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捉奸在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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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彻渐渐从迷蒙中,悠悠醒转。

鼻息之间,先自闻到女子身上似有若无的淡淡馨香,宇文彻心中不由的一荡,旋即,整个人却是蓦地一僵。

垂眸,男人渐渐清明的眼底,赫然映出一张清丽的脸容……女子就那样静静的趴在他胸膛间,呼吸轻浅,明眸紧阖,浓密而卷曲的睫羽,在眼下遮出小小的阴影,轻颤如振翅欲飞的蝴蝶,肆意铺陈在他胸膛上的满头青丝未绾,如流云一般,带着微微的发香,一丝一丝的沁入男人的鼻端……

宇文彻一颗心,蓦然跳的飞快,竟有些疼痛起来……

这样的画面,即便在他心底最不可告人的隐秘之处,也不曾肖想过……这一刻,却是真真切切的发生……

宇文彻下意识的想要将怀中女子推开的动作,就是一滞。

即便明知眼前的一切,不过是有心之人的恶毒算计,但他却仍不由的不受控制的想要贪恋……

只因他知道,也许除却这一刻,他此生此世,都再也没有机会,与怀中的女子,这样的亲近……

就算是他卑劣也好,无耻也罢,他突然只想就这样轻轻抱着怀中的女子,将这一刻的美好,拉的长一点,再长一点……

即便这美好,是他偷来的……却还是舍不得放走……

怀中的女子,却在这个时候,无意识的动了动,一双清丽的眉眼,也不知梦到了什么,不由微微蹙起,衬得整个人仿佛又稚气了几分……

宇文彻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想要抚上她的眉眼,修长手指,却在几乎碰到她的刹那,蓦然一僵。

一瞬间,宇文彻但觉一颗心碾过无数的情绪,有内疚、有自责,更有丝丝缕缕的涩痛。

男人缓缓攥紧了指尖。深吸一口气,然后,轻声唤道,“沫儿……”

怀中的女子,却没有应声醒来,显是药效未过,只身子微微动了动。

“沫儿……”

宇文彻再次出声唤道,犹豫了片刻,终是伸手推了推她。

即便睡梦里,夏以沫仿佛也察觉到眸中不安,眉心紧皱,幽幽睁开了双眼……

触目所及,却正撞上宇文彻关切的瞳色,“沫儿,你醒了……”

男人清润嗓音中,略带一丝沙哑与激荡,似在竭力压抑着。

夏以沫的脑袋却还是有些昏昏沉沉的,一时反应不过来。半响,脑海中却是电光一闪,昏迷前的种种事情,一下清晰起来,再望望自己此时身处的宫殿,以及身畔近在咫尺的男人……

夏以沫心中瞬时一凛,只觉一股凉意从脚底直窜至头顶,刹那便笼遍全身。

夏以沫蓦地坐起,不消细看,也可见自己此刻狼狈的模样……她与宇文彻,两人皆是一样的衣冠不整……

夏以沫不敢多看,慌忙扭过头去,嗓音发颤,“景言大哥……”

她想问他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可是,却只觉喉咙苦涩,发不出任何的声音。一刹那间,心中掠过无数的念头,却没一个抓得紧……

眼下的局面,实在超出她的应对,一时间除了心头大乱之外,她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望着她茫然无措的模样,宇文彻心中扯过一抹疼惜,生生的压住之后,方才温声开口道,“沫儿……看来我们是被人算计了……”

许是他声音中的安定,夏以沫心底蓦地咯噔了一下的同时,却也渐渐冷静下来。自收到他邀约相见的那一封信起,想到在亭中的被迷晕,再到此时此刻,两人衣冠不整、同睡一榻……这种种的一切,都再清楚不过……

夏以沫心中瞬时一紧。

是谁?是谁要这么大费周章的来算计她?而且是用这样卑鄙的手段?

