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天问老人原故人(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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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么样了?”冷漠得不能再冷漠的语气,让天问把脉的手微微一抖。

没想到只是几日不见,眼前的少年气势迫人得更高一层了。

“三种气息在她体内混乱不堪,虽未伤及心脉,但也是早晚的事,大限将至了。”

“……”凤倾阑像是没有听到对方说的话一般,懒懒地跪坐在七弦琴前,只是一双眸子沉得像雷雨前的天空,“哪三种气息?”

“子阴之躯,命运之花,牵情之蛊。”天问一一说道。

“若少了子阴之躯呢?”

“阿阑,你应该十分清楚,牵情蛊加上子阴之躯才能和情人诛的毒性对抗,否则此刻她已经是个疯疯癫癫的行尸走肉了。”

凤倾阑敛下眉目,一身红衣在这纸醉金迷的歌舞乐曲中却显得如此寂寞,他忽然伸出右手,握住云楚送与他的只剩下不到一半酒在内的酒壶,轻轻晃了晃,液体撞击陶瓷的声音,酒的香味,均落满室间。

“你该知道,自从和你一块儿之后,她的情绪便变得十分难控制。易喜易怒,易悲易伤,到达极致便会失去心神,她自己并没有发现异样,只以为是患得患失,所以变得敏感了,殊不知这都是情人诛的毒性变强了的缘故。”

“是吗?”淡淡的两个字,竟听不出一点情绪。

“情人诛是一种可以迷惑中毒者精神的毒药,尤其是对于负面情绪,只要一点点的负面情绪哪怕只是嫉妒也能被无限放大,所以她以前天真无邪是真的对一些事不在意,而现在,即使她不在意,情人诛也不容许她不在意。都说病由心生,如此下来,你该知道的。”天问最后的语气意味深长,一张脸肤色偏黑,三十几岁的模样,给人一种儒雅却不失血性的感觉。

“她还能活多久?”

“这就说不好了,一切都看在你身上了。”天问一脸凝重。

“……”凤倾阑看着床上醉得很沉的女子,嘴边还挂着傻乎乎的笑容,问道,“我离开她,她还能活多久?”

天问一惊,没想到对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离开?你凤倾阑怎么可能离开云楚!她和你可是……”

凤倾阑却是打断了他的话,“我与她绑在一起,本就是凤妍逆天改命的结果,当年两次双星之兆第一次凤妍学艺不精,没能测出那灾星是谁,第二次心里明白,可是身为女子的嫉妒心却让她放弃了守护晋华江山的机会。为了绝了容浅的心,将祸端往傅冰惜身上引,逼得凤融九杀了自己心爱的女人,逼得他手刃自己的亲子,最后换得凤妍在晋华呼风唤雨。”

这一段事情,天问虽然知道,可是每听一次,就像是十指剜心,痛不欲生,是他的懦弱害了傅冰惜,如果当时他放弃一切与傅冰惜私奔,或许结果会变得完全不一样。

“疼吗?天问,可是这有什么,天下的疼痛加起来也不过区区一碗跗骨水。”凤倾阑就着壶口便喝了起来,“你一直很好奇凤妍为什么没有事后私下杀了云楚,而是千方百计挖空心思布了一个命运局吧?”他的脸上波光潋滟,是绝美,是绝魅,犹如天地间最美的妖精,蛊惑人间。

“……”天问从来都不知道凤倾阑会知道这么多事,他的映像中,凤妍就像是一个深不可测的古井,看似平静,暗含杀机,只有对着他的时候,才会起伏一点波光,当初这个孩子出生的时候,他甚至没有去看过一眼,只觉得这个孩子侮辱了他,侮辱了他对傅冰惜的情谊,还千方百计找人暗杀他,后来他听说凤妍将这个孩子囚禁在了御辞中,天天用跗骨水浸泡折磨。那时他依旧没有什么感觉,认为是凤妍恨了他,因爱生恨,所以会折磨一个孩子来出气。他原以为这个孩子是活不久的,却不曾想到他不但长大了,废了他一身武功,杀了凤妍,倾了容家,站在了他无法仰望的高度。他依旧没有反应,即使听到容家灭亡的消息,这世上,没有什么比傅冰惜重要的。而凤倾阑只是恨他,恨凤妍而已,他自以为是这样,可是再见面时,他却发现他始终看不懂眼前的少年,看不懂这个虽为血亲骨肉却相互厌恶的孩子。

“为何?”他还是好奇,便问了。

凤倾阑放下酒壶,依旧恋恋不舍地摩挲着光华的瓷壁,“因为她还爱着你,无可救药的爱着你。”

天问听不懂,根本听不懂。

“罢了。”凤倾阑微微叹了一口气,“牵情蛊六年存亡,子阴之躯永生相伴,而情人诛却是催命符,你只需告诉我,如何让她没有痛苦就好。”

“……”天问还是觉得自己身在梦里,这眼前一脸无奈落寞的人可是那个凤倾阑?

“平果以命换命的办法换她一身健全的四肢,傅雪琛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救她一命,我身为她的师父,怎能不为她做任何事?”

“我可以做到,不过对我来说花的代价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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