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这才是真相(1 / 2)

加入书签

夜晚的雷雨惊扰了令妃的酣眠。宫女请苏凤过去寝室说话。

夏夜烛火燥热,一个叫腊梅的宫女别出心裁,捕捉了很多流萤,效仿古人囊萤映雪的典故,制作了一盏萤灯置于室内,又有茉莉的清香徐徐溢出,所以安宁之下倒清凉无汗。

“像这样夜间惊醒,找姐姐闲聊,感觉已经是很久前的事了。”

“做姑娘时候的事,现在看起来,总是好像隔了三生三世一样。”

令妃斟了茶递来,苏凤慌忙说不敢。令妃说:“奴才们都已打发了下去,姐姐不必拘礼。”

苏凤说:“娘娘始终是娘娘,代表着皇室。君臣有别,能有这样的良夜供姊妹闲叙,已经是我的福分了。”

“那一年,若不是姐姐身体抱恙,又怎么会由我替补进宫。如果没有那样的事,今时今日协理六宫的人就是姐姐了。”令妃望着窗外滂沱喧哗的雨水,不无伤感地说:“只是,妃子的身份地位虽然崇高,却也有不为人知的困扰。就像这样的雨夜,和自己嫡亲的姐姐说话都不能再梯己。”

苏凤听令妃这样伤感的语气,第一时间想到的并非是身份地位的悬殊所带来的违和。她想,连同餐同宿的姊妹都没有察觉那一年幽微的变化,自己的丈夫作为后来者,又怎么能参悉呢。如此一来,比丘尼的话又有了另一层不可言说的玄机。

雨晴的早晨,又是一宿无眠的苏凤直入比丘尼的居所。

她的声音如同梧桐叶上三更雨一般急促清凉:“请师傅说明真相。”

这一次,比丘尼没有再拒人于千里。

比丘尼说,皇上那一年南巡的队伍很小,毕竟目的是体察民情,声势太浩大,就难以掩人耳目。陪同他出行的都是当时的至亲至信。

“大学士是其中之一。这一点,苏凤应该清楚。”

苏凤不清楚话中又有怎样的深意,只是迷惘地点了点头。

“那么,苏凤真的以为,大学士当时对初入京城无处可去的公主施以眷顾,是因为曾经见证她母亲和皇上的一段露水情缘,所以心有不忍吗。”水亭外,日光晴朗,湖上白荷初出碧水,清澈得近乎透明。苏凤正为这扑朔迷离的事懊恼,比丘尼却闲适地念起了当年皇上留下的诗句:“雨后荷花承恩露,满城春色映朝阳。大明湖上风光好,泰岳峰高圣泽长。”

“这是皇上的诗。我听公主说起过。”

“皇上画了一轴荷花图,题了一幅扇面,一起交于女子作为信物。若干年后的今天,她的女儿带着这两样信物找到了皇上,成了公主。这一切听起来似乎是水到渠成。”

苏凤渐渐听出了门道,惶恐之中斗胆问道:“难道师傅觉得这其间有何不妥吗。”

比丘尼压了压被微风吹起的面纱,说:“公主来到京城,除了画轴和扇面以外,还带了一把她母亲用过的七弦琴。琴的背面也有一首诗作为琴铭,来自它的女主人。苏凤有时间的话不妨去看看这首诗,相信一切便会真相大白。”

弹琴时的明珠公主低眉浮罥,妙目流盼,十指纤纤仿佛玉质,撩拨得七根素弦如泄天籁。因为知道真相即将来临,苏凤反而不敢伸出手去揭开谜底,希望一切戛然而止,回归平静。

在公主浅唱渐止一曲弹毕时,苏凤忽然好奇地问道:“你的琴艺是母亲所授吗。她是怎样的一个女子呢。”

公主微笑。她笑起来时,双眸弯如新月,这让苏凤觉得异常熟稔。据妹妹令妃说,皇上一直都说公主的容貌和她母亲很像,说公主遗传了她所有美丽的部分。可是苏凤想,自己从未见过这个传闻中的奇女子,而公主和皇上的面庞说起来也无甚相似之处,那么,这种熟稔之感到底来自哪里呢。

“如果我不是我母亲的女儿,只是听外人描述,我也绝对是不相信世界上有这样的人存在的。她会弹琴,精通棋术和药理,善于书画,在诗文上也有自己的造诣,几乎无所不能。”

苏凤在公主崇拜的神色中不难想象出她母亲在她心目中是何种伟大的形象。“不过她最伟大的地方,是她作为母亲的担当。”苏凤又问,“母亲在世的时候,有没有向你描述过父亲呢。或者,你自己难道不会好奇,主动去询问吗。”

“很小的时候曾经问过,但是母亲严肃地告诉我,这不是我应该关心的话题。她的一生都在等待中度过,如果不是预知自己即将病逝,也许她到死都会守护这个秘密。”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