不用细想,那个名字就在嘴边……眼前闪过那个女子巧笑倩兮的模样,夏以沫只觉胸腔里的一颗心,一瞬间竟说不清是愤怒多一些,还是疼痛多一些,惟有攥在锦被上的纤细手指,蓦地收紧,用力到指节泛白,青筋凸显……

宇文彻显然也想到了那个人,嘴角抹过一丝苦笑,他一向自问小心谨慎,但接到那封邀约他相见的信笺之时,他却几乎根本没有怀疑过……也许,终是他想要见面前女子一面的私心,占了上风吧?所以,才会被那有心之人如此算计……

但现在,却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

“沫儿,且不论那陷害我们的人是谁……”

收拾心情,宇文彻沉吟道,“那人既处心积虑的约我们见面,又刻意在酒中下药……恐怕是想要来一招……”

语声一顿,后面的话,男人没有说下去。

夏以沫却知道他想说的什么……捉、奸在床……是呀,在皇宫内苑这种地方,还有什么能够比被君私通这样的罪名,更能毁去一个宫妃的呢?

上官翎雪,她还真是处心积虑啊……

夏以沫心情激荡,唇畔不由的抿出一抹冷笑。

望着她发白的脸容,宇文彻心中漫过一丝疼痛,“沫儿……”

他想说什么,还未来得及开口,却听得紧闭的房门,猛然被撞了开来……力道之大,在这万籁俱寂的深夜里,经久回荡……

房门开处,宇文熠城毓秀挺拔的身姿,赫然伫立门口,高大忻长的身材,背光遮出整片的阴影,看不清他清俊脸容上,此时此刻,是怎样一副神情,但那笼罩在他周身的寒意,却如此清晰的溢满整个房间……

宇文彻心下蓦然一沉。

夏以沫却怔怔的看着那道突然出现在此时此刻的高大身影,一刹那间,只觉心底掠过大片大片的荒芜,似疼痛、似不安,又似某种说不出来的绝望,如同巨石一般,缓缓砥向她的心头,压的她几乎不能呼吸。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凝住了,跟着宇文熠城一起出现的,还有皇后娘娘与纪昕兰,可是,这一瞬,这偌大的寝殿里的一切人,却都仿佛渐渐的模糊起来,仿佛眼前的一切,都渐渐化为无关紧要的布景,不断的远去,整个宫殿,整个世界,一瞬间,仿佛只剩下她与那毓秀挺拔的男人……她在门内,他在门外,两个人就那样遥遥相对着,两两相望,短短的一道门槛,将她与他隔成两个世界,她在这头,他在那头,却是穷尽此生,再也跨不出的距离……

一刹那间,夏以沫竟仿佛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一般,一颗心木木的,像被人抽取了灵魂。

失魂落魄。多么好的形容。

夏以沫突然就觉得有些想笑。背夫偷情,然后被当场捉、奸在床……这么狗血的戏码,竟然有一天,也会发生在她的身上……

当真是可笑的紧。

一片诡谲的压抑与沉默之中,却听那阮迎霜骄纵怨毒的嗓音,率先刺破了空气中的暗流涌动,说的是,“看来皇后娘娘没有说错……这夏以沫果真在这里,背着陛下与别的男人私会……”

女子嗓音中含着毫不掩饰的厌恶和不屑,仿佛哪怕是说出这样的话来,就已经玷污了自己一般。

宇文彻却已整好了衣衫,缓步走近了两步,在宇文熠城面前郑重跪下,“请皇叔恕罪……也请皇叔查明真相,侄儿与越妃娘娘乃是清白的……”

男人声线平稳,一字一句,一张清雅俊朗的脸容,更是一派神情坦然。

宇文熠城却蓦地一脚揣在他的心口之上……

他这一脚,竟是用了十分的力,纵然宇文彻身上有武功在,却也是被他猛地踹倒在地……

闷哼一声,宇文彻硬生生的受下了这一脚。

夏以沫心中瞬时就是一紧。

宇文彻却是压了压心口翻涌的气血,再一次跪倒在宇文熠城的面前,脸容虽是一片苍白,神情却仍旧坦然而且坚韧,朗声道,“请皇叔相信,侄儿与越妃娘娘乃是清白的……”

