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四章、深层挖掘(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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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建国!”办案人员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上前一把打掉他手里的大半截香烟,气愤地呵斥道:“你太放肆了!你听清楚,你现在的身份已经不再是人民警察,而是一个刑事犯罪嫌疑人。现在你需要做的就是如实交待罪行,争取宽大处理。这一点我们不再跟你罗嗦,道理你也很明白,别的不说,从你家搜查出的枪支弹药足够武装一个加强班了!”

“什么罪你不明白么?我们只想提醒你有些事不能做太绝了,得给自己留条后路。”

龙建国瞅着地上的半截烟,眼里射出一道眼镜蛇般的凶光。

“后路?”他自嘲地把身子朝后一仰。“我当了好几年警察,没少处理人,也没少得罪人!他们诬陷我,借刀杀人,谁知道你们之中有没有他们的代理人呢?”

金国强逃脱一段时间以后,专案组对龙建国的审理变得越来越不顺利。他好象已经嗅出了一点味道,虽然交待了一些问题,但对重要的犯罪事实遮遮掩掩避重就轻,遇到实质性问题,就一会儿东一会儿西,一会儿又东又西。用办案人员的话说,“龙建国眨一个眼,就是一个谎言。”同时,办案人员也考虑到,龙建国不一定清楚金国强已经脱逃的的事实。

但是,专案组已经掌握了龙建国一部分重要罪证,就要乘胜追击争取尽快撕开这个黑社会犯罪集团内部的口子,不给这些人以喘息之机。

那么龙建国究竟如何组织黑社会?怎样犯罪?龙建国和背后的一些什么人在北疆都有哪些不可告人的秘密?都干了些什么罪恶勾当?

这些问题如果不弄清楚,案件无法审结,被龙建国转移到境外的赃款无法追回,甚至因缺乏犯罪证据而无法给龙建国等人定重罪,整个“龙案”的侦破工作有可能流产。

省公安厅根据肖子鑫厅长的指示,跟市公安机关联合打黑专案组全力以赴办理“龙案”!

这既是省厅近期内的最大案子,也是肖子鑫决心在自己离开大江省赴京城高就之前要办好的一个轰动一时的大案要案!也算是一个向高层献出的职务见面礼。

…………

一个月后,北疆市专案组正式逮捕龙建国。

这个人生转折,对龙建国来说,是一次撕心裂肺的体验。

那天下午,在《逮捕证》上签字的时候,龙建国已没有抓他那天凌晨在《传唤证》上签字时的那份故作从容。签字后,低头望着那副实实在在戴在自己腿上的脚镣和手铐,那种沉甸甸的感觉仿佛把自己的心压向一个无底深渊。

那种绝望,那种迷惑,那种怀疑恶梦成真的感觉,那种像掏空了五脏六腑的痛苦,只有在这种时刻,只有在这冰冷的金属扣住自己的双手双脚上时他才真正意识到了什么。

龙建国被抓以后,心里非常明白,像他这样一个特大黑社会头目,又多次策划、参与、指挥了杀人犯罪,这次被抓,必将受到法律的严惩。

但是,他仍千方百计想让外边的人设法搭救自己,以逃避法律的制裁。一开始他死顶硬抗,一再声称自己是“警察”、“根本不会犯罪”,这个谎言被及时戳穿,使他的欺骗投有得逞。

龙建国又在看守所里苦思冥想。

那几天,他坐在地铺上像老君人定一样一动也不动,把他的今后想了又想,把各种可能分析了又分析。最后他相信他的事无论如何他的哥哥也会知道,别人不救他,他的哥哥是肯定会不惜一切救他的。因为,他有今天,能短短几年内在北疆市迅速做得这么大,无不与哥哥有关。

