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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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竟然是一夜梦。(  。om纯文字)虽然我明明知道梦的出现与否和她在我心里的地位并直接的关系,而且更准确地讲是因为我身心俱疲的结果,但是我却依然对自己责怪不已。惊醒后即刻翻身而起,慌忙去看时间,发现竟然恰恰是我平常正常起床的那个时间。

家里空落落的,外边的天色还没有完全放亮,出去后打开了客厅里面的灯,然后快速去到陈圆所在的房间。打开灯。

说实话,我心里有些害怕,或许是因为昨天孩子的那个表现,也或许是后来林易对孩子那个表现进一步的诠释。由此我暗自庆幸自己昨天完全的那场熟睡。于是我就想,要是昨天晚上我和陈圆呆在一起,就那样面对她一夜的话,我会害怕吗?

现在,我不得不承认,原来自己昨天晚上的那场熟睡完全是一种逃避。[

昨天晚上,我可以去到陈圆面前,然后陪着她给她说说话什么的,不过我的内心已经认为那似乎并没有了多少的意义了。自从她昏迷在床这么长的时间以来,我和她说的话难道还少了?既然她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既然我说的话她已经完全听不到了,那就变得毫意义。现在再去和她倾述,说出来的话也只是为了安慰我自己,说出的千言万语终归还是讲给我自己听的。如果有外人在的话,那更像是一种表演。

以前的情况不一样。那时候我和她说话的目的是为了唤醒她,而且我也坚信她能够听得见。

可是,她现在已经走了,已经远离了这个世界,我说的话她再也不能听见。说到底我还是不相信有什么魂魄的存在。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即使真的有魂魄,她的灵魂依然在这个屋子里面又能怎么样呢?毕竟生死相隔,我说的话如果她真的能够听见也只能让她的灵魂更加难以得到安宁罢了。

她这一生太孤苦了。一生下来就没有了父母,然后在孤儿院长大,后来根据那块玉牌的提示独自来到江南,但是却遭受到了那么大的伤害。后来她认识了我,找到了自己的母亲,也与我组成了家庭,但是我却是那么的荒淫度。我相信她是完全知道我所做的那些事情的,但是她却并没有对我有过任何的责骂。现在想来,或许是她因为赵梦蕾或者庄晴的事情而愧疚。但是她的心里一定是很伤心的,我知道,以前也知道,只不过以前的我对此有些淡漠罢了。

我为什么会淡漠?其实说到底还是在心里责怪于她。因为林易开出了近乎于逼迫的条件,所以我才不得不与赵梦蕾离婚,而我做出的那个决定却让赵梦蕾选择了结束她自己的生命。还有庄晴,我一直在想,如果当初不是那样的话,或许我真的会选择她。

我知道这一切当然与陈圆关,但是却始终法克制自己内心的对她的不满。直到后来,直到她怀了孩子后,特别是她因为生孩子而昏迷之后,我内心对她的愧疚之心才猛然地升腾了起来。再后来,当我一天天去面对昏迷着的她的时候,我就不得不问我自己这样一个问题了:冯笑,你爱她吗?

可是,我内心出现的答案却几乎有些否定。我自己非常清楚地知道,我对她的同情或许更多于我对她的爱。

打开了灯,首先去看的是地上。。。。。。哪里有什么足印!不禁苦笑:冯笑,你也太迷信了吧?

随即就去看她,她静静地躺在那张床上,忽然想起她昨天醒来的时候对我说的那几句话,我心里猛然地一震!

她说:我觉得好困。。。。。。

此刻,我顿时明白了:她哪里是困啊?明明是累啊!她明明知道我的一切,但是却只能强颜欢笑地来面对于我,因为她是爱我的。

在她第一次因为受到伤害而到我们科室住院期间,我为了唤醒她然后天天去和她说话,结果就让我进入到了她的潜意识里面去了,所以她才会爱上我。准确地讲,她对我的那种爱也是一种幻觉啊。

也许,就在她这次的昏迷期间让她明白了这一切,明白了她对我的爱其实是一种虚幻,所以她才会觉得是那么的累。

于是,她就选择了离去。

所以,她的这个选择与我曾经对她的薄情有着紧密的关系。此时,当我忽然地意识到了这一点,当我看着静静地躺在床上、脸上已经有了尸斑的她的时候,我再一次地流泪了,这是悔恨的眼泪。

