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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找我,究竟何事?”梅九冷淡的笑,“我想,按照今时今日的情景,如若没事儿,你也不会来找我吧?”两人的关系,许久之前便是已经破碎的不成样子,便是现在坚守着,也不过是维持表面罢了。
谢悠云一下子顿住,好半响,言道:“你与楚和铃,又是怎么回事儿?”就这样脱口问了出来,问过之后,觉得不妥当,言道:“你知不知道,你们私下在梅园相见,旁人是看得见的,如若你喜欢楚和铃,自然该是争取,难道就因为圣旨,就要眼睁睁的看她嫁给别人么?”
梅九失笑,笑够了,言道:“是谢思浓说的吧?”
谢悠云脸色变了一下,言道:“你别管是谁说的,如若你喜欢她,就该争取,如如不喜欢,那就放弃,不要与她相见,这样会给她造成困扰的。如若这件事儿传出去,她要怎么见人?你又要怎么办?陆寒不会想要杀了你么?”
梅九垂着头,听完一切,抬头看谢悠云,意味深长:“可是……这些又与你有什么关系呢?没有的吧?”
谢悠云当真觉得自己来错了,一个两个,他们根本就不能体会他的好意,他为他们着想,但是他们想的却是恶意的揣度他。楚和铃是这般,梅九也是这般,如此一想,谢悠云竟是觉得自己真是好笑,竟然会与这样的两个人为伍,说不出来的滋味儿。
“原来竟是我枉做好人了。”谢悠云苦笑,
“不!”梅九言道:“我还是多谢你来提醒我,只是我希望你知道,清者自清,我与楚和铃,本就没有什么关系,但是我却知道是什么人想要恶意的诋毁我与楚和铃。其实谨之,就算是楚和铃不嫁给陆寒,陆寒也不会要你妹妹的,谢思浓有算计别人那个心思,好好的照照镜子吧,看看自己那副恐怖险恶的嘴脸是个什么样子。”
梅九很少说这样的重话,特别是说一个女孩子。
谢悠云愣住,随即生出一股子恼火,思浓就算是再不好,也是他的妹妹,他有什么权利这样说思浓呢!而且,思浓就算是说了什么不妥当的话,也不过是小女孩儿的嫉妒,需要说的这样难听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又有没有告诉你,当时梅园里还有别人呢?梅鱼在,楚云在,不远处也有背的家眷在。她有说吗?我是光明正大的去见楚和铃。楚和铃于我有救命之谊,明明知道她在,你觉得我会不过去拜会吗?谨之,你该是知道我的为人,你也该是知道你妹妹的为人,思浓……回去好好劝一劝吧,不然她这样的性情,会给你们家惹来□□烦的。赵婉莹已经给你们家惹来麻烦了,思浓……你想让她成为第二个赵婉莹吗?”
谢悠云刷白了脸色。
梅九温和的笑:“我们的关系极好,我是不会害你的,你该请楚我的意思。真的,思浓这样下去,真的会惹来□□烦。”停顿一下,梅九咳嗽起来,咳嗽够了,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之后言道:“我知道,你父亲很想让谢思浓进宫,但是谨之,恕我直言,谢思浓这样的性情,便是进了宫,也只会害了你们家。如今皇上正是宠着那个南诏的公主,人家才是柔情似水,两相对比,便是不傻都知道该是更加喜欢哪个。如若你家思浓失宠,再对那个粟夏公主做了什么,怕是才会给你们家惹来□□烦。”
谢悠云抿了抿嘴,“你无需与我说这些。”
梅九惆怅言道:“是呀,我不必与你说这些,只是谨之,我始终将你当成朋友的。我大概也没有几天活头了,你……好生照顾好你自己吧!至于你们家,我不过是说说罢了。”一句说完,又是咳个不停。
梅鱼连忙进门,谢悠云皱眉问道:“他到底怎么样了。”
梅鱼抿嘴不说话,但是看他的表情便是可以窥知一二。
谢悠云突然就觉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梅九咳嗽够了,言道:“你回去吧,我这里太凉,我的病气儿也重。免得过到你的身上。”
谢悠云摆手:“我没有那么虚弱。”
梅九勉强勾起笑容,“走吧。”
谢悠云看他实在难受,终于出门,离开梅府,他的心情更加沉重。可是谢悠云离开,梅九却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那笑容几乎不能掩都掩不住,梅鱼言道:“公子。”
梅九终于笑够了,摇头,“没事儿,咳咳,咳咳咳!你看,我要死了,连谢悠云都觉得我很惨!”
