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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贝是在睡梦中让人给拽起来的,睡的正香的时候让人这么拽起来的。舒悫鹉琻
被人拽起来时,她还有点分不东南西北,那么一盆冷水倾盆而下后,她真的彻底的清醒了。
眼前的女子一身水粉色的冬装连衣裙,袖子是那种泡泡的公主袖,下摆荷叶形,随着女子正往后退的脚步,大大的裙摆摇曳出一道优美的弧度。
皮肤粉嫩,小巧挺俏鼻子高高翘起,嘴角红润润的,那张巴掌大的小脸上写满了诸多情绪——嘲讽、防备、倨傲、得意……
而郝贝则满头都是水,打了个寒颤,才醒了神。
皱着眉头看着眼前拿着水盆子,还笑的像天使一样的年轻女子——或者该称之为女孩!
“呼小筠,你在做什么?”
休息室里传来方蔷薇的惊呼声,而后在郝贝还没有反就应过来时候,方蔷薇已经拿起自己床上的被子飞快的把郝贝给捂严实了。
郝贝愣愣的任方蔷薇把她用被子裹起来,那一刻,是郝贝第一次看不懂这个方蔷薇。
方蔷薇给郝贝的感觉就晃一个优雅的妇人,如兰般宁静,嘴角一直都带着三分上勾的弧度,温和有礼,却又与人疏离,那怕是你看她在笑,也能看得出来那笑意不达眼底。
总的来说就像是一副看破红尘的世外高人的模样,苏韵阿姨来时,她唯一的波动,只是在丈夫喝了一杯热烫手的白开水时,小骂了一句活该。
其它的时候,方蔷薇的神情就未变过,好像什么都撼动不了她的模样。
但郝贝明显的察觉到,方蔷薇在给她裹被子的时候,那眼中的复杂神色?
怎么会露出那样心疼和担忧的神色来?
郝贝才刚刚裹上被子而已,那个叫小筠的年轻女孩儿就冲了上来,使劲的撕扯着郝贝身上裹着的被子。
“妈咪,你不爱我了吗?你是我妈咪,你要爱这个不知道哪里找来的野东西了吗?”
郝贝拧紧了秀眉心中早就开骂了,他妈的,这是呼弘济的女儿,果真有什么爹就会有什么女儿!
真他妈的受够了一个个的什么东西呀!
“呼小筠!”方蔷薇脸上的淡雅不再,换上一种愤怒的神色重重的喊着女孩儿的名字。
“呜呜呜……妈咪不爱我了,像爹地一样不爱我了,呜呜呜……”呼小筠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郝贝嘴角抽了下,这他妈的光听声音不看人的话还会以为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女生在跟妈妈撒娇呢!
可是这尼玛的明是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子了,还装七八岁呢。
“呼小筠!你不要想逃避你的错误,姑姑不是让你陪着奶奶去农家乐玩了吗?你怎么来了?你奶奶呢?”方蔷薇头疼的揉着太阳穴冷声问出问题的关键。
呼小筠却是眨巴着一双水眸儿,像是受了极大委屈一样的泣声道:“妈咪,你不爱贝儿了吗?你们以前都不这样叫贝儿的……”
嘎!
郝贝睁大了双眼,不相信自己耳朵里听到的声音——贝儿!
那么,在南华时方老头子说的贝儿不是在说自己!
眼前这个叫呼小筠的,还有个名字叫贝儿?
“呼小筠你别故作言右茬开话题,妈咪问你的话必须要回答。”方蔷薇不为所动的继续坚持她的问题。
郝贝即便是捂在被子里也全身冰冷,心更冷。
什么高大上的家人,果真就不是她的菜,先来一个姑姑叫丁念涵的,第一次见面就甩了她一巴掌;
再来一个跟她有着相当名字的叫呼小筠的女孩儿直接给她泼一身冷水。
“奶奶,奶奶还在后面了……我先跑上来的……‘厚’,妈咪,你说你和爹是不是都不爱贝儿了,要爱这个野种了?”
呼小筠的话才刚刚说完,门外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门被大力的推开,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太太快步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惊喜般的喜色,着急的喊着:“找到了吗?丫头在哪儿呢?”
老太太说这话时,眼晴里已经红了,看到郝贝时,喃喃着:“像,真像,真像妹妹……”
“妈,您怎么……”方蔷薇看到门口的老太太,疾步行了过去,搀扶着老太太。
老太太脸上爬着重重的皱纹,嘴角上扬着,带着泪笑了,这一笑眼角的纹路像两把打开的扇子,老态毕现。
郝贝有点受不了老太太打量的神色,那是一种像是要穿透她,去看别人的模样。
不用郝贝开口,呼小筠就诈唬了起来:“奶奶,是不是连你也要对这个不要脸的野种好了,连你也要不爱贝儿了吗?”
