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生包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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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七月初的一个下午,任桃华觉得阵痛的时侯,芷花她们分兵几路,一面赶紧去找稳婆,一面差人去通知白氏和还在外面的徐知诰。

在帐幔遮蔽中,几个稳婆都出了一身的汗,这夫人虽即不算□□也非大龄,那胎不算小骨盆却不大,胎位虽不是那种大凶的横位,可也不怎么正道,她们都是经验老道的接生婆,知道这种状况是有些不妙的,搞不好就是一尸两命结果。

任桃华只觉得身体里好象有东西在下坠,似海潮般,一波接着一波的,那种疼痛无法形容,似乎要把她的身体撕裂开,可是怎么撕也是撕不开,折磨似乎是永无休止的,原来这就是分娩之痛。

她听得稳婆在耳边七嘴八舌的灌输着她该如何,她使出了吃奶的劲,跟着那股浪潮一起冲击着堤岸。

两个时辰后,任桃华的浑身都似水洗了似的,她知道生孩子遭罪,可到她这里竟艰难到了极点,她已到了强弩之末,几个稳婆对望几番,都有些慌了手脚,产妇使不出劲了,这样下去,毫无生路的。

其中一个叫查婆的接生婆硬着头皮走了出去,到了在外面廊上椅子上坐着白氏跟前,低声道,“夫人,是保大还是保小?”

白氏一惊,竟到了这种境地?这事她可做不了主,她站起身来,向一直在廊上直挺挺站着的年轻男人颤声道,“二郎,你拿个主意。”

查婆闻言也向那年轻男子望去,她来时还没有见过这位,廊上这位高个的男人站姿笔挺,形容清俊气度不凡,那一身不怒自威的气势,绝非是等闲之辈,只是脸色煞白,薄唇紧抿成一条线,那盯着她的眸光黝黑暗沉,看不见一丝儿的光彩。

依着那白氏的态度,她也猜度出了他的身份,是那产妇的夫婿,吴地的实权人物,徐家二公子徐知诰。

查婆不敢怠慢,行了一礼道,”请大人示下。“

徐知诰半晌没有吱声,查婆其实也能猜得出来,这种富贵极盛的人家,定是以子嗣为重的,只是又不想落了个寡情薄意的恶名,才会先惺惺作态以示不忍,她心中突然很替任桃华难过,那么娇滴滴如花似玉的一个小娘子,竟丧送在了这生孩子的关卡上。

“尽量都保下来,不行的话,就保大人吧。”

查婆愣了一会儿,才应了声是,这轻描淡写的,仿佛并不是太难的决择,她加紧了脚往产房回转,跟其它两个稳婆交待了徐知诰的话,那两个稳婆点点头,这种迫在眉捷的状况,已是不能拖了。

她们会动手把肚里的孩子绞断取出,虽然挺残忍,可是这样做,起码还能保住一个。

她们要下手时,却遭到了任桃华强烈反抗,她们狠狠心,齐力去压制任桃华,任桃华虽然激烈的挣扎,却已是精疲力竭,哪里能犟得过几个人合力,后来便只是无望凄厉的哭泣着,却听得门轻响,徐知诰进了来。

查婆想说这种污秽之地大人您不好进,可是人已经一只脚迈进来了,而且那看起来挺温和的人,身上却有一种不容辨驳的气场,她张了张嘴,却只见徐知诰几步已到了产床前,神色还算平静的看着任桃华。

任桃华见了他,好似见了救星般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道,“别让她们杀了我们的孩子,如果孩子死了,我独活又有什么意思?“

徐知诰低首看着任桃华,“四姐儿,若是想保住他,你就争点气,自已把孩子生出来,你做不到的事儿,我情愿代劳,唯有这事,替代不了,你只能靠自已。”

“我能生,我生。”她抽噎着保证,生怕他反悔。

半个时辰后,任桃华产下一个八月余重的男婴,在昏过去之前,她自个都觉得是个奇迹,人的潜力真的是无限的,当她用光力气,觉得能和孩子一起离开这个世界时,她觉得她生不出来了,放弃了,可是母子只能独留一个,她拚死一博,竟然闯过了一劫,绝处逢生母子平安。

听到孩子的哭声,白氏也松了口气,念了句救苦救难的观音大士,收起念珠站了起来,又看了眼徐知诰,今儿晚上,这个一贯都城府深沉老谋深算的养子是不是乱了方寸?

连她这个乡下老太婆都看出了有些事做得极为不妥。

第二日任桃华看到自已下的小包子时,终于体会到了任莲洁的心情,天底下刚出生的婴儿大概都是雷同的,乏善可陈,她这个不过是白胖了许多,不过她看到时仍是从心里底欢喜无尽,那种心情真是无法表述。

当天上午,卢氏就领了一帮人来探她,申氏路氏,大嫂余氏,还有任紫真两个,都围着她们娘俩说说笑笑的,一室的喜气洋洋。

“这耳朵和你小时侯是一模一样的。”

任桃华探过去瞅了瞅,连她娘都只能找出这么点相似之处,她眼力又不好,也看不出啥,不过这孩子那双水灵的丹凤眼倒是跟他爹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其它的五官,就只能长长再看了。

余氏摸着孩子胖乎乎的小手,又是羡慕又是失落,任桃华有福气,一举得男,可她嫁给任子信这么多年了,却仍是一无所出,卢氏在这方面宽厚,她主动提出让妾室先生,卢氏却始终没松口,她心中是感激的,但若是今年再无消息,她自个都无法收拾。

连那子息同样艰难的任榴香前几日都传出了喜信儿,任氏不同于楚家那等寒门,任子信又是嫡长子,她实在是挺不住了。

她现在已在考虑停了哪个妾室的避子汤,那芬姨娘老实本份,是首选,若是让那一脸小人得志的婕姨娘得了子,还不得尾巴翘天上去,可是她也不能选那在她夫婿心目中看重的,可任子信这人继承了她爹的绵软不露的性子,对两个妾室似乎是相差无几的,可是在心里该总有个厚此薄彼,她最近开始观察,捉摸得头都天天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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