怕是废了,一点元气都炼不出来,你说凡人能活几年,会不会老了容颜!”
“我不想老,会难看,那样我宁愿死的。”妙妍在秦云怀中不停说着,只有这样,她才能保持清醒,要是睡着,真怕醒不来,只是这样也困得难受。
“不会,瞎想什么,师弟我有一个小世界,里面种满了灵药,这些灵药恐怕能让老不死都馋的流口水,就算没了修为,天天吃灵药,也能容颜常在,延年益寿。”
“是么,都有什么灵药,说来听听,看看这些年我的师弟在外混的怎样……”
终于,睡魔袭来,一切精神在失去血液支撑的情况下,崩溃,妥协,呼呼睡了起来,秦云并未听错,的确是呼呼睡着,谁能想到一个外表恬静的美女子会打呼。
夜渐深,沼泽中笼罩着古怪的气氛,黑色的瘴气充斥每一个角落,让人呼吸间置换着肺里的余香,隔着一两丈,依稀能够辨认出秦云那略显蹒跚的身影。
“丹田毁坏,等于是废了,想要重铸几乎不可能,除非抹去所有的修为,洗刷经脉,从头开始修炼,普通的灵药或许能够维持师姐的性命,让她容颜永驻,却无法重铸丹田,只有九叶仙莲!”秦云再一次感受到命运的摆弄,妖妖的病,妙妍的伤,全都将他推向九叶仙莲的路。
“就算你知我秦云重情,只是那又怎样,我秦云我行我素,天涯处处不羁留。”一夜时间,秦云早已脱掉了鞋子,以他肉身强度,也不怕沼泽的虫蚁咬人。就光着脚丫,在烂泥里扑哧扑哧,带着节奏与韵律在前行。
夜尽,霞光初现。撞破了黎明前的黑暗,秦云有幸欣赏到世间难以寻觅的美景。这个世界似乎被光明分成了完全不同的两半,渐渐让七彩的颜色吞噬黑暗,采光从远处飘来,似仙云,似雨霁,一条彩练在空中飞舞,透着瘴气也能欣赏。难得之极。
然而,让秦云变色了,周围的瘴气不是七彩,而是绿色。仅仅缠着他,揪着他的衣衫,吸入肺里,能够感受到兰花的清香,其中还夹杂着一点百合花的腻。仅是一点,秦云这么觉得。
“这路不长,我们似乎遇到麻烦了!”单一的颜色,并非是什么好事件。谁都醒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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