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还我河山(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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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情地射杀自己人,湘军这次干了非常不得人心的事。我决定立即起笔发檄文声讨,号召整个长沙城一起反对曾国藩。但是端着笔思考了许久,我又迟迟下不了笔,以前看别人写檄文声讨抨击十分过瘾,但真的到了自己这儿却是另一番感受,深感文采不行。

就在这时我忽然想起石达开曾在广西作过一对联:“忍令上国衣冠沦诸夷狄,相率中原豪杰还我河山”。还是他有文采,于是我决定拿来主义,提笔《讨曾国藩灭清除满兴复中华檄》,这篇檄文的核心词汇就是“还我河山”。曾国藩先前指责太平军破坏传统文化,我便举例江西、湖北的建设予以回击;与此同时再举例论证湘军的凶残行径和太平军的爱民行为,并许诺攻打长沙只是针对曾国藩和少数冥顽不灵的湘军将领,其余的一概不究。

檄文写好后我来来回回读了好几遍,经过这么些年的锻炼我的文言水平以及有了很大提升,尽管文笔一般,但丝毫不影响意思的表达。

刘继盛和赖文光看了我的文章后也都连连称道,说我一针见血的指出了现在长沙守军的软肋,这篇文章一定能给长沙守军以及曾国藩沉重一击。

于是按照我的部署,很快先期复制的五百份檄文被射进了长沙城内。

“殿下,小弟麾下还有一支土营没有上阵,是不是也该让他们出来露两手?”赖文光对我道。土营,顾名思义就是由煤矿工人所组成的工程营,他们最擅长的自然是地下作业。太平军在第一次进入湖南时就组建了规模庞大的土营队伍,直到现在赖文光的队伍里还保持着这一特殊兵种。

我点点头,道:“非常时期,就得非常手段,打长沙就得文武齐上、明暗兼具,让他们防不胜防!”

于是白天我们就往长沙城内送文书,晚上赖文光就指挥部下挖地道,他们准备了大量炸药,只等挖到长沙城下后埋好引爆炸城墙。

曾国藩病了,自打那日在长沙南城楼上呕血晕厥,被部下救回后在自己的府邸养病数日后终于有所好转。尽管已经清醒并可以坐起,但此时仍然浑身无力难以下床行走,但他又坚持要处理政务,最后便依了郎中的建议,每日在病榻上办公会客。

康福是曾国藩醒来后第一个见的人,只见康福眼含泪水,哭丧着脸道:“老帅,您是不知道,那蒋益实在残忍,为逞一时之快居然下令向自己的弟兄放箭。害得我们湘军现在背负‘骂名’,而冯逆也是借机大肆渲染,还发了逆文声讨我们,妖言惑众。”

“冯逆又抨击咱们了?”曾国藩问道。

康福连连点头,并从怀里递上了他之前在街上捡到的太平军檄文。曾国藩一字一句地读完了所有,出人意料地保持着沉默没有发怒,这让康福十分惊讶。

“价人啊,这篇文章你也看了吧,说说你的看法吧?本堂和冯逆到底谁才是对的?”曾国藩忽然开口问道。

康福一愣,居然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半天憋出一句:“冯逆所言尽是惑众妖言,您岂能和他相提并论?”

曾国藩微微一笑,道:“既然本堂是对的,那么你觉得本堂和长毛作战,靠得又是什么?”

康福这下沉默了,低头不语。

“是气数,是天命!”曾国藩道,“本堂始终相信这世界万物之中大是大非总是界限明确,你做得对,上天自然就会眷顾于你。类似的境况本堂之前也不是没经历过,咸丰四年,我第一次领兵出战便在靖港大败,长沙官场尽是讥讽,我那时无比难受感觉没法过活,可结果呢,塔、罗在湘潭十战十胜,为湘军赢得了翻身仗,也抵消了我的失败。”

“咸丰五年在江西,石达开把我军舢板全困进鄱阳湖,然后全力围攻我水师,夺了我的座船,还险些把我擒住,逼得我只能跳长江自杀,可结果呢不但被救不死,且鲍春霆突率运粮部队经过,冲乱了长毛的阵脚,使我死里逃生。”

“咸丰六年,樟树镇一战近乎全军覆没,我一路逃回南昌,结果石达开紧随而来将南昌城团团包围,连夜放炮喊杀,那时南昌守军根本无力抵御我马上就要玩完。可结果呢,南昌即破时长毛竟突然被伪东王调去打江南大营,一夜之间全部撤走,我有得以幸存。”

“咸丰十年那个冬天,我军遭遇三河之败,冯逆所部趁势反扑,陷九江,围武昌,当时我就在武昌城中,看着江上之贼船满心愤懑,而对面冯瑞城、陈玉成、林启荣这些长毛悍将全在,陈玉成更是搞了一个‘白衣渡江’奇袭入城。可结果呢,我们依然成功破围而出。”

康福一直端坐在曾国藩的床前静静地听着他说每一句话。

“所以价人啊,这就是天命,你做得对,老天自会有眼,命便不该绝。所以这次长沙之战也会是这样,咱们一定能渡过难关的。”曾国藩笑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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