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土匪（1 / 2）

莲香苦笑道：“古人说‘流水何太急，深宫尽日闲。殷勤谢红叶，好去到人间。’如今咱们到人间了，难道你还不高兴？我心里却是欢喜着呢，如果能远离那些争名夺利、尔虞我诈的是非场所，快快乐乐地生活，夫复何求？”

巧儿无奈道：“娘娘如此豁达，奴婢却是心有不甘。想来我们在后宫风风光光的，娘娘协理六宫之时，哪个不趋炎附势，赶着卖好儿？如今走了，竟然仓皇至此，可以说是狼狈不堪。况且娘娘又没犯错误，左不过是有些小人陷害，娘娘不去分辨，竟然做成事实。这口气奴婢终究是无法咽下。”

莲香道：“咽不下，也要咽了。现在风水轮流转，好日子已经离咱们去了，就要安于现状。我协理六宫之时，那些趋炎附势的人，其实背地里都恨不得捅咱们的刀子，如今他们遂心了，咱们正好看清他们的嘴脸。如此一来，我也算是长了见识，以后行事，自然会有分寸。”

巧儿见事以至此，也只好认命。这边深秋问小安子道：“安公公，你是要送我们到南京吗？”

小安子道：“可不是嘛。师傅那边特意叮嘱了奴才，要护送贵嫔娘娘顺顺利利地到南京。”

这里说这话，那边赶车的已经不耐烦了，催促道：“你们快点上车好不好？前方还要赶路，如果到不了驿站，就要睡在荒郊野外了。”

众人听了，急忙扶着莲香上车。莲香坐在马车上，看着渐渐离去的宫城，心里竟然说不出的坦然，轻轻地说：“如今跳出樊笼去，几时天高任我飞……”

深秋无限心事地看着自己的这位贵为皇妃的姐姐。曾几何时，莲香是整个家庭的骄傲，无论坊间如何加油添醋地描绘莲香是贵妃、是皇后，都让姜家在邻里之间、在一乡一县之间声名远播。也让家庭中的每一个人在与外人谈论的时候，气派十足，俨然就是皇家外戚。如今莲香移驾南京，知道就里的，说是贵嫔娘娘到避暑山庄养身子，圣宠依然深厚。那不知道的，大概就要谣传莲香被废黜了，被打入冷宫了，姜家一脉不受皇帝待见了。人言可畏，真不知道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再看莲香的脸色，却丝毫看不出悲喜，依然是淡淡的，仿佛出了宫，竟然是莫大的开心事。难道在宫中生活真的如此不堪吗？竟然让人感觉不到悲戚，反而有一丝欣喜？深秋懒得去猜，也不想去问。眼下莲香仓皇出宫，几乎可以用狼狈来形容。不仅身边的丫鬟没有愿意跟随的，连皇上昔日的赏赐、宫中攒下的体己都没带多少。在南京未必有在北京舒服，难道莲香就不怕吃苦，一点都没为自己打算吗？

巧儿心中也是无限的忧伤。这两年来，她跟随莲香，体验到了后宫的人情冷暖，和每个人的居心叵测。昔日莲香是美人，不招人待见，受尽了金德妃的折磨和屈辱。后来封了贵人，才算是苦尽甘来，慢慢被人所熟悉，也因此受到皇上的注意。后来做了贵嫔，协理六宫，有了身孕，几乎是无上的荣宠全部汇集一身，连自己身为丫鬟的，也连带着沾光不少。可是这快乐和高兴没有持续多久，就好像云烟一样，散的飞快。快的让巧儿还没有体会到内心的满足，没有享受到应有的尊重，就消逝的无影无踪，并一下子从巅峰跌入谷底。巧儿一度怀疑，这是不是在做梦。咬手指头，弹脑瓜，都疼的要命。巧儿翘着小嘴儿，呆呆地想：此去南京，不知道要居住多久，希望皇上还记得起娘娘，让我们回来……

三个人各怀心事，一路无言。马车先是在城内，然后就出了城，走到郊外，路也变得颠簸无比。莲香在车里本来昏昏欲睡的，这一颠簸，也睡不着了。巧儿给莲香用被子盖住下半身，无限怜惜地道：“娘娘，咱们去南京，也要好几日的路程，娘娘这身子，可要吃苦了。”

莲香强忍着要呕吐的冲动，挤出一点笑容对巧儿道：“你放心，这点困难，算不得什么，我还挺得过去。只是可怜了你们，没有跟着我吃香喝辣的，到最后还要跟随着我一起去吃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