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五 烟花(1 / 2)
没有指责没有气怒,只是带了丝寒凉,叶曲声音平静的出奇,却让人听出了雷霆万钧的气势,徐景鸣呼吸一滞,被她的话逼得退了半步。
原本就是想听她承认,然而真正等她承认了,却又无力承受,而偏偏这样无力的结果还是自己一手造成的,不得不承受。
徐景鸣静默了片刻,缓缓从叶曲面前走了过去,擦肩而过的时候微微动了动唇角:“不管你信不信,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那是有意的?
不可避免的,叶曲就想到了这两句对话,怔忡了片刻,直到他走过自己身边,才极轻极轻地自嘲了一下,勾了勾唇角。
连她无意间的相撞都不可避免地被质疑,他说的那些话那么真实,怎么可能让人相信不是故意?
何况,有那么多机会,难道连解释也不屑吗?
再回去是不可能的,两个人一起出门,没多久她一个人回去,任谁都会看出来他们之间出问题了,徐父已经很是关照她的情绪,不能再让他担心,叶曲还不想因为自己让两家人都不能过一个省心的年。
在原地站了许久,叶曲终是抬脚去追徐景鸣,沿着他的路线一步步跟进。
徐景鸣大概也想到了这一层,笃定她会跟上来,一直放慢脚步在等她。
然后,带着她穿过小区里放烟火的人群,走过空无人际的街道,沿着楼梯一路直上,站在了第一医院的楼顶。
这里是他们最初相遇的地点。
叶曲看了一眼比她早到一步正独自摆弄烟花的徐景鸣,一声不吭地站在边上,看远处的万家灯火和暗空里时不时绽放的亮光,一时间也不想去探究他带自己来这里做什么。
或者也不用探究,很明显的意图,从留下叶父叶母和她一起过年的那一刻,甚至之前,就有的想法。
“咻——嘭!”
身后第一支礼花冲上天空,在头顶炸开,带来短暂的光明,晃了下眼,叶曲眼底一刺,保持着原有的姿势一动不动,没有抬头看那一刻的炫华。
再怎么美丽,抓不住也是一场空。
身后又响起很多声音,接二连三疯狂的没有没有停歇,天空被照亮,越发的刺眼。叶曲在许多的灯光中找到了徐景鸣家的所在,盯着那一处怔怔地站着,任凭眼睛又刺又酸又疼,轻轻一眨有液体滑过脸颊,冰凉柔软,随着身后喧嚣空旷的声音一起归于沉寂。
还没有到零点,他竟然已经将带来的烟花放光了?
叶曲诧异地愣了一瞬,徐景鸣的声音已经在身后响起:“叶曲,我以为我一个人放烟花会很孤独,没想到和你一起,更孤独。”
闭了闭眼,喉咙里像是塞了一团棉花,说不出话来,叶曲试了半天,才艰难地问出来两个字:“是吗?”
身后,徐景鸣沉默了半天,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半晌才慢慢道笑了一下,自嘲地反问:“不是吗?”然后平静许久,闭上眼又一字一顿道,“我最后悔的就是认识你。”
缓缓的声音带了极大的克制,微微发颤,像是拿不稳的利剑,颤颤巍巍地刺进心口,制造出尖锐的伤,却又不至于顷刻毙命,只剩下深入骨髓的凉和沁人心脾的疼,让人一点一点变冷变硬。
叶曲脸惹瞬间变得惨白,全身的血液像是突然之间齐齐涌上心口,顺着一道伤口流出体外。
“痛吗?”徐景鸣的声音再次响起,低低沉沉像是撒在伤口的盐巴,细细磨磨砺砺地折磨人。
叶曲想伸手抚去那些感觉,却用尽全力也抬不起手来,只是费力地动了动手指,便再也做不了任何动作。
痛吗?
当然痛,痛彻心扉,痛得要死。
毁天灭地的力量,竟然全用在了她身上,他知不知道一句话能有多伤人?
“原来你也知道痛啊。”徐景鸣的声音忽然变轻,依旧闭着眼睛,紧紧地握着拳克制自己的情绪,低而缓地问她,“你知道我爸在医院抢救的时候听到你说分手我是什么感觉吗?你知道我千辛万苦说服我爸去给你过生日却见到你和别的男生说笑是什么感觉吗?你知道我陷在回忆里不能自拔的时候听见你说对不起是什么感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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