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7 都是可怜人(还有(1 / 2)
弘历目光迷离神情慵懒,握着红颜的手,困意、酒意还有安心一同袭来,没多久就睡了过去。红颜屋子里的蜡烛都还没熄灭,樱桃来一盏一盏吹灭,为主子放下帐子,轻声道:“承乾宫的灯还亮着呢,主子,忻嫔娘娘那儿?”
红颜的手依旧被皇帝牢牢地握在掌心,她又怎么会真正舍得自己的男人去别人榻上睡,无奈地说:“先这样吧,你早些睡去,明日还要伺候皇上早朝。”
这一夜延禧宫安安静静,反是承乾宫,似乎因为忻嫔久久不熄灯入寝,宫人们也不能歇着,来来回回总有些动静,小公主便睡得不踏实。一贯孱弱的孩子又发烧了,但这一次,因忻嫔熬夜等皇帝归来,也跟着病倒了。
隔天一早,皇帝圣驾往乾清门去听政,太医院的太医往承乾宫来,延禧宫的人站在门前瞧得真真切切。回来禀告给主子听,红颜神情紧绷,那里一大一小都病了,她怀着孩子就不能去登门,何况就算没病,她也不合适登门作解释,换做旁人半夜里把皇帝从自己身边拉走,她也不能忍。
只是这忻嫔,不哭不闹,也不去太后跟前道委屈,人家就是病了,那么可怜那么柔弱,横竖都是红颜的不对了。
而皇太后这边,好不容易为忻嫔争取到机会,竟然又被延禧宫坏了好事,忻嫔偏又病了,即便皇帝有心补偿,十天半个月也不能去承乾宫。她满肚子的火气,问华嬷嬷:“你们都说她是好人,有这样的好人吗?这也不是头一回了,我就不明白,她怎么能在你们面前,把这争风吃醋的嫉妒心给藏好了。”
华嬷嬷道:“佛儿公主的手烫伤了,奴婢一早过去看过,皮都烧掉了几层,实在吓人。”
太后哼笑着:“那她就不能劝皇帝回去,她自己怀着孩子呢,她还有没有……”
太后话未完,外头通报皇帝驾到,华嬷嬷心中暗暗叫苦,这母子俩必定又要吵起来,可她万万没想到,皇太后刚才对着自己那样浮躁盛怒,转身面对皇帝,竟是软下脸来说:“佛儿的手没事了吧,我这儿正想过去瞧瞧她。”
皇帝也是一愣,他可不愿太后去延禧宫,别把红颜唬出什么好歹来,忙道:“昨晚疼得直发抖,太医说热毒聚集在皮肉里,十指连心必然是剧痛,但散了就好了。拿冰雪敷了几个时辰,她就睡着了。今早起来说现在那点疼能忍,让我们都不要担心,那么冷的天,皇额娘不必过去探望,或是让她来给您请安才是。”
太后道:“那就好,令妃那里怀着孩子,屋里的人都忙忙碌碌的,我若是过去该把他们吓着了。”她温和地笑着,让儿子在身边坐下,说道,“昨晚的事你爱女心切,这是做父亲该有的担当,我会帮你劝着忻嫔想开些。但她等了你一夜不敢睡,可见心里是多期待,皇上便是哄哄她高兴,过几日去承乾宫坐坐说几句话,就算不为她不为别的,别让令妃背了这怨气才好。你说是不是?”
弘历几乎没见过太后这个模样,倘若早十几年母亲就这样与自己说话,现在他一定还能自在地在额娘面前开玩笑打趣,母子间的感情哪里就能闹到那个地步。眼下太后突然变了个人似的,他心里反而觉得毛躁,转身见华嬷嬷古怪的神情,显然连嬷嬷都觉得不可思议,他将心定一定,对太后道:“还要为这种琐碎的事让额娘操心,朕实在愧疚,额娘不必担心,忻嫔那里朕一定会去周全。”
太后笑道:“这才好,令妃要七月里才生,大半年的时间皇上身边不能没有一个知冷暖的,忻嫔好性情,安安静静的一个人儿,等她身体好了,就让她伺候皇上吧。”
弘历颔首算是答应,可嘴上没说,而他每日晨昏定省来请安,都是坐一坐连茶都不喝的,今日亦是如此,交代了这件事,皇帝便要回去处理政务。华嬷嬷将皇帝送到门前,两人对视不语,可似乎都明白对方心里在想什么,弘历苦涩地一笑,不吵不闹也挺好的,只要他心里明白该怎么做便是了。
因妃嫔有疾不宜面君,忻嫔见到皇帝,也是四五天后的事,她是夜里着凉染了风寒,加上心里沉重郁结不散,四五天不见,那晚妩媚娇媚的小美人就不见了,弘历也不忍多看,只是安抚:“好生保养,你好些,小公主才有人照顾。”
皇帝说着不痛不痒的话便走了,之后的日子也没见逗留在延禧宫,一直到二月里,都是颖嫔、白贵人、林贵人、揆常在那几位轮流伺候着,她们姐妹倒是热热闹闹很风光,可富丽堂皇的承乾宫,却冷清得无人问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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