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现世安稳(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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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小碗与柳相回宫没几天,今年的第一场大雪在夜间悄然而落。

夜已深,柳相还未眠,正坐在火炉边翻闲书。

守在门外的樵墨先发现了雪花,一片,两片,三片,越下越密。他惊讶得瞪大了眼,回过神后敲了下门,“大人。”

柳相贸然被惊,蹙了下眉,又听他声音满含惊奇,来了兴趣,“何事这么惊奇?”

“下雪了。”樵墨说得很轻,柳相微怔,须臾扶额一笑,“开门,我瞧瞧。”

门吱一声应声而开,廊下的灯笼飘着光,雪花映在光影里别有韵味,柳相坐在屋里就能瞧见,他不禁喃喃而语,“幸亏我提前将她带回来了。钤”

哪怕络合镇失踪案,他失去了多好的一次机会。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失去一次机会,就等于暴露给对方一个失误,这个失误也许是致命的。可他都不后悔,他答应过小皇帝的事,他必须做到。

回来之后,二袁曾找他聊过小皇帝,说他会操心了,还是操得他与太后的心,他当时就说,“我家皇帝虽小,却也是个心思通透的,对什么事情都不含糊,这就好了。”

“其实,这两年,他不胜从前,有长回去的趋势,我也没怎么管,大概是觉着他没有娘亲在身边,心里不舒服,再管得严了,怕物极必反。”

“那太后回来后呢?”二袁撑着下巴听他讲育儿经,他笑了一声,“你要知道,有些事习惯了,就很难再改掉了,我便是如此,现在我一瞧见朱绮,总想着这孩子也不容易,能过的就让他过吧。”

“这样是不是不好?”二袁迟疑得发表自己的看法,柳相苦笑,“再不好,也改不好了。何况,小皇帝日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自尊心也强了,你再有事就指点他这指点他那,他未必高兴。”

思及至此,柳相站起身,踱出了门外,樵墨抱着剑望着黑夜里的一点。

风不大,恰好拂起雪花轻轻飘,柳相问樵墨,“你说,小皇帝是不是该干活了,坐在这位置上,早干比晚干强啊。”

樵墨一板一眼回:“大人所言有理。”

风吹得雪花飘了过来。有的扑到灯笼上当即灰飞烟灭,有的闯进走廊里,落在地上,落在人身上。

柳相捻起肩上的雪花,瞧它在自己指腹上化为一珠水,“我以后对小皇帝也该放养了,我与他约定已算完成,是时候让他独当一面了。”

当时也是个雪天,小皇帝想念娘亲,可怜的模样瞧得柳相本来硬成石头的心也软了,便同他保证,来年再下雪时,聂小碗一定在宫中陪他过冬天。

“不如明日早朝,我将此事说一说?”樵墨一声不吭,柳相近似于在自言自语,“不行,这事得先同太后讲一讲。”

话还没落地,樵墨面无表情回:“你不打算先与小皇帝说说,问一下他的意见,他可是皇上。”

柳相听了颔首称是,“不过他不愿意的可能性大些。一切都要等到明天。”转身进屋,他吩咐一声,“关好门。”

门又是吱得一声,这次是阖上了,也将满城的飞雪阻隔在了外面。

第二天,平京城陷在了银白的世界里,银装素裹的树木,白雪下掩盖的腊梅屋顶道路等,起早的大人们慢悠悠去上早朝,要是有顺路的还能唠个嗑。

柳相起的不是一般的早,二袁听闻动静披着衣服出来。他原本想给柳相做早点的,但一见他这么勤快,遂迷糊着脸说,“你还是去宫里吃吧。”语罢,关上门又蒙头睡去了。

柳相之所以起这么早,是想与小皇帝他亲政的事,如果成了,正好在早朝上说一说。结果他一路赶到宫中,进了姣阳殿,就瞧见了这样一幕。

小皇帝在中庭里很欢喜,他在厚厚的雪地上翻滚来翻滚去。对于他的爱好,柳相一清二楚,明明是个汉子,非要和妹子一样穿粉色玩雪球,简直就是生错了胎,而面对这铁一般的事实,你要么糟心,要么接受。

在朝堂大部分人都糟心的情况下,他选择了接受,这也就说明在其他大人面对皇上滚雪地没眼看的无比痛心中,他觉着他家皇上滚来滚去的样子还挺可爱的,所以这一眼对他几乎没什么冲击力。

真正比较有冲击力的是第二眼,他不小心看到了走廊下一脸生无可恋的小世子。他裹着厚厚的棉被站着睡觉,宫女们为防止他睡歪了,一个一个都时时刻刻盯着,生恐他一个不慎,摔地上了。

而聂小碗还比较好,她正抱着手炉靠着梁柱眯眼,看来也是困。至于两人这么困还站这,柳相很快就明白了原因。

肯定是小皇帝嫌自己玩不够热闹,这才死活拉着别人玩,也不管别人愿不愿意。柳相先让示意宫女喊醒小世子,小世子不清不愿睁眼,瞧见是柳相,便掉头就走了,宫女们紧跟其后。

聂小碗也清醒了,小皇帝被拉了上来,三人进屋,聂小碗招呼素愿赶紧上杯热茶,给柳相驱驱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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