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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直无可救药,可她又回不去从前泰然自若的心绪,真是羞愤欲死。
只能犟着脖子抬起头:“谁醋坛子了!是殿下骗人在先,还不准人家生气不成?!”
江沉月偏着脑袋看着她:“孤骗你什么了?”
顾笙一捶床板儿:“殿下还说不认识西疆公主!发簪都插人家头上了,还说不认识!”
江沉月转身坐在她身旁,交叠起一双长腿,耐心的解释:“你那天问的时候,孤确实没见过她。”
顾笙见小人渣伸手想要揽住自己的侧腰,立即动若脱兔般扭着身子去床头躲开!
失控的叫嚷:“不许碰我!”
九殿下一蹙眉,就见顾笙吓得一哆嗦,竟抱住枕头做防卫。
刚涌起的些许怒气立刻就散了,不想笨伴读受惊,收手搭在膝盖上,无可奈何道:“你是孤的王妃,拜天拜地拜父母,合卺酒都喝过了,凭什么不让孤碰?
碰一下能怎么着?有种你再踢一脚,孤立刻快马加鞭回宫向母妃告状!”
闻言,顾笙还在淌泪的双眼猝不及防笑眯起来,心里又痛、又被闹腾得想发笑……
方才还满心的悲壮,被这一下子冲散了。
小人渣一见她发笑,就趁机挪到她身旁。
顾笙推推搡搡的还是被她拉进怀里。
那怀抱还是让她无比迷恋,靠在一起就不想分开,爱得几乎没了原则,带着挥散不去的怨恨开口问:“殿下为什么会送她发簪?何时送的?”
还是想要听解释,哪怕江沉月的心当真已经不在她一个人身上了,陷入沼泽的她也没法自救,只想要个自欺欺人的安慰。
江沉月俯头吻在她额上,耐心的将前些时日与阿娜尔偶遇的经过,一一说出来。
九殿下从没想过自己会对一个人这般迁就。
书上都说,嫁入皇家的君贵,善妒既失德,笨伴读这般胡闹,照例就不合规矩。
可不知为什么,顾笙这般激烈的反应,反而比淡然自若更能牵动江沉月的心。
父皇的后宫统共只有十一位佳丽,妃嫔们对他更多的是崇敬与畏惧。
从没见过哪个妃嫔,敢因为争风吃醋,在父皇面前任性胡为。
即使是皇后,也只敢为自己娘家向皇帝乞得一些安身立命的恩旨,从没有过不让皇帝沾染其他君贵的跋扈要求。
顾笙却打破了江沉月对君贵所有的既定观念——
这么胆小怕事的一个姑娘,平日里温柔恬静,谨小慎微,走路都计较着该先迈哪条腿。
她似乎对什么事儿都无欲无求,不承雨露,不求恩赏,却会因为一根发簪落入其他君贵之手而歇斯底里,恨不得玉石俱焚!
真是个心思无比神秘的蠢女子。
顾笙静静听完小人渣的解释,心情渐渐放松下来。
听来确实是一场误会,她毫不犹豫的选择相信。
九殿下叙述中,虽然充斥着对西疆公主的挖苦和讥讽,但顾笙作为被小人渣从小捉弄大的“前辈”,想从中琢磨阿娜尔的心理历程,简直轻而易举。
九殿下本就有一种使坏还能迷得人神魂颠倒的能耐……
顾笙深受其害!
所以,可以肯定,阿娜尔并不是意图报复,而是当真相中了九殿下。
这么一个崇尚武力的西疆公主,手下精挑细选的护卫,被个无名爵贵逐一撂倒,之后不知从何得知了江沉月的真实身份。
这般巨大的心理冲击,一时间让她陷入亢奋的痴迷,也并不奇怪。
细一琢磨,顾笙心里竟然有些同情起阿娜尔来,因为知道情不自禁的感觉。
顾笙钻进绒毯,埋起脸,闷声抱怨:“殿下买那么些木簪子做什么?又不好看!”
不买不就没这事儿了吗!
作为惩罚,顾笙决定晚上不跟九殿下同盖一条被!
由于没有其它爱妃的牌子可翻,九殿下十分沮丧,只能隔着绒毯抱着笨伴读睡了一夜。
第二天卯时初刻就起身,因为不能乘步辇入山,顾笙便与九殿下同乘一匹马。
那缓慢的马蹄步伐,基本上也就告别狩猎大赛前一百名以内了。万一瞧中了哪只猎物,估计还得九殿下跳下马去自个儿追……
顾笙坐在前头的马鞍,刚行至山脚下,就见不远处的阿娜尔活蹦乱跳的冲过来,对着她身后的九殿下嚷嚷:“你怎么才来呀!”
顾笙立即一压马肚子避开她的纠缠,没几步,就瞧见前头路口,两匹绣鞍锦辔的白马上,乘着两个熟悉的身影。
江晗,和熹妃。
熹妃一见顾笙和江沉月到来,立即挥手招呼侍从摆好马塌,小心翼翼的翻身走下马,亲自上前迎接。
顾笙不知江晗也是自北路入林,面上一时显得窘迫。
身后江沉月随之翻身下马,牵着马缰上前与熹妃相会。
顾笙等人搬来马塌,便跟着下了马。
许久不见,熹妃显得十分激动,对珞亲王施礼之后,顾笙便向她询问八公主近日身体如何。
熹妃闻言目光微垂,片刻后抬起头,唯唯诺诺的瞧了江沉月一眼,略显落寞的开口:“殿下出宫开府后便不得常见,姗儿常常向我问起……”
这显然是在埋怨九殿下的日渐疏离,顾笙忙上前打圆场道:“都是儿臣的疏忽,待到秋狝结束……”
不远处,江晗默不作声走上前,目光与江沉月对视一瞬,便落在熹妃身上,开口轻身揶揄道::“娘娘安心随我入山罢,阿九那头,自己的人都快照应不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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