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狡计1(1 / 2)
饶州西门,乱世中的百姓是一种恢复能力极为顽强的动物,经过上次乱兵之后,不过七八天的功夫,被烧杀过了的坊市便被百姓清理的干干净净,离散的百姓又回到故里,临街的店铺又开了张做起了生意,往来的行人络绎不绝,依旧是旧日模样,只有墙角等小处还有星星点点发黑的血迹,还能让人想起七八日前的惨烈景象。
一伙军士结伙当街而过,自从他们败给淮南军之后,便屯守在城门附近的军营中,都指挥使、都虞候等军官们不但不约束军士,反而故意放纵他们以收揽人心,三操两练自然也是没有了,结果饶州城内尤其是四门附近的区域经常可以看到三两成群的军士闲逛,有些城中恶少也扮作乱兵模样,横行不法,城中官吏也不敢惩治,治安自然是每况愈下,七八天前的西门附近的那次事件不过是寻常事罢了。
道旁一个黑衣汉子拉着乱兵的衣袖,苦苦哀求道:“军爷,蒸饼您拿走即可,可把铜钱留给小人好吗?小人可是指望着这些钱来养家糊口呀!”
那乱兵手中抓着一个小竹篮,里面放着近百文铜钱,正是那买饼汉子一上午所得,被那乱兵顺手一把夺走,那买饼汉子做的是小本生意,做一日才有一日吃的,吃了饼不给钱也就罢了,可要是连这些钱都给拿走了,这生意便做不下去了,全家老小只有饿死的份了。是以他虽然满心害怕,可还是死死拉住乱兵衣袖不放,口中苦苦哀求。
那乱兵只是不理,用力一扯,只听得“叱”的一声,手中一轻,低头一看,原来衣袖已经被那买饼汉子扯破了好大一块,那买饼汉子知道自己惹了大祸,吓得连求饶都不敢,只是呆呆的坐在地上瑟瑟发抖。
众乱兵见状,纷纷起哄取笑起来。那乱兵被同伴取笑,不由得越发着脑起来,飞起一脚踢在买饼汉子小腹,将其踢的口吐鲜血,委顿在地。那乱兵又上前一阵拳打脚踢,将其打得伏地不起,方才起身准备转身离去,却只觉得脚下一紧,回头一看又是那买饼汉子,已经被打的处于半昏迷状态,可还是死死抓住裤腿,口中喃喃恳求道:“铜钱!铜钱!”
那乱兵见状也觉得没啥意思,扯了几下,也脱不开对方的死缠,只得将夺来的铜钱随便扔了一点丢在那买饼汉子头上骂道:“钱给你了,快快放手!”
说来也奇怪,那买饼汉子明显已经是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了,可听到铜钱落地的声响,立刻便放开乱兵的腿,爬着去捡地上滚落的铜钱。那乱兵此时也败了兴致,也懒得再去找对方的麻烦,正准备转身离去,却听到身后有人喝道:“站住,都给我站住!”
乱兵们转过身来,只见十几个身着黑衣的汉子朝这边走过来,手上提着长棍,有几人身上还背着弓箭,为首的那人手扶腰刀,神色凝重,沉声喝道:“尔等当街抢劫,殴打良民,还如同没事人一般走了,莫非这饶州城没有王法了不成?”
乱兵们看那为首汉子的眼光怪异的很,好似看一个傻子一般,其实也难怪他们这般,这些日子来他们在这饶州城中已经横行惯了,不要说当街抢百把文钱几个蒸饼,就是进屋杀人,淫*人妻女也无人敢多言半句,这莫名其妙冒出来的一伙人来管闲事,乱兵们自然不会放在心上。打人那乱兵打了个哈哈,狂笑道:“王法?在这饶州城中老子就是王法,你们是什么玩意,什么时候轮到你们出来说话了!”
“好大胆子,竟敢口出狂言,某家乃是刺史府贼曹,统领弓手捉拿城中盗贼,尔等还不束手就擒,难道还要我等动手不成?”那为首汉子厉声吼道,身后的弓手们也纷纷散开,隐然间已经形成了对这些乱兵的包围之势。
“贼曹!弓手!”那乱兵狂笑起来:“就凭你们也敢来找咱们的麻烦!当真是吃了豹子胆了!”此时他与那贼曹相距不过七八尺远,那乱兵突然拔刀由下撩了上去,他这一刀颇为阴毒,眼看就要把对方卸下一条大腿来,却只觉得右臂一痛,接着整个人便腾云驾雾的飞了起来,痛得昏死过去。
那乱兵还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旁人却看的清楚:原来正在他拔刀偷袭的时候,对手却抢上一步近了身,不但避开了他的刀锋,而且将他的右臂夹在了肋下,接着顺着那乱兵的势子,一绊一送,便将其跌了个脆响,连右肩都脱臼了。这贼曹的动作又快又准,和打闪一般,偏生又和对手的招数丝丝入扣,仿佛是事先排练好的一般,漂亮之极。众乱兵见他如此身手,不由得大吃一惊,赶紧摆开阵势,如临大敌一般。
那贼曹却不慌张,也不拔刀,笑道:“怎的,要一起上吗?也好,兄弟便在这里接着了!”说到这里,后退了半步,摆开了门户,做了个迎战的架势。
众乱兵对视了一眼,为首的一人冷喝道:“你到底什么人,好俊的扑手,某家可不记得刺史府中有你这号人物!”
那贼曹笑道:“我说是缉拿城中不法之徒的贼曹,你们又不信,让你们上前动手,你们也不敢动手,也罢,来人啦,让这帮丘八看看弓手们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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