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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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棽自上回被老夫人叫去训了话,这几日便安分了许多。陈珂有时候去看她,见她闷地在院子里走来走去,要出门却又怯生生的,便替她想了个法子:“老夫人信佛,得了空便去山上的法华寺诵经念佛。你若是要讨老太太欢心,不如亲手抄几卷佛经送给她。”

云棽幼时曾被娘亲逼着临过卫夫人的帖子,一手娟秀小字写的极好。平日瞧不出有什么用,果然到了关键时刻便派上用场了。云棽受了这提议,在心里暗自庆幸娘亲的深谋远虑。

顾长生好几日未见云棽,心里纳闷,这丫头历来是个闲不住的性子,这几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想来是找着什么有趣的东西,批完折子,便去荣禧堂瞧她,这还没进门儿,便见地上零零散散地扔着团成一团的废纸,隔着一层屏风,里头的小丫头更是唉声叹气的。

他饶有兴致地绕到云棽身后,见她聚精会神地写着什么,一捺刚出,便叹了口气,眼见着又是要将这纸揉成一团。

顾长生忙眼疾手快地将那张纸从她手里抽出来,细细地打量了一番,云棽抄的竟是一卷佛经。

“几日不见怎么也信起这个来了。”他笑着替她将纸铺平,搁在一旁:“我瞧着写的极好,扔了岂不可惜?”

“哎呀,这是要给老夫人的。”云棽苦着脸瞧他,往后一仰,将小脑袋倚在顾长生身上,“老夫人本就不喜欢我,若是佛经也抄不好,怕是老夫人便要恼了。”

顾长生轻笑着将手搭在云棽脑袋上,垂眸看着她眼下一团乌青的眼圈,柔声道:“怎么啦?是在老夫人那儿受什么委屈了?”

云棽摇摇头,把顾长生的手扯下来,盖在自己眼睛上:“我若是告诉你了,岂不成了告状了?陈姑娘说,这叫什么来着?”她想了想,忽然灵光一现“对了,是叫置我炭火之上。”

顾长生哭笑不得,捏了捏她的鼻子:“这是陈珂跟你说的?”

云棽说:“是啊,陈姑娘虽然是刀子嘴,可心地善良,看事儿比别人更透彻些,我喜欢跟她聊天。”

顾长生若有所思地盯着云棽尖尖的小下巴,她说话时纤长的眼睫在他手下颤动,拂的他手心痒痒的:“前几日她倒是自请去太平身边服侍,我怕委屈了她,迟迟不曾答应。”

云棽想了想,认认真真地说:“长生哥哥若是问我,我倒觉得,跟在太平姑娘身边比如今更好些。陈姑娘虽出身不好,性子却傲,若是真将她做一个普通侍妾养在笼中,才是委屈了。”

顾长生微微颔首:“我再想想吧。”

两人正说笑着,璟荇撩了帐幔进来,见顾长生和云棽两人四目相对,两手相握,说说笑笑,倒是一副恩爱非常的景象,心里既是替自家姑娘难受,又是尴尬,只能垂首抬高了嗓音,福身道:“奴婢给爷请安,给云姑娘请安。”

顾长生敛了容色,唇畔挂着一抹同素日一般的浅笑:“起吧。”

璟荇禀告道:“太平姑娘在回京途中染上风寒,虽不是什么大病,可却也再难行进,如今一行人马在京城前的淮阳城落脚,暂作歇息。姑娘怕爷等得急了,便差人前来禀报。”

顾长生的笑意渐渐隐去几分,眉心微微蹙起:“知道了,你下去吧。”

璟荇在这儿待着也是难受,便慢慢退了几步,转身出门。

云棽凝视着顾长生的眼睛,他的眉心又蹙了起来,她便知道他又在烦心了。她便只能握着他的手在旁边陪着。

等香炉里的香飘飘悠悠地烧了小半截的时候,顾长生终于开口了:“阿棽,我要去一趟淮阳。”

云棽不知怎么的,心里早就笃定他会亲自去将太平接回来,便握了握他的手道:“也好,太平姑娘一路辛苦,你亲自去接,也算是安慰。”

顾长生知道太平鲜少生病,此时虽是风寒,却也实在令人担心。云棽见他神色淡淡的,便推了推他,让他去一旁坐着,随便取本书看,自己则专心抄写佛经,两人这样陪着,虽没什么话,却也就这样坐了一上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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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辞公主虽精通音律,可唯独却在箫上着实不精。自那一日听见薛楚吹箫,心里便留了个主意,叫身边名唤“悯枝”的贴身宫女偷偷去给自己从宫外弄了一把玉质洞箫来,想要同薛楚习箫。

薛楚正倚在窗下的软榻上看书,照旧是那本药书。他自幼有第一皇子盛名,不仅仅是因为手握大权,更因为其头脑睿智而且机敏,一点就透,这医药他虽也是刚刚涉猎,但因着他在上头花了大工夫,虽不算精通,却也小有所成。

这书才看了一会儿,小太监便匆匆进来,打了个千儿,垂首跪地道:“薛公子,朝辞公主在外求见。”

薛楚翻书页的手微微一顿,才道:“请公主进来吧。”

不一会儿,宫女便撩了帐幔,朝辞公主今日一身素色月华裙,绾了个垂云髻,坠以金簪步摇,脚上踩着一双缎面绣鞋,方才有了一副大卫公主的模样。

“我瞧瞧你在做什么呢?”她也不客气,进来便大大方方地在软榻的另一头坐下,瞪大眼睛瞧了瞧薛楚手里的书,笑着说:“可见你这生活多没趣儿了,这样枯燥的书也看的津津有味儿的。”

薛楚搁下书,撑着下颌瞧着朝辞,还是淡言淡语的:“公主来,可是有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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