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他回来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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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凉夜风,沉默的从鼎足而立的三个人之间,沉默的吹过。

尽管之前从未见过祁清远,但是这一刻,当看到这推门而入,满身风尘仆仆却难掩一身风华气度的男子,宇文熠城却知道,他一定就是当今的祁国国主……

原本扶在他手臂上的纤细手指,在男人推门而入的一刹那,就那样滑了下去……宇文熠城下意识的想要捉紧,但伸出去的指尖,却连女子衣衫的一角都来不及碰到,便眼睁睁的看着她迫不及待般的奔向了那个男人……

“祁大哥,你回来了……”

女子嗓音生涩,带着微微压抑的哽咽,像是迷路的幼童,终于等到了可以放心依赖、可以毫不保留的相信的那个人一般。

宇文熠城双腿像钉在地上,怔怔的望着眼前女子的背影,明明不过是三五步的距离,可是,这一刻,他却突然觉得,她离得他是那样的遥远,远到他穷尽此生,仿佛都再也走不到她的身边,成为那个与她并肩而立的人一般……

她的身边,她的生命里,早已有了另一个人……而那个人,就站在她的面前,只是简单的应了一声,“嗯。”

不过再寻常不过的一个字,但其中蕴含的情意与宠溺,却仿佛厚重过千言万语。

白冉冉的眼圈,一下子红了。

“冉冉,这些日子我不在,让你受苦了……”

祁清远嗓音轻而低,仿佛不足为外人道也的亲密,凝看着面前女子的一双琥色眸子,却是心疼分明,白皙如玉的手指,微微抬起,轻轻拂了拂她额前的碎发……这样亲昵的举动,他做来却是那样的自然,就仿佛这些年来他做熟了一般……

而那个女子就那样站在他的面前,任由他做这一切,盈满水汽的澄澈眼底倒映着面前男人的身影,映着屋内摇曳的烛火,一瞬似针扎一般,刺进宇文熠城的心头。

祁清远似感觉到他的目光,直到此时,方才微微抬眸,望向他,“这位一定是宇文国主吧?清远之前在离国的时候,宇文国主一直称病在别苑休养,在下一直无缘得见……”

顿了顿,“却没想到,原来,宇文国主一早便到了钦州……”

男人语声清润,听不出什么讽刺或者敌意,是真正的温文尔雅。

宇文熠城却自问做不到像他这样的心平气和,只要一想到,他不在的这五年多,是这个男人陪在夏以沫的身边,成为她的夫君,还与她有了那样玉雪可爱的两个孩子……他的心,就像是被人置在熊熊烈火之上猛烈炙烤着一般,又苦又痛,像是要生生的将他焚毁殆尽似的……

“我是来找我妻子的……”

宇文熠城嗓音带着一丝沉郁,在说到“妻子”两个字之时,他甚至没有费心掩饰,一双沾染了天边夜色般的浓黑的眸子,就那样深深的凝看着白冉冉。

祁清远清润如玉的面容上,仿佛没有因为他这句话有什么改变,仍是一片温和。

白冉冉却蓦地打断他还想继续说下去的意图,“宇文熠城……”

她的眼中,有刻意拉开的疏离,更有丝丝的抗拒,“你身上伤势未愈,请回吧……”

这便是逐客了。

宇文熠城一时定定的望住她,只觉埋在胸膛里的一颗心,像是被人扔进了冰窖里一般,凉意入骨。

他想问他,是因为这个男人回来了,所以,她才这样的迫不及待的想要赶他走吗?是因为她不想他的夫君误会吗?

她说他身上伤势未愈,让他回去……其实,她真正关心的不是他的身体,她在乎的只是那个男人的感受吧?

夏以沫,你真的爱上了别人,再也不要我了吗?