郝贝终于忍不住了,呼的一下掀开被子站在地上。
去他妈的,是不是她一直坐在床上,所以这些人当她太渺小好欺负的呢!
郝贝这么虎虎生风的动作,惊的那个叫呼小筠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一张小脸上写满了惊恐的神色尖叫着:“天呀,这个女人有暴力倾向的,她以前就捅过人进过警局的……妈咪爹地,你们要保护贝儿……奶奶……”
郝贝冷笑,好,很好呀,连这个呼小筠都对自己的一切了若指掌!
呼小筠让郝贝的这种冷笑给震住了,明明她才是家里的公主,这个叫郝贝的,却是要来抢了她的光环的。
小姑姑说,以后只能管她叫小筠了,再也不能叫贝儿了,因为贝儿这个名字跟郝贝的名字重了。
小姑姑还说,爷爷是因为这个叫郝贝的女人而病倒的。
忽然——
‘啪!’的一声响。
呼小筠惊呆了,其实不光是她,连方蔷薇和郝贝也惊呆了。
老太太扬手就甩了呼小筠一个耳光,就这么直直的甩上去,开口训道:“贝儿,你要懂事,你都二十二了,不是小孩子了。”
老太太说罢,这才歉意的看向郝贝道:“丫头呀,你别跟贝儿——哦,不,以后得改口了,不然家里两个贝儿会乱套的了,别跟你小筠妹妹计较,你是当姐姐的,如果妹妹有做的不好,你要记得告诉她……”
老太太这话说的特别真诚,完全就无视于边上还在哭闹的呼小筠,反倒是安慰起郝贝来了。
门在这时候又开了,进来的是丁念涵,看到呼小筠捂住半边脸在哭,当下就骂了起来:
“我说你这个死丫头到底是谁生出来的怪物,怎么就这么爱动手打人呢,贝儿惹你了吗?贝儿这么可爱的公主,你怎么舍得打她。”
呼小筠呜呜呜的撇着嘴怯生生的喊了一声:“姑姑,还是你最爱贝儿了……”
那一副小白兔的模样,差点没把郝贝给恶心死了。
她以为她见过的柳晴晴和秦汀语算是够恶心人的了,但是这么一比较之下,没有最恶心只有更恶心。
郝贝敛了下眼眸,再抬起时,一双楚楚可怜的杏眸中闪烁着一种奇异的光芒。
脸上更是换上一种甜美可人的笑脸,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开口道:
“怪物生的爱动手打人吗?小姑姑,你可真是正解呢,你刚才第一次见面就打了我,是不是可以说你就是怪物生的呢?”
丁念涵没有想到郝贝会这么牙尖嘴利的,当下就恼的瞪圆了眼,张嘴就骂:“你这个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
郝贝一双眼睛轻眯起来,听到外面有细微的脚步声,这才睁眼,豆大的泪珠子瞬间涌出眼眶泣声道:“对,生我的妈妈也不知道是谁,我最可怜了,有娘生没娘养才会这么没教养动手打人,小姑姑,你妈妈是死了吗?你怎么也动手打人呢?”
“你……你……”丁念涵让郝贝这话给问的连说两个你字,愣是讲不出第三个字来。
“我,我,我说错了吗?”郝贝十足的小白兔样,眨巴着泪眸儿,一脸你敢说我说错了吗?
丁念涵脸色白了红红了白,明明都是老女人了,偏偏做出小女儿的娇态跺着脚朝老太太抱怨道:“妈,你听到了吗?就这样的野种,不光打了我,还打你最宝贝的孙女儿,咱们丁家真要认她吗?”
“啊,她是你妈呀?”郝贝伸手掩住小嘴儿,青黛色的柳叶眉轻挑起来,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
“哼,你才知道,我可不像有些人,都不知道是哪儿来的,没准呀……”丁念涵一副洋洋自得,终于找回场子的模样。
郝贝却突然一本正经的摇头惋惜道:“怪不得呢,我说你们怎么都爱打人,我还以为你妈妈死了呢?原来是误会了……”
“你妈才死了呢,我妈活的好好的,你……”丁念涵是反射性的回击着。
郝贝兀然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
“呜呜呜……你妈都活着,你怎么还刚见面就动手打我,我还当你妈死了没人教你事非呢,你是欺负我没爸没妈吗?”
