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风中凌乱(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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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形生物苗迢苗总厨要请张泽吃饭,据说是答谢一直以来对三白鲜的大力支持。但尼玛老张心说哥认识才三天不到,你特么跟我说一直以来?

苗迢亲自张罗了一桌席面,典型的江南菜点,精致而爽口。太湖三白是少不了的,过了清明的老刀鱼也上了一碗清蒸的,一只一斤二两的绿色甲鱼,绝对是野生,那爪子跟猫爪子一样锋利。凉菜摆了八碟,色香味俱全,看了就很有食欲。

至于不知道从哪户浙东人家偷的女儿红,刚开坛子老张就浑身不淡定了。太特么赏脸了。

不是什么酒都叫女儿红,只有浙东那些在女儿出生满月里埋下的酒,等到出嫁那天挖出来,才叫女儿红。

苗迢给老张满上,然后自饮自酌一杯,一身五花肉甩起来眯着眼睛笑道:“张老板,托你的福,这次一条净赚三百五朝上。张老板厉害啊,比我那会儿的鱼精还要厉害。”

“客气,客气,大家一起发财,一起发财。”

张泽呵呵一笑,享受着女儿红的滋味,那叫一个温润凉口,从嘴里到肚里,一线的滑溜痛快。那种香气慢腾腾的散发出来,伴随着一种绝对的清醒,真是极致的享受。而喝完之后,必然是大醉一场,但到了第二天,却又神清气爽,可谓酒里面俏丫头,最暖人心不过。

呃!

苗迢陡然就冒了个酒嗝,然后慢条斯理看着张泽:“张老板诚信人,我佩服。张老板大概还不知道跟我叫价的那个女人是什么来头吧?”

“这不重要,既然事先说好是给你的鱼,我就不能反悔。”

张泽夹了一筷子红烧河豚,皮被反过来,然后整个吞了下去。

苗迢一愣,然后啪的一下放下酒杯,冲张泽竖起了大拇指:“佩服。”

说完了,他从旁边的椅子上拿出一只包,拉开了之后,他拿出一只信封,放在桌子上,然后手指按在上面,轻轻一推,推到了张泽面前。

“什么?!”

“那女人叫价一百五,张老板没跳水,我高攀张老板,认张老板这个朋友。这里两千五,不多,算两百一条问张老板买的,不让张老板吃亏。”

苗迢抖动的肥肉,让张泽觉得分外惊奇,他能看得出来,这死胖子绝对是个死要钱的主。不过没想到的是,这死胖子居然还挺会做人的,不愧是在饭店里混迹的,三教九流都要打交道。

“苗总,当我朋友呢,就收起来。钱的事情,一码归一码,你不欠我什么。”张泽笑了笑,“苗总要是相信我呢,我每天都可以供应白丝给你,只要你想要。价钱我也不矫情,合适就成,不合适就谈。但这个钱,我不要。”

他把信封推了回去,继续有滋有味地吃着丰盛的菜肴。苗迢别的不说,这一手菜做的真是好。要不是这货是个男的,还是个死胖子,特么的真想取回去养着当老婆。

苗迢给自己满上一杯,也没有矫情,一饮而尽后诚恳道:“还是那句话,张老板,一起发财。”

“来,满上,咱们走一个。”

张泽给他满上,两人举起杯子,碰了一下,便再也没有提这信奉的事情。

平江乃至中海,江南这里吃时鲜,就是讲究一个鲜。清明之前吃刀鱼,入秋之后吃螃蟹,四月五月三白起。想要在江南的餐饮界站稳脚跟并且做大,时鲜是重中之重。

就算是麻辣小龙虾,你拿出来虾子屁股是直的,立马就被卷的给打败。

吃,对别的国家的人来说可能只是日常,但对这个国家的人而言,这特么就是个信仰。

三白鲜做的就是太湖三白,名气靠的就是鲜头,老张两趟买卖一做,苗迢跪下来叫爸爸的心都有了。你以为谁都能那么牛逼轻轻松松十来条一斤的二十来条一斤半的白丝?那玩意儿满太湖的用拖网拉,也未必能直接搞到。上层水面的鱼啊,起水没多久又会死,新鲜不新鲜,真特么是靠老天爷赏赐。

苗迢也是认准了,心说张泽这货尼玛肯定是有祖传绝技,否则能那么狂霸酷拽钓鱼跟钓蛤蟆一样?

这是奇人异士啊。

酒过三巡,苗总厨叫了个徒儿,便把老张送回了家。那白墙青瓦的江南小居,陡然在小学徒的眼中,也高深莫测起来。

而这光景,吃喝一条龙的平江阖闾街,人气旺盛的百味斋大堂里有那么点如临大敌的意味。

“大小姐,斤把的白丝,真不是那么好找的啊。三两半斤的,吃的人也多,没必要盯着那么大的鱼啊。”头锅大厨王安国手里捏着厨师帽,眼神有点为难,虽说百味斋要保证天天有一条一斤以上的白丝也不是什么难事。这么大的店面,几个大市场又都是有老交情在的,上什么渔获基本上没进场就知道了。

可你说扎堆的一斤一斤的白丝往餐桌上摆,除非是神仙了。

“知道三白鲜这两天卖了多少一斤的白丝吗?”

身材修长眉目锐利的女人挑了一下眉梢,“早上二十四条一斤半的大白丝,他贱价一条卖五百都不到。”

“什么?!苗猪头有这个本事?!不可能!大小姐,一斤的都不好找,更何况是一斤半的!这又不是洞庭湖的翘嘴巴,不一样的品种啊大小姐,是不是搞错了?苗猪头肯定是拿了洞庭湖的充数!”

王安国整个人都激动了,一斤半的二十四条,你特么在逗我?这么不科学不合理的事情,怎么可能发生?

再说了,就算真的有,怎么可能让三白鲜抢了头道汤,反而百味斋连风声都没听到?

“真的假的我会乱说?我在王家湖亲眼所见!是同一个人钓的,连钓二十四条,条条一斤半!”那精致的脸蛋,因为说话激动,竟然就潮红起来,别样的美丽,大约是带刺的玫瑰也似,竟是让大堂里的伙计们都是心肝儿噗通噗通的。

“什么?!”王安国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当年在省城给官老爷烧饭吐口水,也没听说过有这样的妖怪,能够这样钓白丝。这不科学,这很不科学啊。

“这这这……这……这怎么可能?大小姐,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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