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八章、虫的威力(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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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三脚夫妇对此提出质疑,可怜他话没说完,身边的摊子早已被掀翻,随后一锅滚沸的炸油便上了身和脸,同时对‘没有行动的’摊点进行没收工具捣毁炉灶处理。

“事后一小时,全身80%的皮肤被油灰,伤情为最严重的3度烧伤躺进重症监护室的徐三脚,昏厥中咬着牙叫着‘告、告、告法院去……’此举引燃了全市甚至全国有关‘是小贩素质低下还是书记执法粗暴简单’的大讨论。……”

故事就是这么个故事,但结局远没有就此结束。

程贵阳说,这个事发生时他正在申请辞职,准备回家一心一意写作。

他认为那样也能吃一碗饭,既然自己觉得不适合继续作市委书记秘书工作,最好的选择就是尽早离开。眼不见心不烦。许多事情,比如创建卫生城之类,不是不可以做,问题在于怎么做?

劣的东西在被发扬光大,优的东西却在隐退和消逝。一声命令下来,不管三七二十一,这非常值得今人思考。

现在的天朝当然跟五十年前完全不同了,但不幸的是,黑暗的十年造成了天朝理论工作者的断层,导致天朝思想高级人才的缺乏,更不幸的是,天朝的理论界还在不断堕落中。

多少人都心知肚明,问题是无人有勇气挺身而出罢了。

就象《皇帝的新衣》里面,其实老百姓都知道皇帝没穿衣服,但谁敢说出来?一说出来可能要全家杀头的。童话的结局没有说明那个说出真相的小孩下场如何,我估计应该是某天夜里他们全家就失踪了。

好了,终于有个人敢说真话,这个人秉性执着坦率,童言无忌把话都说出来了。可惜他无权无势,不能象邓小平一样扭转乾坤,只能靠事实证据说话。因此,他的挨批挨骂挨打,到法庭上没人管,都是无法避免的。

“这就是生活所赐的丰富性。官场与平民,本来就是人间书写不尽的两大类苦难,或是人祸,或是天灾。

前者的悲剧,因为具有传奇因素,突出了政治的力量,苦难意味往往能在英雄的光芒下有所淡化;而后者的悲剧,由于摒弃了任何英雄传奇的内容,也没有英雄的生长土壤,苦难更让人生出无助及无奈之感。

那种痛苦是透彻肺腑的。当时,我也想公开签名支持这个可怜的徐三脚,住在医院里,没钱治,烧他的人也不管,但看到许多部门都指证作假,再看到中院都说怎样怎样……

我不由得想到自己辛辛苦苦为领导服务这么多年,还要在这个城市混,还想某天回市委办事,还想要过正常的日子。

于是心里就怕了,个人无权无势没有什么成就也不算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很容易随时就被人封杀了。不怕一万还怕万一,还是当个沉默的大多数算了。于是沉默,还是沉默。

“我看到有一篇文章指出:自从天朝的经济改革开启了‘权贵私有化’这条化公共财为私有财的通道以来,官场的‘保护主义’关系网络不仅服务于‘红色贵族’利益集团成员之间的相互交易,而且也延伸到商界(包括具有黑社会背景的商界人士)和其他社会群体(包括黑社会组织)之中,成为‘红色贵族’通过官商勾结(包括“官黑”勾结)致富的关键纽带。

换言之,改革开放以来,这种‘保护主义政治’沿着两个方向伸展,其一是保护主义政治关系几乎全面覆盖了党政部门,其二是官商关系日益‘保护主义’化。联想到滨江市的一些事,可不就是这样么?

“不知怎么回事,我那时一下子就十分憎恨起我曾经为之服务了十几年的这个罗守道书记来。真的,说不清为什么。就是恨。

“由于他这个‘一把手’掌握了滨江市的一切国家资源,包括土地、矿产、金融、重要战略物质、投资某些行业的审批权,具体掌管这些权力的官员们便成了国家资源的施舍者。

于是,在代表国家管理这些资源的政府部门和需要使用这些资源的新执法者、商界之间,就出现了一种受制度保障的特殊供需关系。

拥有分配资源权力的官员不仅是资源的‘供方’,还掌握着分配资源和为这些资源定价(制定政策)的权力。可以随时随地打着各种各样的旗号对自己管辖下的权力机关下令执行,‘需方’和‘供方’之间的寻租活动就形成了官员与下属‘施惠-受惠’的利益关系网络。

如果给下岗工人一个能放心摆摊儿的地方,谁愿意像现在这样四处躲藏,像老鼠躲猫一样天天躲着书记?交点钱也愿意!

一些**代表和政协委员对滨江市的经济建设和城市管理提出了很多好的建议,但又有几条被点头认可和付诸实施呢?

“如此这般……等等等等。

“我这么说,是不是有点儿愤世嫉俗?或者说……反动?不,其实我只是痛恨个别手握重权的人没有正确行使这些权力,很少从老百姓的角度考虑问题和行使职权而已。

你说这不可恨么?

也许,我的思想根源,我的犯罪动机,与此有关?审讯时,专案组的人一直在追问这些,我也糊涂,现在我也在回想和思考,我到底是为什么要这样做的呢?为什么从一个正派的人物,一下子就坠落到了这样可恶的地步?”

程贵阳突然强烈地咳嗽起来,眼睛发红,他把头压得很低很低,从女记者坐的位置只能看到他的头发已经垂到两腿之间去了,一声接一声地咳嗽,足有两三分钟。

停止狠咳后,他不再抽烟,断断续续地说道:

“不是么?我在滨江市呆了十多年,一直就在罗守道书记身边。虽说我并没有发现他跟一些恶势力有直接来往,可是黑社会手法在官场蔓延,你怎么能够知道?

作案那天,当我看到光他的特大号双人床里随便放在那里的一大堆人民币,我就明白了。

一个市委书记,如果干净的话,哪来那么多钱?谁给他送的?是一次性送的么?难怪他抽的烟永远是中华,他的一包香烟就顶上那个徐三脚一个月的辛苦,他的工资总额加起来够么?所以我认为,他最黑,他应该对滨江市的一切不公平事件负责。

“再联想到其他地方的一些事情,其最典型的表现是借助黑社会势力介入权力之争,近年来频频发生的“官杀官”事件就是在这种背景下发生的。

比较有名的案件(这些资料在我的《犯罪日记》一起都有):山东省水产局党组书记、局长张程震于20xx年10月21日雇凶杀害王家斌夫妇(案情真相到20xx年才暴露);山西省洪洞县原城建局局长薛文勋买凶杀死其继任者朱其林(2xxx年);xxxx年江西安义县长陈锦云买凶杀该县县委书记胡次干、副书记万先勇——xxxx年3月广东省阳春市委书记严文耀、副市长杨启周、财办副主任林启菊等密谋杀害原阳春市长等人;xxxx年6月28日河南省原舞钢市委书记李长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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