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话 群雄的东京(19)(1 / 1)
绿园正式的第一届全教众大会就这样在敌人的城池中央眼皮底下成功召开,胜利结束。谭觉的下一步计划进行得异常顺利,甚至比他审慎估计的效果还要好得多。首先他主动泄密,每个“蚕茧”都有通往海湾的地下基地和逃生用的潜水艇的消息很快被散布开来,上海“蚕茧”无论体制内的下层还是外面数倍于内的难民都变得激怒异常,强烈要求平等待遇,决不能让地下基地的设施和逃生潜艇成为当官的私人救生圈。随即怒火冲天的体制内底层群众冲破了守军的封锁,将大门打开,守军情急之下也开了火,使得矛盾瞬间更加激化,旋即数百万难民汹涌潮水般冲进去,在牺牲相当数量后很快凭借人数优势占领了军火库,守军分崩离析,溃不成军,纷纷缴械投降,谭觉说服绿园四大领袖,降将不杀,暂且先收编整合,等取得政权稳定政局后再慢慢清算每个人的历史问题。混在难民中的绿园联盟成员和藏在谭觉居所的绿园高层里应外合,很快聚敛了上万名各类后天解禁者和上百万普通武装群众组成的队伍。面对如此庞大的部队,粮食和水不说,单是如何用只能装几千人的几艘潜艇救活这一大堆人,是个最大的难题,迫在眉睫,人们为什么跟随自己起义,就是为了活命,要是允诺过的美好不兑现,那和钢谷也就没区别,人们感到受骗后逆反心理会更严重,再要收服就不容易了。在这里绿园高层产生了严重分歧,谭觉提议用已经抓捕的吸血傀儡试验品悄悄扔进难民中进行传染,造成大量的死亡和大量的吸血傀儡诞生,这样就可以堂而皇之地减少人口,甚至能明目张胆地用炮火解决这些变异的灵魂,这提议得到毕修莱和小萨拉丁的赞同,尽管顾传侠不同意,可也不敢明着反对小萨拉丁。其实他这计划是已经实行后才公布的,此时城内再度大乱,吸血傀儡的传染速度惊人,仅仅一个星期内,不得不清理了接近一半的幸存者,而尽管霍兰星顿没有明确表示反对,练金阳却坚决抵制,他和沙塑心斥责谭觉“手段邪恶,亘古未有,即便得到政权也绝不是人民期待的政权”,并表示还有别的办法,调集全球的鲸类以及各种大型鱼类,加上北太平洋的巨型水生植物,最少也能托运几十万人,而这时候的城内已经不足百万人口了。谭觉相当谨慎,看到理在对方那里,而且提出了较为实际的办法,自己就不能再坚持,便表示同意,而他也对练金阳格外警惕了,在未来的某个时候,他会对练金阳进行清算。然而现在仍然不能得罪他,尤其是他的妻子黎琪博士在生物方面的研究,对整个组织的战斗力支持至关重要。
与谭觉一样心事重重的还有在大海中颠簸的铁翔,除了他身边最亲密的几个人清楚手机的秘密,绝大多数人都不明白这几艘巨大的远洋巨轮为什么会不需要舵手,却仍然在波涛汹涌的灰暗海面上牢牢掌握正确的方向自动前进,都将他看作了救星。见多了血腥杀戮,任鹏飞的愧疚期一过,又对众人对他的不平等对待产生了怨毒心理,试探着在一次饱满的激情后怂恿卓芷筠偷走铁翔的手机,理由是他也能看得出铁翔对卓芷筠有意。卓芷筠的心机比任鹏飞高出明显的层次,通过她对铁翔多次接近致命的攻击却总换来铁翔无奈的高姿态来看,铁翔始终是对自己念念不忘,一个拥有神奇手机带来的神奇力量的仰慕者重要,还是一个在乱世中失去一切家庭优势并因一念之差被众人唾骂的傻逼重要?缓和跟铁翔的关系,是当务之急,再说根据她长时间的观察,不知什么原因,那手机似乎只服务于铁翔,自己即便能成功偷来,也只会因小失大。