宇文熠城还没有开口,一旁的阮迎霜却是迫不及待的冷哼了一声,“清白?睿王殿下与越妃娘娘都‘清白’到一张床上了……如今还被陛下当场撞见……睿王殿下竟然还敢说自己与这夏以沫是清白的,当真是可笑……”

宇文熠城却始终薄唇紧抿,一言不发,一双点漆般的寒眸,如同淬了浓墨一般,沉黑的没有半丝光亮,瞳底锐利,却像是利刃一般,裹满着骇人的杀气……

他看也不看床榻上的那个女子,像是唯恐多看她一眼,他垂在身侧的双手,就会忍不住将她立毙下掌下……

他只是死死的盯住那跪在地下的男人,甫推开房门,见到他与那个女人衣衫不整的画面,就如同一根尖锐的细针一般,刺在他的眼底,令他双目布满红丝,骇人至极。

“皇叔……”

宇文彻额头抵地,重重一磕,“侄儿与越妃娘娘乃是被人陷害……有人在酒中下药,将侄儿与越妃娘娘迷晕,并带来此地……”

语声一顿,继续解释,“……侄儿与越妃娘娘一直昏迷不醒,未曾做过半分对不起皇叔的事情……请皇叔明察……”

阮迎霜冷冷一笑,“睿王殿下你都与越妃娘娘睡在同一张床上了,还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你真的将陛下当成傻子,可以任由你跟夏以沫如此欺瞒吗?……”

纪昕兰在一旁尚没有开过口,此时察言观色,一眼瞥到男人晦暗莫测的脸色,心中微微凛然的同时,却是一咬牙,接着阮迎霜的话头,便道,“睿王殿下……且不论你和沫儿妹妹是否真的遭人陷害……但你与沫儿妹妹背着陛下私下相会,却是不争的事实,你又该如何解释?”

语声一顿,却是转向身旁的男子,“陛下……妾身的丫鬟,曾经亲耳听到,沫儿妹妹与睿王殿下相商,要一起离宫之事……”

她心知夏以沫想要离宫一事,乃是面前男人的心头大忌,所以,在这个时候抛出这些话来,就算宇文熠城先前并不信这宇文彻与夏以沫之间私通的话……那么,此刻,也该信了……

果然,听到他们竟相约一起离宫,宇文熠城缓缓抬眸,双手宛如无暇白玉,垂在身侧,那略略舒卷的眸光,却如利剑之刃,棱之尖,冰之魄,蓦地射向那床榻之上的女子……

夏以沫心头陡然一颤,只觉一股惨痛,蓦地从胸腔里扯开,噎的她喘不上气来。

宇文彻亦是心中一紧。

“皇叔……”

男人欲待解释,却听得面前的男人,忽而薄唇紧抿,一字一句的咬出两个字,“住嘴……”

那势如破竹的两个字,在冷寂如坟墓的方面里,骤然响起,比只声音更快的,是宇文熠城蓦地揣在他心口的凶狠力度……比之先前,更狠更重……竟像是就此要致他于死地一般……

别说宇文彻毫无防备,即便明知如此,他也不可能反抗,只硬生生的受了住……只是,先前的一踹,他便早已受了伤,眼下宇文熠城更用了十分的力气,宇文彻只觉一股甜腥忽的从喉中涌上,强压了半响,却终是支撑不住,蓦地呕出一口鲜血……

自那个男人出现之后,夏以沫一直心头大乱,不知所措,此刻,蓦地见到宇文彻被重伤至吐血,那溢在他唇畔的鲜红血渍,像利刃一般扎到她的心底……

“宇文熠城,你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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