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鸾(2 / 2)
推开竹泥耙,望了眼期期艾艾模样的章虎,也不理会他,把衣服搁在竹架下打了盆清水给进入屋内给爹爹擦背,章虎看红鸾不理他,自讨没趣下,又是一阵沉默挣扎,最后神se突显狠戾,先哄骗这老不死的肺痨服下铅汞毒丸,然后绑住红鸾,强行按手印签字,他章家势大财多,到时多出些钱给官儿把事情颠倒扭曲,就能得到此女。
话说红鸾打了盆水进屋,走到床边将盆放下,试试水温,这才拿起架上帕子,轻声开口:“爹爹,该洗身了。”
“咳咳,闺女,你就不用管我了,我这病是没救,咳咳,这样赖活着,还不如死了的好。”言罢说完,又是一阵气喘咳嗽声,红鸾他爹模样瘦弱,面目凹陷憔悴,头发花白散乱,左手还断了两指,是早年不小心做木活扎断的,额头皱纹密布下,沧桑老迈。
“爹爹,你别说胡话,红鸾会医治好你的,章家庄子大少爷章虎说他给仙人求了丹药,可救治百病,我把他带来了,只要服下丹药,你的病就可完好,到时只需给他家做三年木活儿就能还清。”红鸾眼观父亲老迈昏花,被劳病折磨的身不如死,眼角有些晶莹泪花直直落下,边忍住哭泣边开口宽慰。
“别听他胡说八道,仙人,咳咳,哪里有如此容易,咳咳,寻到,仙丹,咳咳,更不可能,叫他滚!还不是想,咳咳咳,还不是想打你的主意。”红鸾他爹毕竟见多识广,一听红鸾说章虎求得什么仙丹灵药来医他,根本不相信如此鬼话,他以为他章虎是谁,随便去求求,仙人就给他赏赐丹药,简直是一派胡言。
红鸾见爹爹被病痛折磨成这番模样,心内不忍酸楚,忍住泪花儿,开口言起:“爹爹,你就让章虎试试,要是不行,咱们再想别的办法。”
“不必多说,咳咳,我的病,我知晓!”红鸾他爹毕竟见多识广,对于章虎的鬼话,鄙夷万分。
“那我让他走!”红鸾不能驳逆了爹爹意愿,将擦身的污水端起走到门外,放下水盆后,将斑斑木门拽起,左右查看,见章虎鬼头鬼脑的张望此处,心内恼怒下,对着这泼皮公子冷冷开口。
“你走!爹爹说你是骗子,不会服用你的什么仙药!”
“胡说八道,我亲自去劝你爹,让开!”章虎眼观这老家伙不识好歹,恼羞成怒,将红鸾一把推到一旁,抬起脚来就将门踹开,不顾红鸾大叫大骂,直直来到红鸾他爹床边。
“老爷子,你看看,这是我专门为您求来的仙丹,你快服下,很快就能恢复元气。”章虎忍住心内惊惧狰狞,将怀内的铅汞毒丸掏出,递在红鸾他爹面前。
“你,滚!”红鸾他爹忍住胸肺燥热,气喘如牛之下,抬起手将章虎手中药丸拍飞。
“老家伙,你敢不识相!”章虎此刻真正的无所顾忌,狰狞面目渐渐浮现,一把攥住红鸾他爹的内衣领口,不管不顾拉出被窝,恶狠狠威胁。
红鸾此刻呆呆傻傻,被章虎的凶恶面相骇的心惊肉跳,可看见此人提起自己父亲,又鼓起勇气,上前与章虎厮打:“你快放开我爹爹,畜生!”红鸾身段娇小柔弱,两只小手举起也只够得着章虎腰带,一阵抓扯下,将此子的手臂腰间抓破饶烂,疼的此人凶光大冒,转过身来,一把就将红鸾抱住,yin笑连连,恶狠狠开口:“小美人儿,今ri哥哥就跟你入洞房,来你!”
