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警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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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警告

事发突然,在场两人一时都有些呆滞。

孟珠一点也没想到自己有如此强悍的破坏力,既惊又愧。

眼见浓黑的墨汁四向奔流,迅速沾染了书稿,她几乎跳起来,欲帮忙收拾书桌。

不想燕驰飞将她拦住:“你别碰这些。”

转头却喊了卓喜进来收拾妥当。

“我不是故意捣乱。”孟珠疑心燕驰飞嫌弃了自己,再不准她过来找他,既想分辩,又唯恐说得不好,反变成没有担当,推卸责任,更惹人生厌,支支吾吾地,平日伶牙俐齿的小聪明全都不见,倒似被猫儿吞了舌头,一句像样的话都说不出来。

燕驰飞顾着书稿,此时也没心思哄她,只说:“今日你便早些回去好了。”

这是赶她走吗?

孟珠揪着衣带不肯动,忽然间灵机一动:“夫子,你不是说‘人言磨墨墨磨人,铁砚磨穿始堪珍’么,如今我真的把墨磨穿了,虽它不是铁打的……”

她本想说:虽它不是铁打的,也能说明这些时日的苦功没有白费。

但看到燕驰飞手扶额头,凌厉的眼风扫将过来,便自动收声没了下文。

结果么,燕驰飞没下禁令不许孟珠再来,还慷慨地请她饱餐一顿木板炒肉,并训之:“巧言令色鲜矣仁。你头脑灵活,为何不走正路?与其把聪明劲儿都用在犯错后花言巧语避开惩罚,倒不如行事前多思多想,少些出错。”

孟珠捧着肿得好似小肉包的手回到斋舍,眼泪汪汪地对蒋沁和乔歆哭诉:“你们表哥太凶了,我就是豁出去棋艺这科不能合格,也再不过去找他。”

抱怨归抱怨,翌日散学后她还是巴巴地寻了去,乖巧认错,并许诺一定会赔他一块上好的墨砚。

燕驰飞当然不会真的要她赔偿,这桩意外便就此揭过,两人间的约定依然照旧,不曾变化。

独有一事与从前不同,那便是夏侯芊总是来找燕驰飞请教功课。

燕驰飞每旬只在书院三日,她勤快时每旬来三次,疏懒时每旬也要来两次,有时独自前来,有时还拉上孟珍作伴,倒是煞有其事般,看不出任何不妥。

随着时间流逝,书院里渐渐传出流言,都说太子殿下看中燕驰飞文武全才,有意招其为婿。

此乃亲上加亲之举,又兼能够拉拢燕国公府的势力,合情又合理,自然有不少人信以为真。

但也有人持不同意见,乔歆便是其中一员,她信誓旦旦地表示此事绝不可能:“将来太子殿下继承大统,夏侯芊就是公主,历来尚公主者都不得朝廷重用,仕途等于无望。表哥是燕国公府世子,将来一府的前途都寄在他身上,断不会做这等表面攀龙附凤,实际自毁前程之举。”

孟珠觉得她说得很对,前世里燕驰飞少年登高位,虽不能说分毫也不受荫封爵位的影响,但晋京城里贵族子弟何止百十,偏他一个脱颖而出,那都是靠着实打实的军功,是燕驰飞从十来岁起就在战场上用自己的血汗一点一滴换来的。

她就不信,重来一世,就算有些事不同了,同样的一个人,性情品格也不可能彻底改变。

说是说对燕驰飞有信心,为防万一,孟珠找他还是比从前更勤快了。

无独有偶,夏侯芊也是。

少女心思皆敏感,孟珠看得出夏侯芊行为背后隐藏的真意,夏侯芊自然也一样。

这日书院休沐,孟珠回到家中。

之前,她坠马不几日时,便传来消息,说父亲孟云升在驻地镇压流民时也受了伤。家中事多,孟老太太便动身往郊外的栖霞寺住了几个月,茹素念佛,为儿孙祈福,三日前刚刚回来。

孟珠自是要前去给祖母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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