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六 故识重逢意阑兴,四方齐聚当忠士(1 / 2)
且看三人样貌:
居中一位老者背带头陀,发髻泛白,一身破衣好似行乞之人,可他的双眼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光彩。
左边一人,幽深蓝眸,目中的光芒清亮无比,谡谡风来,那一袭柳绿衣衫随风肆舞,五尺长的青玉杖子在手中一连绕了三转,虽是缄默无话,可整个人看起来,清逸怡人。
右边一人,与蓝眸人年纪相仿,浓眉大眼,世家打扮,一把长剑高举手中,使得那清肃的面上更添了份将才之风。
李记将这三人打量过后,也知他们非一般草莽,冷言喝道:“何人拦阻?”说话间,用剑微指三人。
蓝眸人未置一词,一脸漠然,低首瞅视着玉柳杖,右边的年轻人却略有忿然,不满李记这般态度,又不好发作,遂瞪了李记一眼。
那老者手捻髭须,上前叹道:“区区贱名,不提也罢!”
李记听了这番言语,态度好了些道:“既然如此,便请前辈让开,免伤和气。”语声刚落,老者右侧的年轻人冲出一个箭步,挡住柳枫。
这快如电闪的动作,让众人一愣,就连柳枫也很意外。
随李记来的人中,猛见个大汉越众走出,狠狠抖着剑,侧视李记说道:“李公子,何必管那许多,既然他们肯帮姓柳的,定是一伙同党,城里百姓死的无辜,咱们答应了张判司捉拿凶手,今日誓要拿下姓柳的。”将三尺二寸长的剑往出一亮,摆开架势。
柳枫闻言大力推开面前的年轻人,朝李记那头放声叫道:“原来你们认为是柳枫杀的人?”
李记望望他的神情,心头恻然,脱口反诘:“难道不是?”
柳枫轻笑道:“我有必要这么做?”轻藐李记一干人,又变了口气道:“就算是我所杀,你们又能奈我何?”竟不解释,还反将一词。
但这无疑是教别人更怀疑他,除了高傲,柳枫满脸不在乎。
李记心中凄酸,对柳枫微感到一分失望,道:“柳枫,李记待你怎样?何苦如此作乱,难道只为你那南唐太尉可以坐得安稳么?”言辞铿锵。
虽说此处是偏远的小城,却已属大周国地界,李记能这般肯定柳枫是凶手,自然是想到别的地方去了。
其他人听这分析,也觉有理。
莫非南唐太尉潜伏城内,蓄意挑起两国战事?
如此深想,李记身后那些人纷纷横眉立目,似要将柳枫生吞活剥。
柳枫仍然不理。
老者听李记唤出柳枫,目不转睛地来瞧,将柳枫上看下看,竟有些狂喜,说道:“你……真是柳枫?”由于太过激动,说话都颤抖了,也不知怎生回事。
柳枫正在气头上,这素不相识的老者出口质疑,当然教他没好心情,误以为老者也有意寻衅,别过脸道:“从无作假。”
老者不甚在意,得到他的肯定答复,热泪盈眶道:“有希望,有希望了……”激动不能自持,接连对天说话,语无伦次。
周身一干人都觉莫名其妙。
他举止失措,蓝眸人在旁看见,过来搀住他道:“爹,你真的确定就是此人?”
老者不住地点头,转首看看柳枫道:“像,太像了……”忽的抬手指定柳枫,脱口道:“我且问你,你本家是否姓李?你父是否化名柳姓睿凡?”
柳枫浑然怔住,大感意外,暗道:他怎会这般清楚?也不知是何来历?
念头到此,柳枫又想起这次离开金陵,事事不顺,似乎有一个针对自己的阴谋正在悄然进行。
他的身份、经历,已曝在众人眼皮底下。
仿佛所有人都将他看透,对他的行迹了如指掌,还藏在暗处随时出手,一次又一次地对付他。
老者见柳枫低头不语,当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又盯紧柳枫,嘴角渐渐漾起一抹喜悦的笑意。
李记却不知他们在打什么哑谜,猛地扬开细剑,朝这边叫道:“李枫大人,当日醉心湖一见,观景船失火,多谢你派人救了我与秋梦,正是在那太尉驿馆,秋梦才对李记改观,这份恩德,李记没齿难忘,但……嗜杀无辜平民,罪大于恩,李记不能视若无睹,得罪了!”言讫,人如奔雷,朝这边杀来。
天绍青忽然走出疾喝:“慢!”把李记脚步截住,嗔怪道:“李公子仅凭推测,便认定柳大哥杀人,我不服。”
李记还未有何说辞,旁边的大汉已冲将上来,颇怨道:“你们本是一路,你当然袒护他了。”
天绍青横眉瞪着那人,道:“如果我有证据呢?”
李记愕然道:“你真有证据?”
天绍青点头,忙不迭从颈上解下一物。
柳枫看在眼里,似乎猜到她的用意,正欲相拦,觉得这样解释,没有必要,是别人的威逼厉喝,不算光彩。
她已不管不顾,走近李记,把物托在掌心,尽量放在李记目下,让他瞧了一阵。
李记才看了几眼,她立刻收物在袖。
李记非常惊讶,料不得她此举何意,但也看清了物上的字迹,微有些愣住。
天绍青仰首道:“绍青可以保证,柳大哥绝不会杀人!”收了物什,走开两步,又对李记说道:“如果你信得过我,咱们另择别处说话,如何?”
李记也非是不通情理,点头同意。
几人又回到李宅,直接进了李记房间,李记关好门窗,方秋梦守在房外,留意情况。
那老者三人也在其列,言称是柳枫故友,愿与柳枫作证。
见屋内再无外人,李记目光锐利,扫向柳枫道:“你……真是李唐贵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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