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吊在梁上的新娘(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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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明珠的光辉穿过重重帷幕透了进来,照得室内一片温软。

这是一间布置奢华的房间,房中墙壁之上黏着红红的双喜字。房间以珠帘隔为里外两层。外层放置着一张大圆桌,圆桌两边摆着两张铺貂皮的靠椅。圆桌上陈列着各色精致的食物。

一十七八岁的少年男子闭目靠在椅背上,一袭大红的锦袍衬得他肤色白皙,这种白皙不同女子,倒像是晴天烈日让人不敢直视。

院外的风穿过窗格,吹得那一川珠帘色拉作响。闲闲捏着玉杯的那只手一动,那少年睁开了眼睛。

这是一双极夜的瞳子,珠光映衬亮得逼人。

少年面无表情的看向室内。珠帘晃动,帘后的身影也模糊不清,朦胧中只见一人被倒挂在房梁之上。

这是他的新娘,他们刚刚行过新婚之礼。或许因为捂住了口鼻,她一声也不吭的在房梁上荡着。

绳子绑了她全身,宽大的嫁衣垂落下来覆盖了整张脸,风吹起衣袂,吹起她的发,她身躯偶尔扭动几下,每一下似乎都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黑眸中浮上一缕浅笑,帝廷冽摇晃着手中的杯子,看着酒液擦过杯沿又落下去,他一脸惬意。游戏才刚刚开始,他倒要看看南夜国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九公主又什么稀罕。

他刚收复了北方各部,势力还未来得及向中部的雾寒州蔓延,南夜国的皇帝已手忙脚乱了,二话没说主动攀亲,以他最宠爱的九公主换取江山太平。他才十八岁,并无心娶妻立后,可既然人都送来了,不要白不要。

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知道这女子还记不记得他。如果不记得他可以告诉她,他就是当年那个被她一箭刺穿肋骨的北国质子,如今的琅寰君王!

衣袍倒垂在脸上,遮住了乔宁的视线,她倒挂在那里,只能看到满眼的红色。

身体早已麻木,血气都倒在脸上,乔宁不用想也知道这一刻她的脸有多红,轻轻叹了口气,她以内力探向前方。

十五步以外坐着一个人,显然那人并没有放她下来的意思。是了,他怎么会放她下来,是他命人将她挂上去的呢。

在来琅寰国之前她怎么也没有想过会又这样一番经历,这一切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她甚至怀疑这个叫帝廷冽的人是不是她当年熟悉的人。

她跋涉了十余天来到离家几万里的这里,来到这个人身边。

她的夫君是当今世上最强一国的帝王,没有欢迎仪仗,没有接风洗尘,甚至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给她,他便同她拜了天地。

偌大的宫殿里她听到司仪清亮的嗓音,一字一句铿锵有声,她没有看到他的样子,任由桃夭扶着机械的完成所有的仪式,直到司仪那一声“送入洞房”响起,她才心中一跳。

她其实也是害怕的,害怕见到她的夫婿,害怕这陌生的一切。

离家时奶娘再三交代,北国不同南夜国,再也不会有人替她出头了。对于琅寰国的风俗她也略有涉猎,没有人和她说过新婚当日新郎会将新娘吊在房梁上。所以当盖头被挑开,那红衣的少年冷笑着冲下人说‘将皇妃绑起来挂上去’的时候她愣了一愣。

她的武功在南夜国鲜有敌手,可那帮侍卫七手八脚的捆她的时候她却一动也没有动,只是看着面前的少年,看他嘴角浅笑,看他把玩盖头,看他不置一词。那眸子黑如夜亮如星,一眼看去日让人心寒,可她却笑了起来,口无遮拦的说了句,“原来真的是你”。

乔宁不确定他是否听到这句话,可见他八风不动的样子,似乎并未听进去。

帝廷冽是听到了的,四目相对的那一刻他将那句话听得分明。心中莫名一动,他却没有说一句话,心中往复都是那样一个念头:曲盈盈,你也有今天。

殿外的风依旧吹着,帝廷冽又斟了一杯酒,听着钟楼的声音又敲了一下他才慢慢的坐直身子,眸色渐渐深沉。

子时了,这女子已吊了整整一个时辰,从头到尾她没有吱过一声,不知是不是死了。

“我还没有死,不过陛下再不放我下来就难说了。”

不同于一般女声的清脆,这声音略微低柔,像柔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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