将红鸾两人带脚抱起,就要在他爹面前逞yin威,气的赵铁柱一阵气喘,一只手摸来摸去,在卧榻旁刚好摸到一块弹线墨斗,这是最木活儿量尺寸所用,周边四角尖利锋锐,握住之时,狠狠往章虎脑袋上砸去。
“啊!”章虎正在闻香yin笑,根本没有防备赵铁柱这病鬼,被墨斗砸中后脑,顿时痛苦难当,血流如注,可却没半分倒地姿态,血腥气息反而更激发此子凶xing,将红鸾扔在地上,转身掐住赵铁柱脖子,势大力沉,定要他的命。
红鸾他爹毕竟是疾病缠身许久,年老无力,一墨斗下去力气欠缺,不仅未能将章虎击昏,反而被此子掐住脖子,只是几个呼吸,就脸se铁青,快要断气,章虎眼观此景,恶狠狠大笑:“老家伙,敢跟本少作对,等你死后,我会将你女儿破身玩弄,然后把他卖入青楼,终生沦为娼ji!”
红鸾此时也已经爬起,望见死死扼住父亲脖子的章虎,心内早已起出无尽怒火,左右看去时,正好寻到门边木耙,几步上去拿起,照着章虎后脑又是一棒,又狠又准,刚好将原来伤口打中。
两次后脑被打,章虎顿觉天旋地转,一阵发晕昏沉,仰天便倒,脑袋再次重重磕在地上,口鼻喷血间,想要爬起站立却使不出任何力来,这富家少爷虽然有些力气,可经常去ji院流连,夜夜栖息,早已被酒se掏空了身子,jing血流出来,顿觉手脚无力,惊恐无比间,装腔作势的威胁红鸾:“你们这对贱奴泥瓦父女,等本少能动时刻,定要纠结家丁奴仆,把你们五花大绑,大的乱棍打死,女的轮流-,看你们还敢反抗,呸,贱奴狗杂碎!”
此番恶毒言语彻底激怒红鸾,想着章虎ri后的汹涌报复,再看看气喘吁吁,气若游丝的爹爹,默默半饷,眼神飘忽间,正好望见那粒黑乎乎的臭丸子丹药,咬咬切齿,一不做二不休,便上前把那粒药丸捡起,走到手脚无力的章虎前,开口言起:“你这吸血鬼骗子,想要害死我爹爹,好,你不是说这是仙丹,是灵药么,我就让你服用。”
“你....呜呜,呜。”章虎想要疾言厉se开口,却被红鸾颁开嘴,强行将铅汞丸子放入嘴内。
药丸入体,章虎顿时惊恐大叫,只觉得腹内针扎火燎般的疼痛,肠子扭曲,五内燥热难挡,气血逆行倒灌之下,整个身子上下颤动痉挛,片刻之后,一声惨叫,嘴内飙出一支血箭,足足半尺之高,这是心肝破裂,内脏出血的征兆,随着血箭出口,章虎整个身子渐渐软下,咯咯吐出许多血沫子,再也没了声息。
章虎可以说是死的太冤,要是此子平时不花天酒地,注意保养身子,就算此刻铅汞丸入体魄,也只是觉得难受无比,休息呕吐几ri便也好了,可是天作孽尤可为,自作孽不可活,被酒se掏空身子,加之jing血外流许多,又被铅汞毒丸激发血气,终于心肝胃肠大出血,瞬间毙命。
望见死去,面皮松软下来的章虎,红鸾彻底呆傻,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她从未想过杀人,也从未想过害人,可事事就是这般难以预料,她的美,她的绝se,又出生在贫苦之家,注定了今生的坎坷道路,红颜薄命,自古由来已久。
“红鸾!你快跑,再不跑,就来不及了。”赵铁柱此刻已经是将死之身,气若游丝,见女儿这般模样,那口气怎么也不咽下,强行提起,对着红鸾开口。
听闻此话,红鸾这才回神,面se悲戚苍白,对着父亲跪了下来:“爹爹,是女儿不孝,是女儿引来了这头饿狼,要走,我们父女两一起走!”言罢站起身子来,就要背起赵铁柱逃命。
