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1 / 2)
我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情。很多事情就是这样,一旦涉及到了个人的利益,我们的忧虑就会平白故地多了许多,于是患得患失就成了一种必然。
我也曾想过是否请钟逢来帮我代管这家酒楼,但还是被我否决了。如今她已经结婚,我不能再和她有过深的交往,我已经对她不够负责的了,如果那样做的话就是一种更加的不负责任。
童瑶的母亲更是不可以,她的年龄和精力都不合适。不过我随即就想到了一点:她那边的酒楼现在正在装修,估计装修完还得一个月的时间,在这个期间倒是可以让她先帮忙把这边管起来,我也可以借这段时间去物色新的人选。
于是我就给老太太打了个电话,她问我道:“那位小阮呢?她为什么不干了?”
我还能怎么说?当然就只好撒谎了,“她爱人重病,需要她的照顾,所以她不能再做这份工作了。”
她说道:“哦,这样啊。那行,我先帮你管一个月。我们这边的装修还有半个月就结束了,然后再晾半个月就可以重新开业了。不过你得赶快找一个合适的人来管理,这酒楼最关键的就是两个方面,一是财务的管理,二是味道。这两样都不能出问题。”
她现在当然是很有经验了。我连声说“是”。
随后我去查了酒楼的那个账号,发现里面的钱倒是没有完全空,还剩下了几百块。这几百块也就是为了让这个账号得以保存,我估计她是为了不让别人知晓她转移走了里面的钱这件事情,毕竟那样对酒楼和她本人都不好。她肯定应该清楚,接下来我一定会修改这个账户的密码,还有就是更换印鉴。[
我当然也这样做了,而且随即往这账户里面转入了二十万款钱,这笔钱作为酒楼的流动资金已经足够了,因为现在酒楼的生意本身就已经很不错,只要开业就会有资金流入,月底给员工们发工资的钱自然也就有了。
然后我才把酒楼的一切交办给了童瑶的母亲,并且告诉了她大年十五后开业的事情。她很是惋惜,“这段时间酒楼的生意应该不错,前几天大家喜欢在家里吃喝,现在就应该慢慢出来吃饭了。这可要少赚多少钱啊?”
我禁不住就笑,心想这老太太现在完全地成了生意人了。不过我对她是绝对可以信任的,因为这已经经过了检验。而且我心里还在想:这人与人相比就是不一样,有人很讲规则和信用,但是有的人的眼里却只有利益。
交办完了这一切后我的心里才暂时松了一口气。我心里在想,实在不行的话,或许我到时候可以把老主任请来管这件事情,他曾经是省招办主任,管理这样一家酒楼应该不存在什么问题。
不过我还是没有即刻决定这件事情,因为我的心里隐隐觉得这件事情还是应该再等等看,或许可以找到更合适的人选也难说。现在我必须在这件事情上更加的慎重了,因为我实在没有多少时间在今后来处理这地方可能会出现的麻烦事情,因此最好的办法就是一步到位地找到最合适的人选。
有些事情想明白了之后心里也就坦然了,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面我开始又一轮的去拜访省财政局、银行、税务、国土等部门的领导,目的当然就是为了资金和政策。
这样下来,加上春节前后所有拜年花费的经费,光我这里就有接近三十来万。不过我觉得这些钱花得是非常值得的,因为我们上江市由此获得的利益比这花出去的要多于百倍甚至千倍都不止。所以我一直以来都觉得这公款吃喝的问题应该一分为二地去看。我们国家是一个人情社会,通过吃喝进行交往、办事已经成为了人们的一种固有的习惯,而且人们在潜意识里面也反感有目的的请吃,所以很多时候都是先联络感情,然后有些事情的处理就会变成一种理所当然。
母亲和孩子回来了,保姆也过完春节返回到了我的家里。我的家里一改前些天的冷清变得稍微热闹了起来。
母亲在我面前夸奖了阮婕好几次,说她人长得漂亮,而且细心温柔。母亲的意思我怎么会不明白?不过我每次都是一笑置之。
有一次母亲实在忍不住地就对我讲明了这件事情,“笑,这个小阮离婚了是吧?你不也有过两次婚姻了吗?妈觉得你们两个人蛮合适的,我们这边有圆圆,她有一个女儿,假如你们两个好了的话,今后就儿女双全了,多好的事情啊?”
我急忙地道:“不可以,我和她不可能?”
母亲着急地问我道:“为什么呀?”
我苦笑着说道:“妈,您别问了。您儿子都三十多岁的人了,谁合适谁不合适难道还判断不出来?”