心底像是被人重重捶了一拳般,一瞬又闷又疼。

只是,这样的话,宇文熠城却连问出口,都不敢……他怕,怕他一旦问了,面前的女子,给他的将会是他最不想面对的答案……他宁肯不问,不追究,仿佛这样,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他宁肯就像现在这样,自欺欺人下去,也好过再没有纠缠的机会……

“听闻宇文国主之前是为着相救冉冉,才受伤的……”

祁清远温声道,“……这些日子以来,又为着安儿和乐儿的事情,一直奔波……清远在这里,多谢宇文国主……”

说话间,祁清远真的躬身,向着面前的男人一揖,倒像是真心实意的感谢他的相救相助之恩。

宇文熠城却不受他这一礼,凛冽嗓音,竟是毫不掩饰的带着冷淡与敌意,只道,“我并不是为着你……”

祁清远却仿佛对他的这种态度,不以为仵,嘴角甚至微微牵起,笑了笑,“无论宇文国主为谁都好,这一番对冉冉的救命之恩,清远都会铭记于心……日后宇文国主若有差遣,只要不违背道义,若有用到清远的地方,但请开口……”

他这样说,是告诉他,白冉冉欠他的救命之恩,日后就由他来还了吗?……娘子欠下的人情,由他这个做夫君的还,本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不是吗?

他这是在宣告他的所有权吗?提醒他,面前的女子,是他祁清远的妻……宇文熠城心底一刺……明明夏以沫,是他的……

就在他打算不顾一切的与面前的这祁清远说清楚的时候,白冉冉却像是知晓他的心思一般,在他开口之前,已然截断了他的话头,“宇文熠城,你回去吧……”

女子的嗓音清澈如水,竟是喊不掩饰的淡漠与疏离,拒人于千里之外,不容半分商榷。

宇文熠城只觉一股凉气,慢慢自心底升腾而起,像是要将他冻住了一般。

这是一会儿工夫里,她第二次明明白白的赶他走了……

一股凉薄的讽刺,流转在宇文熠城心底,他望着面前的女子,有一刹那,他真的想不顾一切的走上前去,将她紧紧按在他的怀中,让她再也不能像现在这样,毫不留情的一次又一次的赶他走……

她却不看他。只将半张如画的侧脸对住他。那样的冷淡决绝。

宇文熠城只觉心口处,像是被人拿着钝刀子,狠狠剜了一角般,疼的一搐。

但那些疯狂的想要不顾一切的留在她身边的念头,最终还是他咬牙压住了……他不想在这个时候,再过分逼她……他不想再将她进一步的推向另一个男人……

他只能忍。

“好,我先回去……”

顿了顿,他唤她,“夏以沫……”

千言万语,这一刻,却像是巨石一样抵在宇文熠城的心头,想说的话,不知如何说出口,心底激荡,如今唯一能出口的,也不过也只有这千回百转的“夏以沫”三个字罢了。

白冉冉只觉心底某处像是陡然之间,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般,一瞬,又酸又涩。

祁清远眸中掠过一丝浮光,紧抿的唇,像是想说什么,但最终没有开口。

四周静谧无声。天边冷月如霜,透过雪白的窗纸照进来,一室冷清。

宇文熠城怔怔的凝望着面前的女子一会儿,她却始终并不看他,抑在心底的凉意一点点漫出来,宇文熠城咬了咬牙,强压下胸口翻涌的气血,冷峻眉眼瞥过她身旁的男子,四目相对,两个男人眼中,却是一样的如同迎来暮冬时节的一场雪冻……

转身,宇文熠城大步向外走去。

偌大的房间里,便只剩下白冉冉与祁清远两个人。

一时极静。

“祁大哥……”

烛火摇曳,将整个房间都映的影影绰绰,窗外,天边夜色渐浓,一片漆黑,白冉冉埋在胸膛里的一颗心,也仿佛渐渐软弱起来,望向面前男人的一双眸子,模糊了视线,“……我以为你过几天才能回来……”

祁清远只觉一颗心,噗的一下用了疼了起来。

“我担心你……”

男人轻轻拥她入怀,小心翼翼的如同她是他生命中的至宝,可是,砰动的心跳声,却还是情不自禁的泄露了这一刻他的激荡,“这些日子,我几乎日夜兼程的往回赶……只想早些见到你……”

一句“只想早些见到你”,诉尽了无数的思念,万般情愫,仿佛都只在这短短的三言两语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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