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1 / 2)
给康德茂打了电话后开车回家,刚到楼下就接到他的电话,他告诉我说他在茶楼的下面。
我笑道:“有什么不方便讲的?”于是就把黄省长问我的那些话一一对他讲述了一遍。
“谢谢,谢谢你!”让我想不到的是,他听完了后猛然地将他手上的东西放在了地上、然后伸出双手来紧紧将我的手握住了。
我觉得他确实有些失态了,于是笑着问道:“德茂,不至于这样激动吧?他不就问问吗?”
他随即松开了我的手,“冯笑,你不是官场中的人,当然就不敏感了。他是副省长呢,像他那样级别的官员一般情况下是不会随便去问一个人的情况的。”
我仿佛明白了,“德茂,这么说来你又要升迁了?那我提前祝贺你啊。”
他却在摇头,“升迁是肯定不可能的,因为我这次的提拔就已经算是破格了。这才多久啊?不会的。”
我顿时糊涂了,“那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我分析,可能不久我就要换岗位了。级别肯定是一样,但是位置会更重要。所以我要感谢你啊。”他说。
我狐疑地看着他,见他在朝我点头,我顿时笑了,“祝贺你。不过我确实心去搞行政工作。你说得对,权力这东西可能是会吸引每一个男人,但是我觉得你们这样的生活太累了。你看我现在多好?生活轻松愉快,还不容易犯错误,即使有些事情对你们来讲算是错误,但是对我来说却算不上。这样多好?”
他大笑,“有道理。不过啊,这次你可能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清闲了。按照今天晚上黄省长的这种安排来看,你不久也会有新的安排的,我可以肯定,要么是在你们医院,要么是在医科大学里面会给你解决一个职务。很明显的嘛,不然为什么把卫生厅长和医大的书记叫来?”
我想了想后摇头道:“不可能。第一,我已经拒绝了。第二,今天来的还有一位专员和另外一位市委书记呢。对了,省教委的主任也在。”
“教委主任当然是你们医科大学这条线的,这就不用多说了。专员和那位书记嘛,呵呵!冯笑,你仔细想想就应该明白了。”他说,再次出现那种神秘的表情。
仔细想想?他这话什么意思?我顿时愣住了。“我不明白。你提示我一下。”想了一会儿后我问他道。
“教委、卫生厅、高校的领导在场,然后地方上的领导在那里干什么?你还不明白啊?”他说,随即又道:“冯笑,我可什么都没说啊。”
我顿时明白了:黄省长安排的今天晚上的晚宴看似老朋友在一起聚聚,其实却很有深意。说到底,今天晚上的安排都是在围绕林育和我罢了。是啊,如果只有高校和教委、卫生厅的领导在场的话,林育出现在那里岂不就太显眼了?
在想明白了这件事情后我忽然意识到了一点:康德茂肯定知道林育和黄省长之间的关系!对,这家伙一定知道。而且,也许当初他让我介绍林育和他认识的最终目的也是在黄省长这里呢。
我忽然感觉到康德茂这个人并不是那么的简单了。可是,即使我意识到这一点后也不好去问他,因为他完全可以不承认,而且我问这个问题也毫意义。他是我的同学,也是好朋友,这就够了。
有一点我不能肯定:今天晚上黄省长的这个安排究竟是出于他本人的想法呢还是林育的提议?我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最大。因为一位副省长不可能考虑到我这样一个小人物的事情。
很快地,我和康德茂就到了我家里。
让我想不到的是,康德茂竟然有些拘束。他刚刚进屋的时候朝着沙发处正在看电视的我的父亲叫了一声:“冯叔叔”后就怔在了那里。我急忙把他介绍给了父亲,父亲随即热情地邀请他去坐下。这时候我才发现阿珠从里面出来了,顿时明白刚才康德茂拘束的原因了。我心里不禁诧异:这家伙不会真的喜欢上阿珠了吧?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就麻烦了,因为阿珠在我面前明确地表示过不喜欢他。当然,我也觉得他不合适。[
“我听冯笑说起过你。小康啊,你可真不简单啊。你们这些年轻人和我们那时候真是不大一样了。真是长江后浪前浪啊。”父亲说。
“冯叔叔,您别表扬我。我这人经不得表扬的,容易自满。”康德茂这下恢复到正常了,他谦虚地说道。
“小康啊,你不知道,我们家冯笑可是佩服你得不得了呢。最快更新请到 ”父亲说。
“冯叔叔,您别这样说。我能够有今天完全是冯笑在帮助我。真的。我内心里面对他很感激的。”康德茂随即真诚地道。
我说:“德茂,你是我同学,我当然应该帮你了。别这么客气啊。其实主要还是你自己优秀,而且你也很努力。”
“你们是同学,本来就应该互相帮助才是。人这一辈子最珍贵的友谊就是同学和战友了。小康,今后也希望你多帮帮我们冯笑才是。”父亲微笑道。
“是。”康德茂说,“其实我帮不了冯笑什么,因为他不需要我帮助,反而地,是我需要他的帮助。他本身很优秀,又是医生,工作环境比较单纯,没我们这样复杂。”
父亲点头道:“这倒是。不过一个人不可能一辈子都那么顺的,今后的事情很难说呢。”
“冯叔叔,这是过年呢,您这样说冯笑不好吧?”阿珠过来了,她笑着说道。
父亲笑道:“你这丫头还蛮迷信的嘛。我说的可是真话,这样的话才是实事求是,才合乎规律。没有任何人一辈子都一帆风顺的,总是会遇到各种各样的沟沟坎坎。当我们在遇到不顺的时候就特别需要朋友的帮助,需要家人的关怀。所以,善待自己的家人、珍惜自己的朋友才是最重要的,因为在一个人最困难的时候能够帮助自己的也就是自己的家人和朋友了。你们说是吗?”
