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婚夜(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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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扶夕坐在圆桌旁,小口轻抿着面前的银耳莲子汤,红唇映着白匙是那样的喜庆,又是那样的格格不入。

“扶夕。”绍凡正坐在沐扶夕的对面,声音有些低沉的躁,又参杂了些许的疲惫,“朕不指着你和朕的母后能够和平共处,但起码,朕希望你能谦让一些,毕竟母后已经年迈。”

沐扶夕拿着汤匙的手指一顿,脑中是那样的清明,又是那样的浑浊,抬眸,朝着面色沉静的绍凡看了去,是她的轻轻一笑:“如果可以,我当然是希望能与太后和平共处,但似乎,太后并不打算给我留余地。”

绍凡抬起头来看着沐扶夕,嘴角挂上了一抹苦涩的笑意:“扶夕,母后并不是单单针对你。”

沐扶夕不否认,也不承认,只是想了想又道:“太后一向是疼爱绍凡的,这点我比谁都清楚,但太后却屡屡在心疼绍凡的同时,践踏了我的自尊和底线,绍凡,我可以忍辱负重,我可以强颜欢笑,但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以你为前提,而并不是谁都可以在我的面前装腔作势。”

她句句清晰,字字明了,听在绍凡的耳中,刺疼了绍凡的心,因为面对今日这般清冷的沐扶夕,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谁才是那个幕后黑手。

沐扶夕笑了笑又道:“绍凡,我从没想过付出的一切能得到等价的回报,因为那不是付出而是交易,但是,就算再为大度,我也不能接受,我付出的一切,最终得到的却是那些**裸的伤害,你懂么?”

婉晴之仇,侍寝之恨,这些种种的阴谋,都是她一再善良的结果,她可以不报仇,但她绝对不能让这种欺压蔓延下去。

她的眉眼,刻着从未有过的凌厉,她的话语,似冰锥掉落一般的扎进他的心脏,在爱情与亲情之间,他甚至是不需要多想,便轻轻的道:“扶夕,那毕竟是朕的母后。”

爱情,他可以妥协,但亲情,他绝不退步,因为若是没有现在的太后,就没有他现在的鹿绍凡!

养育之恩大于天,就算他深爱着面前的女子,又怎么会忘记了将他一手带大的娘?

沐扶夕曾经幻想过很多次自己大婚时候的场景,有温馨的,有浪漫的,有感动的,也有酸楚的……

但是她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她会在自己的洞房花烛之时,与自己那将要共度一生的丈夫,冷眼相对,冰冷相加。

多讥讽?多嘲笑?这便是她步步退让之后,最终得到的‘应有’回报么?

四目相对,沐扶夕忽然觉得自己的胸口一阵闷窒,慢慢站起了身子,朝着门口的方向走了去。

“扶夕,你去哪里?”绍凡伸展手臂,拉住了她的手腕。

沐扶夕嘴角扯出一丝苦笑,淡淡的道:“除了对那曾经的眷恋还能让我觉得感恩之外,我真的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你,皇上!”

对对错错,是是非非,从她进宫的那一刻,便剪不断理还乱,既然这些纠缠打成了死结,那就快刀斩乱麻的直接切断了吧,包括那她曾经最引以为豪的……爱情。

绍凡猛地垂下了睫毛,那长长的睫毛遮的住他的双眸,却怎么也无法遮掩住他那惨白下来的面颊。

慢慢地,他抬起面颊,薄透的唇,艰难的挂上了一抹淡淡的笑意:“扶夕,你并非无情之人,这么多年的感情,又怎能说断就断?别怄气了,朕只是让你谦让一些母后,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如果一个九五之尊,愿意为一个女子而低头,可能那个女子会兴奋的几夜难眠。

但此情此情对于沐扶夕来说,无疑不是一个更大的讽刺。

“我确实忘不掉,但与其掉进万丈深渊,我宁愿站在悬崖边上疼痛满身。”

她并没有幻想让他为了自己与太后反目,这是她和太后之间的战斗,他只有假装看不见的站在局外就好,但现在,他却屡屡以孝的名义,帮着太后来恳求自己。

她真的很想笑,也真的很想问问,能不能不要这么假装满不尽心的,踩在她的尊严上口口声声说着那愚昧的孝顺?

恶不恶心?

难道因为绍凡对太后的孝顺,她就要妥协的低三下四?难道因为太后对绍凡的疼爱,她就要理所应当的承受痛苦?

凭着什么?又是为了什么?

够了,真的够了……

绍凡看着如此强硬的沐扶夕,唇角忽然勾起了一抹复杂的微笑,让他一向温润的眸子,深邃的看不见了底。

沐扶夕见此,一抹从未有过的恐惧接踵而来,星星点点的蔓延至全身,忽然,一股燥热的气顺着丹田一拥而上,使得她脚下一个不稳,朝着桌角跌了过去。

绍凡见此,猛地收紧手臂,在她的腰身即将撞到桌角时,将她拉入了怀中。

伸手,抚摸上她那在红妆下愈发红晕起的面颊,是他在柔情渲染下强势的占有:“扶夕,你始终都逃不开朕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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