现在,他的生命到了一个关坎,骨肉同胞是决不会坐视不管的。退一步说,即使这次哥哥不能马上把他“办”出去,顶多是一年半载就可以出去。那时他仍然持有合法的“滚石洗浴娱乐总公司”资产,又有塞班岛护照,只要他在,自己死不认帐,以短时间的皮肉之苦,换来一生平安。然后,以他拥有的巨款,再图发展是没有问题的。

与此同时,另一间审讯室内,经过多天的反复较量,面对专案组强大的攻势,有一个人终于败下阵来,这个人叫王栋,又名陈鑫龙,龙建国黑社会组织骨干成员之一。

他交待的是自己的事,虽然连案子都算不上,但对专案组掌握龙建国黑社会集团内部情况却至关重要……

++++++++++++在滚石洗浴娱乐总公司内部,孙成功并非是第一个被执行“家法”的人。如果说孙成功被当众残忍地打断一条腿是事出有因,罪有应得的话,那么,另一个倒霉蛋王栋则纯属为情所累,白白丢掉一根手指了。

这里,有必要先介绍一下王栋为何被“家法”断指和他工作的滚石洗浴娱乐总公司下属美人松夜总会到底是什么货色。

在红旗区正中黄金地段有一家内外装璜十分扎眼的美人松夜总会。它是几年前龙建国借以起家的发祥地。说是夜总会,其实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地下黑窝点。它如今的掌门人就是龙建国的心腹、黑社会犯罪集团骨干王栋。

说起来,王栋能够认识并成为龙建国黑社会骨干成员,且一直陪同“国哥”草草走完人生之路,踏上奈何桥,被法院判处极刑,期间还有一段颇似传奇的故事。

王栋,又名陈鑫龙,绰号“大虎”,23岁。这个长着一张大平脸,肩膀很宽,脸上有好几道伤疤,右耳被打掉半截的人十分显眼,原籍是某省鸡西市城子河区农民。别看年龄不大,文化水平不高,但在当地警方的档案中有他长长的犯案记录。

1996年,当时年仅19岁的陈鑫龙因参与抢劫犯罪,被当地公安机关抓获,然而这个胆大妄为、行动不计后果的家伙趁临时关押他的派出所有疏漏之机,竟冒着被乱枪穿一身血窟窿的危险越窗而逃,从此亡命他乡,由一个农家子弟事实上变成了一个无户口、无身份证的“黑人”,为了逃避追捕,他自己改名叫“王栋”。

尽管如此,一段时间,无论他在哪里出现,警方很快就会跟踪到他,他踪迹遍及广州、深圳、上海、杭州、武汉等全国许多城市,但最终还是流落到距家乡几百公里的北疆,并被龙建国看中且收留,从此落地生根。

王栋初到北疆落脚,为了长期在此藏匿生存,他在一家临街的洗车行找到一份工作,每天挣点血汗钱苟且度日。虽说工资不高,但毕竟总算有了沦落社会这么多年之后的第一个可以让他吃饭喘息的栖身之所,因此在洗车行他干的很卖力气。

谁知祸不单行,一个月后,王栋生了重病。

由于长期在外流lang,吃人家遗弃的残汤剩饭,睡冰冷的水泥高架桥下,猪狗一样难得休养生息,又不注意卫生,就算一只虎,也难逃这一切带给他的后遗症__王栋患上了严重的肺结核病。车行老板见他光吃不做,又怕传染给其他人,便给了他一点钱,打发了事。可怜当年逃出警方凌厉追捕的黑龙江鸡西人氏“陈大虎”,此时穷困潦倒,大病缠身,口袋里那点碎银子连吃饭都维持不了几日,哪里还掏得出余钱上医院看病?

万般无耐,行人目睹以为等待路边这个瘦弱汉子的似乎只有灭亡一条路了。

其实不然。

总来车行洗车的龙建国恰巧碰到了一天天艰难地挨着日子,奄奄一息等待死期来临的王栋。凭乞讨天下得来的经验和感觉,强烈的求生欲望让瘫在地上的王栋向龙建国发出了微弱的求救。

“国哥……你救救我……”

“救救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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