“不!咳咳,你快跑,背着我跑不远。”赵铁柱一把拍开红鸾小手,眼观女儿犹豫不决,神se狠戾间,一头撞在墙面上,血花四溅下,倒在床上便身死。
“不!爹爹,爹爹。”红鸾此刻真正凄惨悲哀,使劲推着赵铁柱的尸体,直到麻木,直到泪痕干涸,才随便收拾了包袱,深一脚,浅一脚的向村外逃去。
半ri后,回村的一尊人物见红鸾家木门脱节掉开,护栏也未关起,好奇间走近一看,惊得是屁股尿流,见躺在地上僵硬干直的章虎,再看看怒目狰狞,断气许久的赵铁柱,连滚带爬便跑去村里要喝张罗开来,短短小半时辰,村里村外,早已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人物,众说纷纭,议论不休。
话说章老爷子老觉得今ri心惊肉跳,将下人才端上的雨前龙井放在嘴边,正准备润润燥,就见一名家丁惊慌失措的跑来,还未近前,就趴在地上大吼:“老爷,大事不好了。”
“慌什么慌,慢慢说!”章泉呵斥家丁一声,将茶盖掀开,刮刮茶水表面的皮沫子,送到嘴边准备入口。
“少爷他,少爷他被人给杀了!”这尊家丁连续两次才把话讲完,让章泉愣愣半饷,手中的青瓷茶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粉碎四溅。
红鸾已经逃跑了半ri,累的面sechao红,气喘不休,望见不远处有条河,口渴难耐之下,跑到河边捧起一口清水,还未喝,就见地面震颤不断,捧在手里的水涟漪回荡,惊慌之中转身看去,只见百丈之外,几十匹枣红烈马溅起无数烟尘,滚滚四散,带头人物身着莽袍,面se扭曲,正是章泉,咬牙切齿间,正见红鸾立在此处,怨毒大叫一声,纵马便向前碾来。
红鸾大惊失se,纵身一跳入水,让马匹堪堪从身旁奔过,章泉见红鸾躲开马匹冲撞,把马鞭一卷,啪的一声,正抽在红鸾背上,让此女顿时皮开肉绽,血花儿滴落水中,向渲染了红墨丹花。
“给我将这小贱人绑起来,我要将它活活杀死,然后剁成肉酱喂狗!”又是几鞭下来,又狠又辣,将红鸾抽昏在水中,吩咐家丁将此女绑上,向着章家大院而去。
“噗!”红鸾被一盆凉水浇醒,发现自己已经被绑在大柱上,周围全是干柴,绝望之下,闭口不言,她知晓,就算开口,也不过是羞辱。
“小贱人,吾要将你生吞活剥,剐皮剥肉!”章泉咬牙切齿,两眼通红,望见躺在棺中,早已死去的章虎,悲痛交加下,又拿起鞭子,狠狠抽了红鸾二十鞭,直到此女痛死过去,又吩咐家丁浇水泼醒。
“给我点火,烧死他!”章泉望了望聚集在此处的人墙,恶气难休,也不管什么家法国法,直接命令家丁点火。
听闻老爷吩咐,四下家丁将火把点起,扔入干柴之内,只是顷刻间,便有熊熊大火烧起,章泉神se狰狞,对着所有人咆哮:“你们这群贱民,竟敢杀死我儿,等我杀死这小贱人,还要将他尸体剁成肉酱拿来喂狗,你们也是一样,从此之后,所有田租增长十倍,逾期不交者,鞭打火烙。”
此举让围观人群sao动不已,已经有人大叫申诉,可都被章泉无视,此刻的章泉,只想看着红鸾被活活烧死,方才解恨,而就在此女绝望,闭目受死时刻,一股风暴袭来,飞沙走石,尘埃漫天,将熊熊火焰熄灭,随后,一尊人物缓缓开口:“此女的命,我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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