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血染西京(2 / 2)
这时候,冰妃突然动了。她等的就是这个时候,而且她才是这次杀局的最后一招绝杀王牌。宁大先生只觉眼前白影一闪,金刃破风之声已经到了胸前。他做梦也想不到冰妃居然在这个时候突然出手,只得本能地挥起匕首招架,同时,右手剑猛攻左侧的宫女,打算破开一个空间然后立稳脚步。
在他想来,这冰妃纵然武功略高一些,估计也高不了太多吧,所以没有把所有的防御都放在她身上。另外他一直到现在也不愿意相信冰妃会真的杀了他,而是一厢情愿地认为这只是一场切磋,切磋完了他还得给人家指点一二呢。按他的想法,这冰妃纵然有天大的胆子估计也不敢公然格杀朝廷大臣,所以他赌了一把,只不过赌注大了点,居然把自己的生命压了上去。
也许是因为他太精明,太冷静了,才会犯下这个不可饶恕的错误。冰妃的确是想要他的命,而且是不惜一切代价。若是在平时,这宁大先生手握重兵高高在上,手下多的是拼死相护的亲卫,可他现在入了这个局,而且还一时大意没有认清局势,所以他输了,输的代价就是生命。
外面已经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和喊杀声,冰妃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太多的时间。她一咬银牙,居然直接用左臂挡住了宁大先生的匕首,同时自己手中的长剑直接贯胸而入,闪电般地破开宁大先生的衣服又从后面露出剑尖,割破他的心脏后冰妃抬脚踢在身形一滞的宁大先生身上,然后借势抽出长剑,一股血箭噗地喷出老远,冰妃连躲都不躲,任由大篷的鲜血溅在自己雪白的衣服上。
宁大先生瞪大了眼睛望着冰妃,想说话却又说不出来,只能僵硬地用手指着她。冰妃笑盈盈地望了他一眼,娇声说道:“先生不死,张楚又如何能够亡国?”然后她粉面一寒,手中断剑激射而出,直直地没入宁大先生的喉咙,然后她挥掌击向自己的印堂,自己把自己打晕了过去。
内厅里突然多出了十几名黑衣人,从打扮上一眼就看出是李灏手下的龙卫。冰妃满身鲜血,手臂手一道殷红的伤痕,她惨白着俏脸,缓缓地倒了下去。刚才的宁大先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现在突然想说,可他什么也说不出来了,抬眼望向急冲进来的李灏一眼,迎向那充满仇恨的目光时,宁老心说:“宁家完了,张楚也完了。”
在战场上屹立多年的一代名将终于闭上了眼睛,他觉得好累,双腿再也无法支撑自己的身体,他本能地用手中长剑拄了拄地,但最终还是失去了平衡,整个身子僵直地往前跌了两步,轰地一声摔倒在地上。
而此时,白云起手下的铁骑已经在山间疾行,钢枪牢牢地指着西京的方向,宁远还在一个小城附近拼死杀敌,长枪刚从一个人的胸膛里抽出来,又无情地钻进另一个人的咽喉。
整个张楚大地上狼烟四起,战争,流血,哭泣,逃亡,无时无刻不在进行着,铁蹄声声,征旗猎猎,平凡的人间似乎从来没有间断过杀伐,因为欲望,便注定了这里不是天堂便是地狱,永远不会安宁得没有一点风波。
内厅里的狼籍已经不复存在,整个房间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连血迹都被清除得一干二净。一阵风吹过,连最后的一点血腥味也消失不见,似乎刚才的一切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一样。
李灏满怀关切地望着榻上双目紧闭的冰妃,右手紧紧地按住冰妃那只缠满白布却又被鲜血染红的左臂,双眼里充满柔情,甚至还带着几点泪水。窗前是将残的花瓣窗外是朦朦的月亮,值守的更夫提着灯笼敲着梆子边走边喊,几声虫鸣一片蛙声之后,整个世界彻底回复了宁静。
冰妃的身子突然动了一下,然后哭着说道:“宁将军,我与国主对你如此厚爱,想不到你居然会谋反!还敢伤了本宫,你简直猪狗不如……”
李灏伸手放在她的额头上怜爱地探了探,觉得她仍然发着高烧。冰妃又抓着被子竭力据着身子叫道:“大王,大王快逃,宁家父子要杀我们,要杀我们,要杀……”
冰妃说了一夜胡话,直到天亮还没有醒过来。李灏泪如雨下,一夜未眠的眼睛里布满了红丝,他索性遣走所有宫女,然后万分怜惜地把冰妃抱在怀里,俯唇在她那滚烫的额头上轻轻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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