可是,我还能说什么?现在,如今,我还能对她说什么呢?“对不起,圆圆,我知道了,知道你为什么要离开我了,你舍弃孩子,离开我,原来是为了报复我啊。呜呜!都是我不好,都是因为我对不起你啊。。。。。。”

忽然听到有人在敲门,我急忙揩拭了眼泪后出去将门打开,门口出现的是林易,还有施燕妮和上官琴。此外,后面还跟着其他的几个人,其中有林易的驾驶员小李。

“你还好吧?”林易关切地问我道。

我微微地点头。[

“眼睛都是红的,一夜没睡吧?”他又问。

我没有回答,因为我不自知的该如何回答,于是将他们让到了屋里。

“我们来把小楠送到殡仪馆去。我已经联系好了火化的时间。小楠的妈妈也来送送她。她昨天晚上也是一夜没有休息。”林易说。

我去看施燕妮,发现她的脸上有些浮肿,眼睛也是红红的。于是我对她说道:“阿姨,您要注意身体才是啊。小楠。。。。。。”

说到这里的时候,我禁不住再一次地流下了眼泪。不是做作,而是施燕妮的悲伤感染了我。

“冯大哥,你去看她最后一眼吧。”这时候上官琴从里面出来对我说。

我发现她的眼睛顿时也红了起来。我摇头,神情黯然地道:“不看了。”

其实我已经看见那几个人用车把陈圆了出来了,她的身上盖有一张白色的布单,一直盖到了她的头部。

施燕妮猛然地朝那辆车扑了过去,发出一声凄惨的呼叫,“我的女儿啊。。。。。。”

林易即刻去抱住了她,“好了,好了!让你不来,你非得要来。你别这样,我们走吧。”

一群人簇拥着那辆车出了我的家门。此刻,我才真正意识到了陈圆将从此永远不会再存在的这个现实了,顿时就去坐倒在了沙发上,我感觉自己好寒冷,一股极度的寒意顿时布满了我的全身,骨髓里面,这种忽如其来的寒冷感受让我不禁地蜷缩在沙发上瑟瑟发抖。

耳边是施燕妮嘶声力竭的大哭声。

一切都已经远去。

忽然感觉到有一样东西来到了我的身上。我发现是一床薄被,还有上官琴那张关心的脸。

我蜷缩在沙发上,虽然身上有了那床被子但是却依然感到寒冷,身体依然在不住地抖动。上官琴在问我:“冯大哥,你是不是生病了?”

我抖动着声音说道:“上官,给我找点吃的。”

我估计自己是低血糖,因为现在我才记起来从昨天一直到现在我一颗米、一滴水都没有吃过。

“你等等,我下去给你买。”她慌忙地道,随即快速地出门去了。

屋子里就剩下了我一个人,虽然我依然感觉到全身寒冷,但是大脑却异常的清醒,我在看着前方,前方雾蒙蒙的是电视机,禁不住去看了一眼昨天还在所指的那个方向,猛然地,我发现那个地方竟然出现了一片光华

我看见,眼前出现了一道亮丽的光,那道光是如此的明亮,纯洁。《   纯文字首发》是的,是纯洁,因为我发现它的明亮竟然是如此的柔和,明亮得让人看不到一丝的杂质,如同春日里站在高山之巅所沐浴到的温煦的日光,没有阴影,没有我身体的倒影,那光从四面八方均匀地洒在了我的面前,而且正在将我包裹。。。。。。我顿时感觉到自己沐浴在了那片温暖里面了,全身暖洋洋的,没有一处不觉得通泰、舒爽,我的心也宁静了下来。这种感觉太让我感到愉快了,是那种属于带有微微欣快的愉悦感受,这种感觉让我仿佛是回到了儿时,回到了忧虑的儿时,宛如正依偎在母亲那温暖的怀抱。不,更准确地讲,此时的我就如同还处于胎儿的状态,四周都被温暖所包裹、拥抱。我们**是没有胎儿时期的记忆的,但是此刻的我,却忽然就有了那样的感受,仅仅只是一种感受。

猛然地,我似乎看见了那耀眼的光里正在走出一个人来,他影影绰绰的在从那光的深远处朝我所在的方向走来,他在朝我走来,黑色的身影,身影的四周被光所包裹,以至于像一根竖直的同时又在扭曲的曲线。他慢慢地在朝我靠近,靠近,他的脸依然被光线包裹着,让我看不清他的模样,但是我已经看清了他身上所穿的衣服,是纯白色的,几乎与他四周的光线混为了一体,不过他衣服的白没有光线那么的纯净,所以才让我能够把他从那光里面分离了开来。