“冯叔叔,您说得真好。”康德茂感叹道。
阿珠来看我,她的眼神里面充满着感激。我知道她是对父亲刚才的那句话感染到了。随即朝她笑了笑。
父亲大发感慨:“我是过来人了,人情冷暖都尝遍了。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有的人对你好的时候让你觉得对方比自己的亲人还亲,但是很多时候却翻脸不认人,这时候才发现人与人之间的情感还没有一张纸那么厚。哎!”
我发现康德茂顿时又尴尬了起来,即刻觉得父亲的话有些过分了,因为这样的话很容易让别人误会。于是我急忙地咳嗽了一声。
康德茂却已经不再有尴尬的表情,他笑着说道:“冯叔叔,您这样说我倒不好意思把送您的礼物拿出来了。”
我诧异地道:“东西不是已经拿上来了吗?对了,这是德茂和林书记给您拜年的东西,林书记很忙,所以委托德茂来了。”
“太客气了。”父亲说,“小康,我刚才的话没有其它什么意思。我的意思是说,交朋友就应该交真心朋友。一个人一辈子有那么两三个真心朋友就够了,多了就滥啦。《水浒传》里面不是有一百零八位结拜兄弟吗?这一百零八个人难道互相之间都是真朋友了?我看未必。宋江心里面也就只把其中的两三个当成了真心朋友而已。”
康德茂说道:“冯叔叔,听您这么一说我才真的明白了。惭愧。您的话真是对我有醐醍灌顶的感觉,胜读十年书啊。
阿珠说:“冯叔叔,您说得真好。以前我爸爸为什么从来不给我讲这样的道理呢?”
“阿珠,有个道理你不知道。女儿是应该宠爱的,儿子才需要经常教育。因为男孩子长大了要独当一面,要承担起各种重任。明白吗?”父亲慈祥地对她说。
我去看康德茂,发现他正看着阿珠,眼睛一动也不动。顿时有些肯定自己的猜测了,我心想:这件事情得早些提醒他才是,免得到今后下不来台。于是我又咳嗽了一声,然后对康德茂道:“德茂,你驾驶员在下面等久了没事吧?”
“哦。是啊。我晚上还得去几个地方呢。冯叔叔,我祝您春节愉快,身体健康。今后有空了我再来看您。对了,我特地给您买了个小礼物,希望您能够喜欢。”他说着,随即从身上拿出一个盒子来。我发现他手上的那个盒子非常的精美、厚重,顿时知道这东西肯定价值不菲,急忙地问道:“德茂,这是什么啊?”
他笑道:“一份心意。请冯叔叔笑纳。我和冯笑是同学,更是朋友,我这个当晚辈的给长辈表示一下心意总是应该的吧?”
父亲去打开了那个盒子,“什么东西?这么沉?”随即打开,顿时惊讶了,“小康,你怎么知道我和冯笑妈妈的属相?”
我也看到了盒子里面的东西,原来是两只金灿灿的用黄金制成的生肖马和狗。每只至少有五十克以上。
“德茂。你这东西太贵重了。”我说。
“冯笑,我也不知道该给两位老人家买什么的好。后来我通过家乡的朋友了解到了冯叔叔和你妈妈的生日,于是去定做了这两样东西。也不值什么钱,就是我的一点心意。”他笑道。
“这太贵重了。我可不敢收。”父亲说。
“冯叔叔,您千万别这样说。说实话,我买这两样东西的钱还不如冯笑帮我赚的钱的万分之一呢。就是我的一点心意。冯叔叔,其实我很了解您的,您这人一辈子廉洁。不过您放心,我的钱可是干干净净的。我和冯笑是同学,也是您的晚辈,我和冯笑之间没利益关系的啊。呵呵!冯叔叔,我得走了,林书记可是给我交办了拜年任务的,今天晚上我必须去完成呢。”康德茂说着便站了起来。
父亲依然很为难的样子。
我心想康德茂都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了再拒绝就不好了,于是对父亲说道:“这是德茂的一片心意,您就收下吧。”
父亲苦笑着说:“小康,你这孩子,真大方。冯笑,你送送他吧。”
康德茂站起来朝父亲鞠了一躬,随即去看了阿珠一眼,“阿珠,新年快乐。”
“进来这么久了才对我说这句话,过分了吧?”阿珠说,随即笑了起来。
康德茂的脸顿时红了,“不是还没过春节吗?什么时候说都一样的。”
我在旁边“呵呵”笑着去打开了房门。
“冯笑,你家里怎么有一股药味?”他忽然问我道。
“我老婆被我接回来了。”我说。
“怎么不早说?我去看看。”他急忙地道。
我摇头,“别去看了。她一直处于昏迷的状态。”
他不禁叹息,“哎!你呀,够你受的了。”
出了家门,我对康德茂道:“你家伙,过分了啊。”
“应该的。”他说道,随即叹息,“冯笑,说实话,我真的很感激你。今天我的收获太大了,你父亲的话让我很受教育。”
“得,我们之间就不要这么客气了吧?老爷子有些人来疯,见到晚辈的时候话就多。你别介意。”我说。
“冯笑,你错了。你应该感到幸运。一个人能够有这样一位父亲是一件非常幸运和幸福的事情。人生中很多道理是需要长辈们教给我们的,如果全部靠我们自己去领悟的话就太蹉跎了。”他随即正色地对我道。
我点头,同时默然。
“你别送我了,我自己下去就是。春节后我们找时间聚聚。”他随即又道。
我急忙拉住了他,“德茂,你是不是很喜欢阿珠?”