于是她断然告诫他别妄想,别忘记自己的戴罪之身。任鹏飞讨了个没趣,但他唯一的希望都寄托在卓芷筠身上,因为卓芷筠现在也有一部分男信徒,她为自己说句话,在这五艘大船近万人的小圈子里,还是有一定分量的。卓芷筠则只在寂寞难耐时来找任鹏飞寻求肉体上的欢愉,毕竟和过去的男友同床共枕并不会招来非议,还会树立她为人不势利、念旧情的好口碑。按照她隐忍审慎的性格,不会仅仅因为低级的生理需求就和男信徒乱搞,红刀的方法在人数少的时候还好用,人数一多,红刀也就更像个**女超人而已——没有哪个男人会觉得在自己胯下嗷嗷叫唤的女人神圣有威严。她始终相信,控制他们的最佳方法还是自己冰清玉洁美艳神圣不可方物的形象,而不是将自己迅速拉下神坛,将本来还有点神秘感的“被幻想”女王的地位自毁,尽管轮船的大部分房间每晚都会传来亢奋的男女咆哮声,而疯狂放纵后又不约而同地传来长时间的绝望痛哭声,这就是乱世中的人们,如果自己和他们一样,那之前所做的一切也都没有意义了。
此时的铁翔已经一星期都没睡上好觉了,他深知自己除了巨大的责任,还有四处阴暗角落里觊觎自己权力的贪婪目光在威胁着自己的安全,以至于他几乎没有什么时间来为随着整座城市陷入一片污染和火海而丧生的父母亲人痛哭哀悼。不知怎么的,他感觉自己的心肠的确在一点点地变硬,而这并不能说他就是在摆脱脆弱走向坚强,这是两个概念。也不知为什么,近来他跟鞠雪走得很近,他发现鞠雪到底跟卓芷筠不同,即便同样是怨毒也因心善而显得很有限,尤其团队近万人,学生居多,也点燃了她作为老师的责任感,这些日子也一直没闲着,到处帮忙干活,并且安抚人心,真是个不可多得的贤良女子。本来经过长时间的接触,两人都有意要各自往前走一步,却始终因各自都怀有极大的负罪感而及时止步,的确,他在安静的时候,满脑子还是卓芷筠那可爱又可憎的影子,而想必鞠雪的心里,也总有刘言那孤傲而悲悯的眼睛吧。
在舱内格外憋闷,他推开门打算出去透透风,猛然又遇到了正推着餐车从孤寡老人区里走出来的鞠雪,两人都是脸上一红,有些尴尬。人到底是种什么样的动物?在这有今天没明天的恐怖末世里,仍旧因为强烈的传统观念,而不能痛快地放纵全部的情感么?这个时候,似乎是杨兆林和邢若玫的房间里,也传来了尽可能压低的呻吟声,床板嘎吱嘎吱响得厉害,狂放的海lang声仍然不能完全掩盖,鞠雪扑面飞霞,红得难以自抑,忙不迭扭头走了。
“他俩忍了这么久,到底没憋住,这下也舒服了?”铁翔摇摇头,苦涩地想,但又觉得这跟自己没什么关系,为什么总这么在乎别人对自己的看法呢?男人和女人现在又能做什么?可他还是忍不住在想,“也许各个房间里,都在做同样的事——表哥温启泰和冼雨、田志立和左菁、卓芷筠和任鹏飞,甚至鲁氏夫妇俩,中年人也要有夫妻生活嘛,况且人家夫妻俩也不是一般人。闫蓉蓉这些日子养好了吧?估计她和沈如松也得做点运动了……至于红刀,她每天可辛苦了,收编这么多壮汉,得解决人家的生理问题呀,说不定一次好几个呢……盛飞这小子,没对象了,看他怎么自己解决……也不一定,现在钱没用了,但他也是一表人才,船上女人多,他也不一定找不到两厢情愿的……心水姐到底和他发展到什么程度了……?我怎么这么龌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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