他距离我越来越近,我看到了她的脸。是她,是陈圆!白皙而美丽的脸庞,乌黑的头发,她在朝着我走来,在朝我露出甜美的笑容。她微微有些红色的唇衬托出来她牙的洁白,她在呼唤我,“冯笑。。。。。。”[

我顿时激动起来,快步朝她跑去,她依然在甜美地朝着我笑,我去将她拥抱,喜极而泣,“圆圆,太好了,原来你还活着,原来我还可以和你在一起,太好了!”

她给了我一种真实的感觉,因为我即刻就感受到了她脸庞的温暖,还有她时常拥有的那种芳香。

我的手去到了她的发梢,同时贪婪地嗅着她头发上散发出来的迷人的气味,她的发梢被那光笼罩着,泛起了一层薄薄的余晖。此刻,我是多么地想和她这样永久地相拥啊。

可是,我却即刻地看到了自己眼前猛然地又出现了一张美丽的脸,“冯笑,这个女人是谁?”

她是赵梦蕾!

“你,你怎么也在这里?”我惊慌地问道,但是却即刻变成了惊喜,“太好了,梦蕾,原来你也在啊?”

“我问你呢,这个女人是谁?”可是,赵梦蕾却再一次地在问我,声音里面充满着一种极度的不悦。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急忙去看陈圆,但是却发现陈圆的脸上一片惊慌,刚才美丽的笑容再也不见。陈圆蹲下了身去,我急忙地准备去扶起她,可是,我却发现她的身体在快速地变小,变小,最后竟然成了一个黑点,然后消失不见。我不禁骇然,失声地大叫了一声:“陈圆!”

“冯笑,我恨你!”猛然地,赵梦蕾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急忙去看她,但是却发现她的脸已经变成了一种狰狞的模样,我心里并不害怕,因为此时的我已经完全被自己的内疚充满了。

“冯笑,我恨你!”赵梦蕾再一次地朝我吼叫了一声,随即就是一记耳光朝我脸上扇了过来!

“梦蕾,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朝她哀求,但是却并没有感觉到自己的脸上传来有疼痛。

她朝我冷哼了一声,双手朝着上方猛地一挥。。。。。。那片美丽、纯净的光顿时就消散了,而我眼前的她也影踪了。

我心里悲伤莫名,眼泪喷涌而出,“梦蕾。。。。。。陈圆。。。。。。”

我忽然地醒了过来,眼前是上官琴忧虑的眼神,“冯大哥,你做噩梦了?”

我顿时知道了,是她惊动了我刚才的那个梦幻,或许梦幻中赵梦蕾给我的那一记耳光就来自与上官琴的手。当然,她是为了唤醒我。

我有些生上官琴的气,“你,干嘛要叫醒我?”

她回答说:“冯大哥,你怎么啦?刚才你是不是做噩梦了?我听到你在呼喊她们的名字。冯大哥,人死不能复生,你要节哀啊。你看,我给你买的八宝粥,里面加了很多的白糖。你快点吃下去吧。”

八宝粥真甜啊,让我的心也跟着在甜。

“我还给你买了牛奶,你要喝吗?”上官琴温柔地问我道。

我摇头,“上官,她们准备什么时候送陈圆走?”

她回答说:“就是今天上午就火化,昨天晚上我已经联系好了一个现成的墓,是从别人手上高价买过来的,还连夜让一家陶瓷厂烧制了你妻子的照片。你放心吧,一切都已经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我挣扎着从沙发上坐立了起来,“上官,麻烦你一件事情,好吗?”