梅鱼认真:“公子是不会死的。”
梅九挑眉,“人都是会死的,我更是会。咳咳,梅鱼,死,其实一点都不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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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
和铃今日成亲,一大早便是被人换了衣衫,洗发,开脸,不多时,和铃就被打扮好,大红的喜服穿在她的身上,衬得人娇艳异常,便是每日都穿着一身红衣,可是到底与喜服不同。
和铃这样一穿,还是给人不同的感觉,她站在镜子前,几个姑娘都在,纵然平日里关系不好,这个时候也必然都装的好好的。
“新娘子是真好看啊!你看看,我这伺候过的姑娘也是不少,第一次见打扮起来这样好看的,跟天上的仙女儿一般。”喜婆也是个会说话的,喜庆的话儿就跟不要钱似的,一个劲儿的往外扔。
徐仲春打扮成老嬷嬷坐在一边儿,也跟着看,和铃看看徐仲春又看看喜婆,感慨道:“你们俩要是站门口,见天儿的说好话,我家还真是能财源广进。”
徐仲春翻白眼:“你这还真是……”说她啥好,这个时候还能讽刺人,也是独树一帜。
兰氏言道:“好了好了,说这些作甚,一会儿轿子就要到了,你嫁过去后,可不能像是在家里这样任性,家里的人包容你,那边可不一定。荣华长公主是有名的铁娘子,一贯的厉害,你可要好好侍奉公婆、侍奉相公,万不能让人失望。”
和铃乖巧的点头:“我知道了,我定然会……好生伺候陆寒。”
兰氏:“不能直呼相公的名讳。”
和铃恩了一声,老老实实的。
兰氏看和铃这般,红了眼眶,她拉住和铃的手叮嘱:“有什么事儿,都要乖乖巧巧的,像是这般才对,等你嫁了人,可就不比在家里了。”说到这里,哭了起来。
和铃柔声:“不要哭了。”
兰氏抹掉眼泪,“恩,不哭,大喜的日子,不哭!”
和铃等人很快便是听到外面的鞭炮声响起,她的盖头立刻被人盖上。
一阵喧哗声响起,她整个人再也没有比这更清醒的时候。只觉得气氛似乎一下子就不同了。这个时候屋里也传出一阵抽泣声,和铃在盖头里睁大了眼睛,不知道为什么要哭,但是想想,哪里有不哭的呢,但凡成亲,大概都是如此的吧?
很快的,喜婆便是搀扶着和铃出了门,似乎是来到了正堂,她跪下磕头,一切都是跟着身边的喜婆的要求,她说什么,和铃便是做什么,没有一丝的迟疑,等一切做完,她突然就感觉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这只手十分的温暖,和铃突然就笑了起来。
声音很低,除却身边的喜婆和新郎官,别人倒是听不见的,喜婆暗暗言道:“哭一下子吧。”
和铃在盖头里挑眉,不知道为什么要哭,但是还是听话的嚎了两声,似乎觉得有趣,嚎了两声,越发的大声。
和铃这样哭,陆寒心里只觉得想笑,他很清楚,盖头下的小姑娘一定没有哭,到那时不管如何,心里总是觉得很是有趣的。
喜婆搀扶着和铃终于上了轿子,登上轿子轿子那一瞬间,和铃和铃突然就回头,纵然什么也看不见,却似乎再看楚府,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从楚府出嫁,一时间,仿佛什么都恍惚了起来。
围观的人群不少,而梅九也在其中,他站在人群里,静静的看着这边,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任谁也看不出他的心思,虽然梅九什么都没有说过,但是身边的梅鱼还是言道:“公子,不如我们回去吧?”似乎生怕他难受的样子。
梅九摇了摇头,“你忘记了么,我们还要去吃喜酒。”
梅鱼难过,他知道公子其实是有些喜欢楚小姐的,他自小便是跟着他们公子,最是知道他们公子的心思,现在看这样的情景,只觉得十二万分的难受,他们公子付出的太多了,如果极力争取,楚小姐未见得就一定会选择陆小侯爷。
可惜,一切都是枉然。他们公子是不会争取的,而现在,纵然脸上带着笑意,心里也许有万千的难受。
“我们走吧。”梅九放下了轿子的帘子,吩咐:“去肃诚侯府。”
这次肃诚侯府也有邀请梅九,梅九自然会去。
陆寒成亲,肃诚侯府张灯结彩,等梅九他们到了,就听高高的声音响起,“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声音大大的,鞭炮声,笑闹声,恭喜声,所有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和铃就这样被送入洞房。
等她平静下来,已经坐在了洞房内的床上,巧音体贴的将门关好。和铃倒是没有动手掀开自己头上的红盖头,只是言道:“人很多?”
巧音点头:“很多呢,奴婢看着,许多都是朝中权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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