母亲叹息着说道:“我看得出来,她是很喜欢你的,不然的话人家干嘛陪着我回老家去?我看她确实不错,很好的一个女人。”
其实我又何尝不明白阮婕的那种意图?不过现在我是更加不会考虑她了,不仅仅是因为她曾经的那些事情,还有她男人的事,以及阮真真在我身上所做的那一切,这些都成为了我心里面如今最大的阴影。[
不过我还是给阮婕打了个电话,主要是向她表示感谢。我的话说得极尽客气,客气得就如同我们不曾有过任何的关系一样。她当然听得明白我的意思,在短短的沉默之后就对我说道:“你曾经帮助了我那么多,我这次帮你这个忙也是应该的。你不用那么客气。”
我心里顿时就有了一丝的愧疚,不过我即刻地就想起了她妹妹的事情来,心里的那一丝愧疚顿时就没有了。我对她说道:“阮婕,还有一件事情我得告诉你一下,阮真真已经从我的酒楼离开了,她说她不想继续干下去了,是她主动向我辞职的。”
她马上就问了我一句:“那她把后面的钱给你了吗?”
听她这样一问,我心里对她的那种怀疑顿时就减少了几分。我说道:“当然给我了。其实我还是很感谢她的,如果没有她的话,我那酒楼的生意现在不会有那么好。”
她叹息着说:“其实吧,我倒是想辞职了来帮你管那酒楼的。”
我被她的这句话吓了一跳,急忙地就对她说道:“你千万别。你好不容易混到如今这样的级别和职务,丢掉了多可惜啊?你得多想想孩子的未来,钱对你来讲不是最重要的,明白吗?”
她依然在叹息,“我也就是说说而已,我自己知道,我做不到的。”
我这才顿时地放下心来。
如今,从我和阮真真的事情上让我明白了这样一个道理:永远不要和事业的合作者或者伙伴上床。喜欢一个女人可以像养金丝雀一样用钱圈养着,但不要让她切入你的生意里。要么就只谈生意。感情、女人和生意要隔离,除非是正房夫人。(引用读者逍遥客的书评语。并在此感谢逍遥客的精彩书评。)
公务员的春节假很短,而对于我们这样职务的人来讲,节假日却往往是有等于。最近一段时间我都在省城里面为市里面今年的资金和政策的事情奔波忙碌着,偶尔还要回到市里面去处理一些事情。与此同时,我还在密切地注意着集资事件的情况。
让我感到奇怪的是,我发现这件事情在最近变得异常的平静。不,准确地讲是没有任何的变化,但是这种异常的平静却让我的心里感到很不安,不过我只能等待。荣书记说得很对,如今我们已经做了我们应该做的事情,那么现在我们就只能完全地相信省委会处理好这件事情。
我也不止一次地去回忆那天方书记接见我时候的情景,包括他对我说的每一句话。他说得很对,其实我这个人在官场上显得很另类,而这种另类说到底就是一种不成熟,或者说是幼稚。我也知道这其实是我骨子里面的那种理想主义在作怪。
一个人的理想主义有时候就像我们做的梦一样,当我们正处于梦境中的时候总是觉得里面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合乎逻辑,但是当我们从梦里面醒来后才会发现,原来梦境里面的有些场景是那么的可笑。
两天前的一个晚上我就做了这样的一个梦——
我梦见自己去拜访黄省长,发现他正躺在床上满脸痛苦的样子,于是我就急忙地问他哪里不舒服,他告诉我说他的肩周炎发作了。
我说,没事,我会**。他说,那你试试。于是我就去给他**肩部,顿时就觉得手上他的双肩硬硬的。我说,您要把身体完全放松,您得完全地相信我能够给您**好。
他果然地就放松了身体,于是我就开始给他**。就这样给他**了好一阵子之后我问他,怎么样?还痛吗?他说,确实是舒服多了。我说,现在只需要在您的肩膀上贴一张虎皮膏就好了。他说我这里没有。我说我去买。
这时候我发现距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就有了一家药店,即刻跑去买了一张膏药来贴在了他的肩膀上,这膏药好大,一张就贴满了他的整个肩膀。
过了一会儿之后我问他还痛不痛,是不是感觉好多了,他却痛苦地在摇头,说他的肩膀里面好难受。我很诧异,嘴里在说道,怎么会这样呢?他说,我的肩膀里面是个脓肿,刚刚做了手术。
我急忙地去将他肩膀上的膏药揭下,嘴里在说道,您怎么不早告诉我呢?说到这里,我忽然就想起一个问题来:刚才我在给他做**的时候怎么没有看到他肩膀上有伤口?于是我就即刻地把这个疑问向他问了出来。他回答说是医生用针管将里面的脓液抽了出来的。我心想原来是这样。
