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九回 前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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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铮年去年才打了大胜仗回来,安定侯府如今圣眷有多隆,君璃想也想得到,所以在高台上看到汪铮年,她只是怔了一下,也就移开了视线,并不觉得是什么了不起的事。

可她不觉得安定侯府跻身只有京城顶级豪门世家才有资格参加的龙舟赛是什么了不起的事,二夫人等人却显然不这么想,尤其是二夫人,这么难得可以挤兑君璃的机会,又怎么可能舍得放弃?

当即便笑着大声与旁边的三夫人说道:“三弟妹,那位领着安定侯府参赛队员出场的,可是安定侯?啧啧,长得可真是好,最难得的是,还文武双全,年纪轻轻便立下了那样不世之功,深得皇上器重,听说安定侯还没成亲呢,也不知道明日哪家的夫人有这个福气,能得这般好男儿为婿?真是可惜了……”

一边说着‘可惜’,一边还不忘拿眼有意无意的扫过君璃和容湛,那个可惜,也不知是在可惜君璃竟舍弃那样好的夫婿不好,反跟了容湛这样的浪荡子,还是可惜汪铮年这样的乘龙快婿,竟然不是她的?

容湛被二夫人大有深意的目光看得十分窝火,很想狠狠驳斥二夫人几句的,可话到嘴边,才发现自己不好开这个口,人二夫人又没指名道姓的说他和君璃,他要怎么驳回自己的长辈?且二夫人说的也是事实,汪铮年的确比他强了不知道多少倍,君璃嫁给他的确是可惜了,若是让君璃一早知道自己与汪铮年和离后,竟会被逼着嫁给他,当初怕是一定不会和离的罢?便是现下,看着汪铮年那般风光,君璃心里难道就一点后悔都没有吗?

容湛只觉心里异样的难受,方才小舅子的挑衅比起现在汪铮年带给他的刺激,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这才真是一刺未平,又添一刺呢!

君璃并不知道容湛这会儿的想法,她虽觉得二夫人可恶,也跟容湛一样,想着人又没指名道姓的说他们,她倒还真不好说还嘴的,于是便只当是苍蝇嗡嗡声,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罢了,更多却是将注意力放到了二夫人方才那句‘听说安定侯还没成亲’上了,难道汪铮年至今还没将柳芊芊那个小三儿给扶正吗?

照理不该才是啊,柳小三儿可是汪铮年的真爱,那样我见犹怜的一个人儿,汪铮年竟舍得就这样一直没名没分的让她待在安定侯府的后院不成,传了出去,算怎么一回事?莫不是当初她使人去汪府传的那些话起到了作用?没准儿还真是,毕竟汪铮年一看就是那等大男子主义极重的男人,这样的男人,又如何能容忍自己的女人背着自己搞小动作?

凉棚外忽然传来一阵高亢的号角声,打算了君璃的沉思,她忙抬头一看,就见五六七几个小的半边身子都快探出自家的凉棚去了,嘴里兴奋的嚷着:“等了这么久,总算要开始了!”

旁边的凉棚也跟着沸腾了,虽然看不清人,却听得见如容五几个正处于变声期的少年粗嘎的声音:“我赌今年英国公府定会再力克别家……”之类话,就更不必说光天化日之下,没有凉棚遮挡,却仍不减兴致的激动的观赛民众们了。

不多一会儿,有不少俊俏的丫鬟每人手中捧着一个笸箩进了各家的凉棚,宁平侯府的也不例外,却是奉命来找各位太太奶奶小姐们要彩头的,算是历年龙舟赛的又一个看点,最重要的是,有些人家的小姐若是看上了哪支参赛队伍家的公子,便厚厚的打赏对方,对方知道后,若也有意,这门亲事便十有八九能成功了,所以每年的龙舟赛除了看比赛以外,其实也是一场变相的相亲大会。

宁平侯府如今除了容浅莲,并没有正当婚龄的小姐,且容浅莲还是早已定了亲的,所以宁平侯府诸人对彩头一事都没什么兴趣,不过象征性的给了些银子也就罢了。

等讨彩头的一众丫鬟都回到高台上后,擂鼓之声又响了起来,却不若先前几次那般激昂,而是缓慢均匀,就像是在蓄力一般,然后,就见八艘狭长的龙舟一字铺开在了宽阔的河面上,每一艘龙舟上都坐了两排人,每一舟后还有一人身前架有一鼓,鼓声就是从这上头发出来的,——饶君璃见惯了现代各项更高端更激动人心的赛事,这会儿也不免被周遭众人及外面民众们的热情所感染,多少也有几分激动起来。

然后,就见高台上的一人自侍卫手里接过一根包裹着红绸的棍子,双上奉到了贤亲王面前,贤亲王右手接过,先在手里随意掂了掂,然后走到高台前面挂的一面铜锣前,抬起手在上面猛地一敲,响亮的锣鼓声便带着回音轰然一响,似是有了实质一般的一圈圈荡漾开来,整个河面都能清楚分明的听到,方才还激动不已的人们霎时都安静了下来,与方才的喧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几乎就在同时,河面上的八艘龙舟都飞速动了起来,各条龙舟上的鼓点也从缓慢变为了急切,合着鼓声龙舟箭一般的射了出去,争流而上,震天的欢呼声也随之响了起来。

