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夏王履癸(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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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焰剔残花,夜久边声寂,倦舞却闻鸡,暗觉青绫湿……
雾濛散尽,西南泛起一角的白,云际中寒气弥漫,使得云清观笼在一片茫茫的白雾之中,更增了云清观朦胧神秘之感。
白镜真人端坐高堂位上,手指间是银白的锡珠,双目微闭,口中喃喃念叨着繁琐饶舌的道经,殇若踏进前殿,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光景。
“殇若姑娘。”殇若闻着声儿,朝白镜真人的方位走了几步。
“须臾贵客降临,劳烦姑娘大开道家山门。”白镜真人一副超脱凡尘的面色,山门启开不过举手之劳,只是她并未听到有任何脚步之声上来云清观。
她不禁好奇起来,白镜真人口里的贵客会是谁呢?
不过盏茶的功夫,山门边传来零碎的步伐之音,晨时人清少,她听得仔细,来者不过两人罢了。
清脆的扣门声,殇若迈着莲步,启开厚实的木门,苍茫之色中,立着两位带着寒色的俊挺男子,衫衣轻卷,衬得二人仿如九天上的谪仙。
映进眼帘前的男子,衫衣沁雪,披了墨色的毛制披肩,白皙的面色上剑眉飞扬,黑亮的瞳孔边微微隐着暴戾之光,眉宇中有一种睥睨天下的气势。
殇若的眼眸落在另一名男子身上,虽然立在白衣男子的身后,却让人不容忽视的存在。玄青色锦布长衫,腰间束着镶金的暗色腰带,殇若的眼前仿佛朦了一层漆黑的薄雾一般,看不清这男子的容颜。
从周遭散发出的阴沉之气,使得凄凉的冬日寒光平添上肃穆之意,殇若心想,这样的男子比他旁边之人更让人想要臣服。
“冷冷道门,竟还有如此秀丽艳绝的女子。姑娘,在下履癸,这位是在下好友,即墨予漓。”那白衣男子指了指身后的男子。
啥?女鬼?天下间竟然还有人取这样的名讳,当真是奇特,但二人身上却隐含了王者之气,殇若微微颔首,这样的人,只怕不仅仅是红尘中的凡俗之人,特别是叫即墨予漓的,殇若能感觉他嘴角含着笑意,那容颜却是无论如何也看不到。
“夏王今日登临道家山门,贫道见礼了。”白镜真人清幽的声音响在殇若的身后。
“道长有礼。”那叫女鬼的男子抱拳,脸上一片虔诚之色,难道说他是夏王女鬼?
殇若让开身子,挪了一条路出来,这两位应该就是白镜真人所说的贵人吧。
复上山门,回过身时,迎着面现的,是背着手立在阶梯上的即墨予漓,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肃冷,清雅,更胜却人间无数。
殇若凝视,仿佛能看到一双静冷的眸子,朗朗道门,浅色石阶,一身玄青色衣袍,只一句风华绝代能够形容。
刹那间,天地失去色彩,万物臣服。
“姑娘头顶泛彩,身影却暗黑笼罩,现下又道门现身,在下猜想姑娘可曾遭遇了人命官司?”即墨予漓的声音空谷绝响,重重地落在她的心口上。殇若秀眉微拢,伤口仿佛被生生揭了去。
来世一遭,罪孽累累,饮食生人之血,破坏落月的死生劫难,本就是天理所不容的。她又有何怨言可以讲的呢,左右都是自己惹出来的事情,总得该自己去承担。
心悄悄,红阑绕,疼字终是绕着眉梢。
“公子来道门,可不是来寻殇若的遭遇的。”虽然如仙人般资质,但为人,需得讲究点礼法来,口齿白牙间的言语,还得照看着人是不是愿意接受。
“呵呵。”他的笑声在冬日里,尤其的冷。即墨予漓转过身,优雅的步上阶台。
瞧着那背影,殇若的背心漫上噬骨的寒气,这个男子,与履癸所不同的,是叫人根本不能直视,如若言语不合,恐怕会摊上厄运般。举手投足间,如在操控凡人的生死性命。
呼。殇若吐了口气出来,这样的压迫力,丝丝气息都透不过来。
步进大殿,正首方坐着那位夏王履癸,即墨予漓坐在右下首,就连白镜真人都坐在了下侧,殇若瞧着那位夏王,如若真要算的话,即墨予漓更有王霸之气一些。此刻坐在下首,也丝毫损不去浑身的儒雅之气。
初尘立在白镜真人的身旁,跟着这二人一比较,只是荧烛与月光之辉相对罢了。她迈开莲步,站到白镜真人的另一方去。
因着白云道长云游的缘故,她才得已知道如若要使得落月脱苦,只得下落幽冥鬼狱,求得幽冥阎君开恩,让落月自枉死之城里得到那万中之一的转生机遇。而,至今为止,只有白云道长的师弟,云清观的白镜真人才有助人下幽冥鬼狱的本事。
因此,她今日方站在了云清观里。
“不瞒道长,本王今日前来,是有事有求于道长。”夏王一脸的居高临下,用了谦卑的语气。
白镜真人一副了然的神色,“夏王可是为了宫中鬼怪作乱一事?”
殇若盯着即墨予漓端着铜制茶盏的手指,轻微一动,夏王所言之事,恐怕这即墨予漓也是了然于心的,否则断断不会随之来寻白镜真人,只不过,谈到鬼怪二字时,他才有一丝情绪的浮动。
“不错,还请道长能否行个方便?”夏王言辞凿凿,丝毫看不出来面皮上的破绽,能当上王之人,为人,一定非常不简单。
“素闻道长道门法力精深,此次事件,必不会袖手旁观去。”即墨予漓放下茶杯,慢吞吞的吐了寒气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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