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岛 被搁浅的逃亡(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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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春的脸色开始难看,她像生了病又强忍着似得,闷声不再说话。这一刻,我心里也像灌满了铅,横竖说不出滋味儿。

我知道,池春意识到了分别。当杜莫把一张飞往日本东京的机票递给池春时,池春没有说什么,她娇艳的面容挂起一丝微笑,但却双眼红红,泪光在瞳孔上旋转,如清澈潭底两尾追逐的鱼。

“追马,我要走了,你舍得吗?”池春眼圈更红了,逼近我的胸口问我。她的楚楚动人,娇媚醉人,仿佛让我觉得,此刻自己在无情的抛弃她。

“追马,如果时间可以倒退,我宁愿现在我们正站在荒岛的洞口。”池春的明眸,终于再也承受不住清澈的重量,她的眼珠哗哗滚落。

池春抽泣的话语,像无形的怪兽在吞咬我的心,我咬着牙齿,面无表情。抬眼看看四周的人群,正如池春所说,这里已经不是漂泊的海洋,不是生死难料的荒岛,我们逃了辗转在刀俎上的命运。

我不能挽留池春,或者说,我不能自私。池春不同于芦雅和伊凉,她是一条美人鱼,当初为了被保护,才游荡在我的水池。不管这些日子留下多少美好的回忆,产生多深的依恋,如今面对大海,她终将投入另一个怀抱。

虽然池春很伤心,但她自己也清楚这一点,现实就是这样,像个握刀的屠夫,每当面对世间的情人惜别,不管两颗美好的心贴在一起有多紧,总要被没深没浅的割裂。爱情的鲜血,化作可以被风干的泪花。

“追马,再抱一抱我们的孩子吧,给小家伙一个吻,祝福他长大后和你一样,活出男人的重量。”我接过抿着小嘴儿的婴儿,看到小家伙痴痴的睡相,便在他额头轻轻一吻。

池春强颜笑了笑,抹掉桃花般粉润的眼角残泪,接过孩子后,扭身准备登机。

望着强忍泪光的池春,当她离别的背影真正面对我的一刻,我的心脏仿佛真被捏碎。

我想冲上去抱住她,但我又告诫自己克制,最后,我悲痛到感觉不出空气中含有氧,抽动的喉结欲扬又止,却只能冲出一句话。“不要咀嚼爱的悲伤,当某一天,我出现在你的记忆中,你要记得对我笑一笑呀!”

池春明白,我心里也很苦,她忧郁了一下,突然扭过脸来,梨花带雨的娇容,对我们大家深深鞠躬道别:”啊嗨!我会的,大家也多保重啊!”

池春坐上了飞往日本的班机,她不再看我们,只是垂头抱着婴儿。我知道,她在哭泣,不想看我们,是因为她承受不住这如刀挥落下来的离别。

芦雅和伊凉哭得站不稳脚跟儿,两个小丫头被杜莫和朵骨瓦牵扯着。我们转身上了出租车,离开了飞机已经开始起跑的机场。

在海南岛的第二日,池春从日本东京打来一个电话,一直留守在报亭的杜莫,接起了她的电话。

“追马先生,池春的丈夫在帮我们寻找一条可以分流的国际账号,最快的话,下午三点就可以汇款过去。池春的丈夫还说,非常感谢我们救了池春,如今妻儿平安,一家人又能重新团聚。他男人希望咱们去日本做客,一定要当面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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