“什么啊?”他愕然地看着我,脸却已经红了。
我笑,“你家伙,我都看出来了。不过我告诉你啊,别花这心思。我问过阿珠了,她说不可能。你别介意,我是担心你用情过深今后难以自拔,所以才觉得早些提醒你好。”
他一怔,随即叹息道:“冯笑,你提醒得对。我这样一个二婚男人,哪里有资格去追求她啊?”
“好男儿何患贤妻?你别着急,我替你物色一下。”我说道。
他瞪了我一眼,随即笑道:“你是妇产科医生,你还不是准备把你的病人介绍给我?都被你看过了,我才不干呢。”
我哭笑不得,“你家伙,怎么这么封建啊?我是看病呢。”忽然,我想起了一个人来,“对了德茂,我手上正好有一个人,大学教师,很漂亮,而且很阳光。怎么样?有兴趣没有?”
“你的病人啊?”他问。
我点头,“真的不错哦。离婚了,没小孩。很多很不错。”
“做朋友可以,当老婆不行。我还要和你继续当朋友呢。她是你的病人,今后见面了多不好?”他摇头道。
“德茂,你这样说我可就不高兴了。”我即刻正色地道,“给女性看病是我的工作。实话告诉你吧,我根本就不可能记得自己看过的那些病人的那个部位是什么样的了。你这家伙,太封建了吧?”
“你不记得我相信你,但是被你看过的女人怎么想呢?我和你是朋友,可不希望今后因为女人的事情把我们的关系搞得尴尬起来。冯笑,这也是我的原则。在朋友和女人之间,我选择前者。”他真诚地道。
我不住地叹息,“你呀。哎!多好的一个女人啊,你家伙竟然不考虑。可惜。”
他顿时笑了起来,“你少在我面前这样。我知道你是想勾起我的好奇心。冯笑,我才不会上你的当呢。”
我哭笑不得,“不是,这个,哎!那个女人真的不错。”
“真的不错?”他问我。
我点头。
“那下次我们一起吃饭的时候你叫来我看看吧。”他说。
我瞪着他,“德茂,我怎么觉得自己有一种上当的感觉啊?是我给你介绍女朋友呢,怎么变成了我在求你似的?”
他大笑,闪进了电梯,“本来就是你在求我。说实话,我真的不想和你的病人谈恋爱。”
电梯门关上了,我站在外边苦笑:这家伙!
回到家后才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随即问父亲道:“爸,妈呢?我今天晚上怎么没看见她?”
“陈圆的妈妈把她叫出去玩去了。”父亲说。
我有些诧异,“去什么地方玩去了?”
“我哪里知道?她们两个女人约好了的事情,我怎么好过问?我看也差不多该回来了吧。”父亲回答道,随即去看了一眼他前面的那个精美的盒子,“冯笑,你看这东西怎么办?”
“这是康德茂送给您和妈妈的,您自己处理就是。”我说。
他摇头道:“冯笑,你说这玩意有什么用处?我拿回去放在什么地方啊?这东西,吃也不能吃,穿也不能穿的,拿在手上还沉得很。”
我顿时笑了起来,“爸,这是黄金呢,硬通货。比纸币可靠。”
“这倒是。”父亲也笑了起来,随即问我道:“冯笑,你帮他做了什么项目?”
前面康德茂说那句话的时候我就知道他说漏嘴了,当时还慌乱了一下,幸好父亲现在才问出这个问题来,因为我早已经想好了该如何回答了,“他拿了一笔钱给我,让我帮他投资。想不到给了赚了一大笔钱。”
“什么投资那么赚钱?”父亲问道。
“房地产啊。最近一段时间的房价上涨得厉害。”我回答说,心里不禁一动:这不是现成的生意吗?对,就做这件事情!
“那你自己赚了吗?”父亲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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