他问我现在怎么办,我说最好是吃药。他说这上边就有个药店。我朝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发现他指的地方是他房间里面的书架上面,而且那里果然就有个药店,于是我就从书架处爬了上去,就在那药店里面买了药。
当我买完药从书架上方下来的时候,忽然就发现那药店不见了,眼前看到的是密封住的天花板。心里顿时觉得好奇怪。。。。。。这时候,我就从梦里面醒来了。
醒来后我不禁觉得梦中的自己很可笑:梦境里面那么多不符合逻辑的画面,但是却被梦中的我完全地接受了。
现在想来,我们每个人的理想主义还真的就如同这梦境一样,它可以让我们陷入到虚幻的场景中不能自拔,而且还会完全地相信那一切。
不过我也分析过自己的这个梦,而且完全能够明白其中自己潜意识里面的东西:我很渴望得到黄省长最大限度的信任,希望能够为他服务。还有就是,我一直记得他曾经患过的那种病,所以才会让我在梦中没有建议他去医院输液,而是选择了去给他买药。这表达出的其实是我内心深处的一种愿望:我知道了他的秘密,那么他就应该更加的信任我,依赖于我。或者说,我对他来讲是一个非常有用的人,至少我可以负责他健康的问题。
醒来后我当然会觉得这个梦的荒唐可笑了,而且也为自己的这种潜意识感到担忧。因为我的心里十分清楚,当一下下属掌握了领导隐秘的同时,其实也很可能为自己种下了祸端。以前发生过的事情已经过去,自己本应该引以为戒才是,但是现在,在我的潜意识里面居然还有那样的想法,这就非常的不应该了。
其实,官场上还有这样的警言:官场中的悲剧人物,他们大多下场不光彩的原因一不与他们的亲信和心腹有关系。一旦有了心腹,就会有心腹之患,一旦有了亲信,就会有亲信之祸。所以,千万不要做别人的心腹,也不要培养自己的亲信。
我正是因为这样才不愿意去与自己的那些下属密切交往。很多事情都是这样,都有着其两面性,也正因为如此,官场中的人才会随时处于自我矛盾之中。
大年十五过后,所有的单位都恢复了上班的秩序。正式上班后我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召开政府常务会,专题研究今年的几个重点项目投资问题。
这次会议我特地让余勇和马力都出席了,一是让他们汇报一下几个重点项目的情况,二是为了落实下一步的工作。其中最关键的是资金落实问题,这个问题我已经与省财政及几家银行的负责人达成了共识,接下来需要的是他们具体地去把资金落实到我们项目的账户上去。这其中也包括了理财项目。
这次的会议准确地讲不是研究问题,而是布置工作。在会上,我明确地对大家讲,这几个项目是经过了市委常委会研究过的,所以我们必须不折不扣地完成好,而且必须快速进。
去年年终的时候,市政府按照每位副市长工作的落实情况,按照每一项工作落实彻底发放两万块钱奖金的标准,一一地都落到了实处。这笔钱对每位副市长来讲虽然不算太多,但是这毕竟是一种激励机制。所以,在这次的常务会上我再次提到了今年工作业绩的评定问题。
当然,政府机关下面的工作人员也都根据其工作情况相应地获得了一定的奖金。还有就是,下属部门也根据政府制定的标准进行了奖励。从管理的角度上讲,严格要求与公平奖赏相结合,这才是最科学有效的方式。
我拿的奖金是各位副市长的平均数。我不在乎这样的钱,但是却必须要领取。
政府常务会之后我接连几天都在开会,目的依然是为了这些项目的落实。在会上我对下面部门的负责人讲得非常明确,一旦我们发现某位负责人的工作不得力,出现项目停滞不前的情况,首先考虑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换人。在这一点上我早已经与荣书记达成了共识,所以在这样的会上我也就敢于讲出来了。
任何工作说到底就是对人的控制,控制住了人的问题,那么工作上的事情就非常的好办了。
其实,领导的工作能力在很大程度上讲就是驾驭下属的能力问题。
领导驾驭下属是件说难不难说易不易的事情,一个领导者领导艺术的高低,在于他非权力性影响力的高低,领导应该充分利用品格因素、能力因素、知识因素、感情因素这些影响因素,这样能自然而和谐地对下属产生重要的影响。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