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2 / 2)
当同样的巨蟒出现在二号试验体身后的第一秒,以诺切甚至没反应过来躲避,在他身后的少年已经第一时间从鸟背上一跃而出——
他比任何人都快。
快到像是他早已知道发生了什么。
倒映在僵直在鸟背上的少年红色的瞳眸之中,他只来得及看见那只紫色的巨蟒将半空中急坠的那人一下子缠绕住——蛇身在拼命的收紧,被缠绕着的少年身上出现不同程度的灼伤,他的衣服开始燃烧……
以诺切的双眼微微睁大。
“啊啊啊啊啊啊啊!”
被蛇缠绕的少年痛苦地发出咆哮,然而手中的弓却在同一时间被拉开,银白色的弓身在紫色光芒覆盖之中逐渐出现了比之更加璀璨的白光,三根羽毛装饰发出嗡鸣,犹如凤凰悲叹,少年拉开了手中的弦,一只由白色光雾汇聚的箭矢出现了——
这一次,茯神射穿了二号试验体的心脏。
在众人惊愕的注视中,箭矢突破一切防御穿透了二号试验体——后者停止了舞动,一只手握着插在胸腔的箭矢,手被白光灼伤发出“滋滋声响”……
二号试验体在迅速坠落。
他坠落于雪尘之中的同时,紫色巨蟒也消失了,一个黑色的影子同时从天而落——
接下来是几秒仿佛长达一个世纪的寂静。
两个试验体一前一后掉落在不同位置的雪地之中,最先动的却是二号试验体,当他胸口的箭矢消失,他挣扎着从雪地上爬起来,看似有些茫然地看了看四周——
狼蹙眉,拉开了手中的弓箭。
却在下一秒,一只巨型乌鸦挡在了他的面前,从鸟背上滑下来的白发少年伸出手拦住了他,缓缓地摇摇头,然后用深沉的目光看着二号试验体——只见那试验体确实没有再展开攻击,他只是看了看四周,先是茫然,随即脸上出现了悲伤和惶恐。
“这是我做的?”
……
“这是我的所作所为?”
……
“为什么……生灵涂炭,无辜死去的人类,冰封的世界——”
二号试验体的目光最终停留在了不远处倒在雪地里的人身上,他浑身被烧的不成人形,皮开肉绽,雪和黑色还有红色混合在一起——
“弗丽嘉。”
二号试验体目光变得冷漠。
“这都是你的错。”
在众人恐惧的注视中,他的双眼之间,有第三只眼睛在缓缓开启——
【坦卡,故事中,当爱神唤醒了湿婆之后,除了世界得到救赎,还有什么其他的结局吗?】
【湿婆找回了慈悲之心后,看见人间生灵涂炭,一时间愧疚不已的同时恼羞成怒,将一切怪罪到了爱神的身上,他的眉眼之间的第三只眼喷射出了火焰,将爱神的躯体烧毁。】
【……】
【所以有一句俗话说……】
【什么?】
【爱是无形。】
……
天空中乌云散开,整个大地仿佛笼罩在紫色的光芒之下……从远处,仿佛有隆隆的雷鸣,又像是烈焰在焚烧——
当滔天之火从天而降,直扑倒在雪地中的少年而去——以小胖为首最先发出哀嚎,超级士兵们骚动起来,而面对这样强大的力量,他们却束手无策……
知道他们听见从他们中间出现了马匹的嘶鸣。
他们转过头去,同时只见一匹高大白马从他们的头顶一跃而过,顶着紫色天烟而去,马蹄踏在冰面之上,每一下都让冰面发出不可承受的呻.吟碎裂之音……
红色的火焰在马蹄上蹿起。
与乌鸦、永恒之枪冈尼尔、德罗普指环相同,奥汀的宝物之一为天马斯莱布尼尔。
当那匹白马来到倒在地上的少年身边,从马上喷溅出的红色光芒同时与紫色火焰相撞,然而那红却完完全全占据了全部的优势直接阻挡了火焰吞噬少年——
那匹马发出低低嘶鸣,低下头,看了眼被它护在身下的少年。
同时,二号试验体被身后飞来的一拳击飞,那结结实实的一拳不带任何仇恨或者是攻击性,却足够快和狠!
在他落在身后的雪地上,他听见低沉的声音同时响起——
“够了,别太过分。”
二号试验体捂着脸从雪地上爬起来,他看了眼面前站着的深情冷漠的年轻男人,大约是二十二三岁左右的年级,身材修长高大,此时此刻,他正用那双红色的瞳眸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二号试验体愣了愣。
“……奥汀?”
他不确定地问。
男人却没有回答他,他只是转身走到被白马护着的那名少年跟前,低头看了一会儿,他弯下腰,从少年的手中拎起了一枚破碎的蓝宝石项链——那项链已经完全损坏看不出原本的模样,男人却看也不看,只是顺手将它放进了自己的口袋。
然后他手中在半空中轻轻一抓,红色光芒汇聚又散去,一件黑色的披风出现在他的手中,披风被风吹得裂裂作响,他木着脸,将披风盖在少年身上。
“……喂。”
人群中,一个颤抖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一个胖子推开人群走了出来,他双眼在眼眶里转动,脸上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不要这样盖住他,人又不是死掉了啊……”
“……”
以诺切回过头,瞥了小胖一眼。
小胖的笑容僵硬在脸上。
“可是水晶的留言中莉莉丝还说了'爱是永生'不是吗?”
他急忙走向以诺切,因为走得太快脚下一滑狠狠的摔在冰面,他却一声不吭直接爬起来来到一把抓住他的衣领——
“你么不是程序吗?程序怎么可能死?楚墨白呢?楚墨白也死掉了不也在乐茯神的身上重生了吗?我有说错?喂!!你不要不说话,你快回答——”
“弗丽嘉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所有的躯壳都已经毁掉了。”
男人冷漠低沉的声音打断了小胖的咆哮。
小胖狠狠一愣,所有还没来得及咆哮出的话就像是瞬间被卡住在喉咙之中——
“是他自己不想活了。”以诺切拍开了小胖的手,“还不明白吗?”
“……”
寒风中,男人垂下眼,瞥了眼盖在少年身上被风吹起的黑色袍子的一角,良久,他用近乎于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低低音量说:“不明白没关系,毕竟……就连我也才刚刚明白。”
“……”
“原来,他比人类更渴望拥有自我,嗤,任性到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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