君璃一开始还觉得不过尔尔的,见满凉棚的人都一脸的激动,全神贯注的看着那些越划越远的龙舟,不由也跟着激动起来,忙也将头探出凉棚去看,就见那八艘龙舟正你追我赶着,遥遥领先的却是竖着朝廷旗帜的龙舟,在其身后,还有三艘龙舟在你追我赶着,形式十分胶着。

不多一会儿,方才已渐行渐远的鼓声又都有远及近的在人耳边响起,却是龙舟们又返了回来,领先的还是朝廷的龙舟,之后你追我赶的,也仍是先前那三艘,想来今日比赛真正的前三甲,应该就会在那三艘龙舟当中产生了。

果然很快比赛的结果便出来了,朝廷毫无疑问夺得了第一,夺得第二的仍是去年夺得第二的英国公府,这两者都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夺得第三名的,竟是安定侯府的龙舟队,一时间安定侯府的人是出尽了风头。

只比赛的结果既已出来了,看热闹的人们便没有了再留下的兴致,当下便已三三两两的结伴离去了,君璃记挂着晚间要与君珏吃团圆饭的事,便趁此机会与二夫人三夫人笑道:“不知二位婶婶接下来可还有什么安排?侄媳方才与娘家弟弟约好了,晚间要在外面用膳,所以这会儿便不打算回府,说不得只能有劳二位婶婶带众位弟弟妹妹们回府了,还请二位婶婶疼侄媳一疼。”

三夫人并没有其他安排,想了想正要点头答应君璃,不想二夫人已先笑道:“难得出门一趟,就这么回去了,岂不可惜?说来今年一年,咱们都还没置过新衣裳打过新首饰呢,整好今儿个大奶奶这个当家奶奶在,不若就带了我们大家去宝芝斋和多宝阁买点胭脂水粉,衣裳首饰什么的,咱们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也是你这个当家奶奶的脸面不是?”

君璃没想到当着一屋子小辈和丫头婆子的面,二夫人竟也好意思问她要胭脂水粉衣裳首饰,这得多厚的脸皮啊,竟开得了这样的口,不由暗自冷笑不已,面上却不表露出来,只是笑道:“二婶婶想要什么胭脂水粉衣裳首饰,回府后只管召了管这一行当的采办去吩咐便是,如何敢劳动您顶着这样毒的日头,亲自去挑选呢?若是热坏了,岂非都是侄媳的罪过?”

话音刚落,二夫人已道:“府里的采办能懂什么,如何及得上我们大家亲自挑选的合心意,莫不是大奶奶舍不得银子?若是放在先前,我也不敢提这样的要求,如今公中的账上又不是没银子,大奶奶何必还要这般斤斤计较,既是公中的银子,便该人人都有份儿才是,三弟妹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三夫人脸皮到底没有二夫人这般厚,做不到当着一众小辈和下人面儿向侄媳妇讨要东西的事来,但二夫人的话却也是说到了她的心坎儿伤,公中的银子本来就该人人有份儿,她们难得出门一趟,去挑点胭脂水粉衣裳首饰的难道不是应当的,真回府去叫了采办来吩咐,那便得自己出银子,傻子才那样做呢!

便什么都没说,算是默认了二夫人的话。

君璃见二夫人给脸不要脸,便也懒得再与之和颜悦色,直接沉下脸来淡声道:“公中的银子的确人人有份儿不假,可如今既还没分家,就该按照一定的规矩章程来,二婶婶若实在想买东西,大可回去禀告于祖母,若祖母她老人家同意,我绝无二话,如今二婶婶要我不经过祖母的同意,便带了大家伙儿去买东西,请恕我不能答应这个要求!”

“你凭什么不答应?”二夫人被说得冷笑连连,“敢情那银子是你一个人的不成?你别忘了,太夫人和我们这些做长辈的还在呢,宁平侯府还轮不到你说了算!”

容浅菡唯恐天下不乱,忙在一旁帮腔:“是啊大嫂,公中的银子本就人人有份儿,难道就兴大嫂拿了公中的银子去做人情,给阖府的下人们多发月钱,就不兴我们这些做主子的添几样小东西不成?难道在大嫂心目中,我们这些骨肉至亲竟连下人们都比不上了?”

君璃真恨不能一掌拍飞了容浅菡,冷笑一声,正要刺她几句,不想容湛已先笑道:“大节下的,大家这样吵吵嚷嚷的,岂非扫兴?二婶婶不就想要买点胭脂水粉衣裳首饰吗,算我的总成了罢,我做侄儿的,难道还连这点小钱儿都孝顺不起不成?倒是二叔,不是每月都有俸禄吗,怎么会连二婶的胭脂水粉钱都给不起了?”又假意斥责君璃,“你也是,当人人都有你那么丰厚的嫁妆我那么多的私房呢,可不只能巴巴儿的指着公中那点银子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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