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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赶时间,则细水长流地来,耐心而缓慢地堆砌感觉。
何冉以前喜欢后者,现在更喜欢二者结合。
有的时候,他为了延长时间而突然抽身离开,她就会紧追不舍地扑上去,攻其不备,用手替代。
每次看着萧寒懊恼又拿自己没办法的眼神,都能让何冉心情大好一阵子。
半个小时之内何冉到达了两次,她双手攀在萧寒背后,深深地陷阱他的皮肉里。
属于他的温热融汇到她的尽头,从头皮到尾骨都因为这次碰撞而骤然收缩,然后就是无限地放松、空白、徜徉……
令人窒息的淹没感渐渐退散,何冉睁着眼睛,涣散地看着头顶天花板。
萧寒说得没错,她是需要他的。
非常需要。
身旁的人也在发呆,他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抚摸着她脸边的长发。
“你的头发很漂亮。”他的语气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何冉“嗯”一声,侧过脸服帖着他的手,令他的动作更加连贯。
“很黑,很软,很顺。”萧寒的鼻子贴过来,轻嗅片刻,“很香。”
何冉问:“那你是喜欢我短发还是长发?”
萧寒说:“都好。”
何冉无声地笑了笑。
又躺着休息了一会儿,萧寒突然开口:“小孩。”
“嗯?”
“我想好了。”
“想好什么了?”
萧寒说:“之前说的长远的打算。”
何冉被勾起兴趣:“说来听听。”
萧寒支起身子,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其实很简单。”他温和而缓慢地说出心中所想:“等以后我们都满头白发了,我还能带你去看电影,这样就够了。”
萧寒说的其实不简单。
“以后”,这个代表着一切遥远和未知的词才是真正最奢望的。
何冉弯起嘴角,笑容如迷雾一般浅淡,“恐怕我不能陪你到那么久。”
“别说这种丧气的话。”萧寒伸手抚摸着她的眉梢和鬓发,他的目光深深地刻进她的心里:“你能的。”
回到广州后,何冉在杨文萍的强制性要求下住进了医院,负责她的主治医师还是原来那一位,姓薛。
薛医生拍着她的肩膀说:“不要有心理负担,咱们还像以前那样,好好治。”
这位医生除了总是催着她打针,其他时候还是蛮亲切的。
住院的当天,韩太太就带着果篮来看望何冉了。
听说韩屿到现在还没回广州,一直留在北京,韩太太也不知道他究竟呆在那边做什么。
何冉放不下心,等晚上人都走了后,她给萧寒打了个电话。
问起他这几天过得怎么样,萧寒只轻描淡写地说:“挺好的。”
何冉半信半疑地问:“韩屿没有去找你麻烦?”
萧寒说:“没有。”
“真没有还是假没有?”
“真没有。”
何冉暂且先信他一回,转而又说:“萧寒,我今天住院了。”
“嗯。”萧寒低低应了一声,叮嘱道:“好好听医生的话。”
“我还做了骨穿,等结果出来后就能确定我有没有复发了。”
“好,知道结果了记得告诉我。”
何冉接着问:“你什么时候来看我?”
萧寒想了几秒,说:“过年左右吧。”
“那你要记得想我。”
“嗯。”
正说着话,杨文萍推开房门走了进来,手里端着切好的水果盘。
何冉捂住手机,压低了声音:“我妈回来了,明天再说吧。”
她将电话挂掉,杨文萍走到她身边,抬眼问:“跟谁打电话呢?”
何冉叉了一块苹果送进嘴里,不答话。
杨文萍一动不动地盯着她:“问你话没听到?”
何冉还是不作声。
到底是母女,何冉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瞒不过她的眼睛。
“今天人家韩太太来看你是客气,你跟那个男人的事韩屿都告诉我们了。”杨文萍坐下来,严词厉色:“我最后再警告你一遍,在事情闹大之前赶紧断了,别给我丢人现眼。”
何冉细嚼慢咽地将苹果吃完,回答两个字:“不断。”
杨文萍一下子皱起眉头,“你说什么?”
何冉心如止水地说:“我不会断的。”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杨文萍声音尖锐起来,“你还真要学你二堂姐一样发疯?!”
何冉从床上跳下来,伸了个懒腰往门外走,“会跟韩屿在一起我才是疯了。”
杨文萍冲着她的背影大声喊:“你要去哪里?你给我回来!”
何冉脚步不停,“我去厕所。”
杨文萍跟在她后面:“我再问你一遍,你到底断不断!”
何冉头也不回地说:“不断。”
“你是不是故意要气死我!”杨文萍喘着气,声音狠狠发抖,“我告诉你,你要是不跟那个男人断了,我就不认你这个女儿!”
整条走廊里都回荡着她的尾音,严重影响了其他病人的休息,值班护士及时赶出来制止住她。
何冉趁机逃脱,走进拐角处的洗手间里。
她关上门将自己封锁起来,放下马桶盖,一屁股坐上去发了很久的呆。
早就做好了这样的心理准备,面对杨文萍的气急败坏时她的心情倒是相当平静的。
只不过如果现在萧寒站在她面前,或许她会向他借根烟抽一抽。
经过为时两天的住院观察和专家会诊,何冉最终的病情判断出来了。
她被确诊复发,急淋混合型白血病,神经侵润。
薛医生郑重其事地通知:“病情恶化了,必须要用化疗抑制。”
在这里拥有绝对话语权的人除了医生就是杨文萍,何冉的意见无效。
签下化疗同意书的那天,何冉请求从单人病房搬进双人房。
平常喜欢清静的人,到了医院这种最清静的地方,却莫名害怕起孤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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