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渊城迷雾（1 / 2）

四月裂帛五月繁花，本应是阳光最为和煦的日子，春风却夹带着一丝不明的凉意和腐烂的臭味迎面扑来，让正站在这街道正中的两位男子微微皱了眉。

街道很宽阔，两旁酒楼林立，依稀看得出曾经的繁华。而今这里却破败不堪，酒招子都裂成了布条，有一些木楼下的大门摇摇欲坠，被微风一吹便发出木头咯吱的声音。

这里便是渊城，梓州的门户之城，在多年之前曾被戏称为“小洛城”，意为这渊城的繁华堪比江南第一大城洛城。

但是现在，这“小洛城”却一片破败之色。

渊城的城门本是紧闭的，虽然城门外看不出端倪，但是入了城后便赫然发现内里二十丈外竟然还有一道内城门。

外城门和内城门之间有官兵把守，虽禁止通行，但准确来说应当是“只许进，不许出”，内城哪怕是有一只老鼠爬出，都会被守门的官兵打死。

当白迦和连婳两人准备入城的时候，官兵劝解无果，只得放行。但是那副将看这二人的眼神，却已与看死人无异了。

“婳儿，你究竟是何时来过这渊城？”白迦不解，这渊城内里的事情如今大燮知情的人没有任何一个真正知晓因由，但偏偏又不能够公之于众，担心大燮本就初立，若是谣言四起怕又会起波澜令江山不稳。

连婳如今打扮得活脱脱便是一个富家少爷。头发一丝不苟地用青玉冠束了起来，白衣锦纹苏绣腰带，腰间还坠了个白玉貔貅坠。本来买那坠子的时候白迦给连婳挑了一个玉猪龙钩佩，但连婳一听说那形状颇为古朴的东西是猪龙，说什么也不愿意戴只猪在身上，虽然白迦解释了很久那不是猪……只是连婳最终还是选了一个吞钱的貔貅。

“我记得，白迦你应该叫我一声‘师姐’吧？”连婳挑眉看着身前这个比当初排队讨米第一次见到的时候长高了不少的少年，道：“虽说你是帝都三大家之首白家的二少爷，但是入了师门便不能够乱了规矩……”

连婳自打白迦从山河醉将她接回来之后便真正当上了“师姐”，对着白迦那是能用就用，能使唤就使唤。当初在白府当小丫鬟的那股子谄媚劲儿是一丁点都没有了，让白迦有时候怀疑，这连婳是不是被那九罹氏的人掉了包……

“师，师姐……”白迦嗫嚅着，虽然不论是年龄还是入师门的顺序他都应该叫一声师姐，但是却怎么都叫不顺口。

连婳笑了笑，方才在这萧条的街道上让人觉得窒闷的感觉在二人的打趣中稍微舒缓了一些。可是那笑容却在看到街角一闪而过的人影后立马消失了。

“白迦！”连婳低唤一声，二人立马向着那人影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绕过街角，正好看见一角灰黑的衣衫从另一个路口逃了开去，连婳立马便要追去，而白迦却拦了一拦，道：“当心有乍。”

连婳深深吸了口气，只觉这里的**气息比当年有过之而无不及。

“走吧，他们……没有魂的。”

连婳说了这么一句莫名的话，让白迦亦是吃了一惊。

白迦跟着连婳顺着大街一路走过，然而两个路口之后却转入了一条小巷。白迦颇为防备，这种小巷最适合埋伏，若是有人可以藏在两旁，那么他们若是想要全身而退就麻烦了。

但是直到连婳领着白迦走到了一扇破旧的木门前，都不见有任何异样，而刚才那个人影也早已消失不见。

推门而入，门上没有一丝的灰尘落下，并且推门的时候听那门扉的声音也不麻木，说明这扇房门是经常有人出入的。

门内是一个破败的庭院，但是看得出这里曾经应该是一个颇有意境的酒坊，庭院内还有亭台楼阁假山池沼，如今却杂草丛生。原本曲水流觞的细小活水如今也落满了枯枝败叶，发出一阵腐臭的味道来。

连婳微微皱了皱眉，跨过那死水想要穿过庭院进入房内。

吱嘎一声……

房间的窗户发出了刺耳的声音，看来那窗户是并不经常打开的。而今却缓缓开了一条缝，屋子里黑漆漆的，但明显看得到，有一双眼睛透过那缝隙在悄悄地盯视着白迦和连婳二人。

连婳一见这里还有人，立马便想要往前走。但是白迦却一把将她拉住了，冲她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