“你说吧,冯大哥。”她说。

“麻烦你开车送我去墓地。我想去看看她。”我说。此刻,我的脑子里全是刚才梦幻中陈圆的样子。

“冯大哥,你这身体。。。。。。”她犹豫着说,“而且,我们江南不是有一个风俗吗?妻子火化和下葬的时候丈夫是不能去参加的。”

虽然我并不在明白我们江南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习俗,但是我隐隐地感觉到这个习俗里面所包含的某种迷信思维:担心丈夫被自己心爱的女人带走了。而我刚才的那个梦幻就恰恰说明了我内心的潜意识里面就有着这样的一个念头:与其留下自己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悲苦地活着,还不如跟着她去好了。可是,在我的梦幻里面却出现了赵梦蕾,虽然梦幻里面的她是以责怪我的方式出现的,但是那依然也反应出来了赵梦蕾和陈圆在我心中的地位:我的内心是爱着陈圆的,希望她能够带着我一起离开这个世界,但是赵梦蕾却阻止了我,这说明她在我心里永远都是属于保护我的那个角色。或许是这样。

总之有一点我自己是已经很清楚了:我是爱着陈圆的,所以我必须去到她的墓前向她表白。即使她并不能听见我的那种表白,但是我也依然地必须要去,因为我已经真正知道了我自己内心最真实的那份情感。

所以,我依然坚决地对上官琴说:“拜托你了,上官。我现在实在是没有了多少力气,麻烦你带我去吧。”

她看了看时间,“好吧,现在你妻子可能已经被火化了,或许他们正在去墓地的路上。”

随即我和她一起下楼,我的双腿依然有些发软。上官琴试图来扶我但是被我拒绝了。我不想让陈圆的灵魂看见我又和另外一个女人亲热的样子。

从来不迷信的我现在竟然变得开始相信起那些东西来,虽然不是从骨子里面相信,但是我需要让自己相信。也许只有这样才可以让自己的内心得以安宁。由此我开始明白,迷信其实只是一种自我安慰与自我催眠罢了。

上官琴开的是她的车,而我上车后就开始准备让自己进入到了再一次的睡眠之中。现在的我是多么的希望能够再次和陈圆在梦境中相见啊。是的,我特别地希望能够这样,特别地希望能够梦见她对我说更多的话,特别是关于孩子的。

可是没有,论我怎么拼命地去构建一个梦幻但是陈圆的样子仅仅是我的一种主观的思维,我并不能忘却自己的存在,也就是说,我根本就法让自己进入到睡梦之中。

耳边是汽车的鸣响声,声音虽然很小但是却被我主观地放大了,因为我法进入到自己所需要的睡梦中,在这样的情况下任何一丝微笑的声音都会变得刺耳。

上官琴没有来和我说话,或许她以为我已经睡着了。不过我心里是很感激她的,因为她一直以来给予我的太多、太多。而且,正因为我对她的那种感激才使得我不敢再去对她有丝毫的亵渎。

感觉时间过了很久,终于地我听见了上官琴的呼唤,“冯大哥,到了。你醒醒。”

我睁开了眼睛。她对我说:“对不起,我本不想叫醒你的,但是却又担心你自己醒来后责怪我。”

“谢谢你,上官!”我真诚地对她说道。此刻,我觉得自己身体里面的力气回来了很多,双腿也不再像前面那样酸软力了。上官琴的那碗八宝粥补足了我身体所需要的糖分和能量。其实我刚才所说的那声“谢谢”也包含了这件事情。

我来过这里,我导师去世后安葬她骨灰的时候。这是宁相如开发的那处陵园。我发现,这地方已经变得初具规模了,陵园外边已经建成了一个巍峨的牌匾,而此时我们就在这牌匾的外边不远的地方。这里是一个停车场。站在这里就可以看见远处一座巨大的如同坟茔一样的大山包。

牌匾的里面是三座石拱桥,石拱桥下是一个水池,从中间的石拱桥走过去后是一坡石梯,拾级而上之后就是一个小广场,小广场的两侧分别有一个大大的铜鼎。石拱桥带着我继续朝前面走去,随即就到了刚才所看到的那座大山包的脚下了。我前面的左右两侧都有一座佛龛,我不知道里面供奉的分别是哪一位菩萨。

上山的正中间有一条宽阔的石梯一直朝上延伸,石梯的两侧有不少的石头雕塑。远远的我法分辨那些雕塑究竟是什么东西。不过此刻我心里已经对宁相如非常的佩服了:想不到她竟然能够把这地方搞得如此壮观巍峨,我想,凡是到过这里的人都会认为这地方是自己亲人能够得以安息的风水宝地的。

上官琴没有带着我朝小山中间的石梯上走去,而是去到了右侧的一条小道。

小道的两侧树木葱葱,几乎遮挡住了两侧的那一座座的坟茔,让人有些法相信这样的地方竟然是一处陵园,而更像是一处公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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