“你这死丫头,血口喷人,明明是说你打贝儿的事情,我打你,你就没打我了吗?”丁念涵怒火高涨的喊着。
“明明就是欺负我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你们一个个的有妈生有妈养的,还有亲爸在身边的,见了我就打我,见了我就用水泼我,打我还不让我还手,我还手了,你们就骂我野种,明明呼叔叔给我的DNA鉴定上,爷爷就是我的亲爷爷,谁才是野种?”
郝贝嘴角咬着最后‘野种’二字,反驳完又是高昂的一声哭音。
这一哭,那可真是惊天地泣鬼神的哭。
震的整个走廊里都有点躁动了起来,那一直躲在门外的人终于也忍不住了,霍的推开休息室的门。
是苏老爷子和方老爷子。
此时苏老爷子古铜色的拐杖笃笃笃的敲在地面上,两道霜白的浓眉差点没竖起来,怒视着屋子里的一群女人冷冷的说道:“老爷子还在手术室里,这就是要窝里反,从家里开始斗起来了吗?你们这样的丑态,弘济知道吗?”
方蔷薇这时候才赶紧上前来,一手搀扶着方老爷子一手搀扶着苏老爷子道:“苏叔叔,弘济在手术室那儿守着的,是我不好,没有及时处理好这些事儿,您老消消气,其实这就是个小误会……”
苏老爷子被方蔷薇搀扶着坐到沙发上,一双精烁的老眼扫过屋内众人才又开口:
“蔷薇呀,不是当叔的说你,老爷子把这个家当家的位置交到弘济手上,你是弘济的妻子,这要在过去,你就是当家主母,男主外女主内,内宅宁则家业兴……”
苏老爷子意味深长的说着,说到此,又笑呵呵的看向那站在屋中央的老太太问了句:“老嫂子你说兄弟说的对不对,这现在的年轻人呀,完全就同有这种有责任的意识。”
老太太脸上的神色自始至终都没变过,此时听到苏老爷子的话,更是笑了笑曰:“苏老弟这话说的极对,我也一直跟蔷薇说这事儿……”
老太太走了过去,坐下来跟苏老爷子说着话。
房间里只有几个小辈站在那儿对峙着。
郝贝伸手揩了下脸上的水渍,耸耸肩看着眼前气的胀红了脸的丁念涵灿然一笑,伸手扒拉下身上的湿衣服。
方蔷薇这时候走了过来,难得沉了一张脸的训道:“念涵,你打郝贝是你的不对,跟郝贝赔礼道歉。”
丁念涵不敢相信的看着方蔷薇,伸手指着自己的脸,又指了指郝贝,语气甚差的开口质问:“嫂子,你有没要搞错,让我跟这个野种……”
‘啪!’又一巴掌声响彻在房间里。
是方蔷薇扬起的手,挥在了正说话的丁念涵的脸上。
丁念涵眼中闪过错愕的神色,进而是一种愤恨的眸光像是尖尖细细小钢针一样,直直的射向方蔷薇骂道:
“靠,方蔷薇你个贱人,你丫的算老几呀,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你敢打我!”
方蔷薇倒也不怒,脸上扬起一抹和蔼的笑容,像是没有打人,也没有被骂一样开口,说的云淡风轻:
“对,我是贱人,再贱我也是正室,我也是呼弘济的明媒正娶的妻子,怎么样?你还有什么好骂的?要不要我请群记者给你丁念涵大小姐开个记者发布会,让你当着媒体的面骂个够?”
丁念涵讥讽的笑了起来:“方蔷薇,你是脸皮太厚还是心太宽了,妻子,哈哈,真可笑,我哥有把你当妻子吗?有吗?你当你是谁,充其量不过是我们家的小保姆而已。”
方蔷薇冷笑了一声,而后看向站在门口的那个男人笑道:“原来这么多年,我就是这样的一个存在,念涵呀,为难你管我叫了这么多年的嫂子了……”
呼弘济是听到乌文山说休息室里又打了起来才过来的,正好看到苏老爷子和方老爷子先过来,所以就没有进来。
谁知道妹妹会这样?
方蔷薇这时候却不看呼弘济了,反而转身,脱掉自己身上的外套披在郝贝的身上怜惜的道:“孩子,对不住了,我连自己都护不好,怎么能护好老爷子的孙女呢,我真是自不量力了。”
“妈咪,你干嘛护着她……你看她把小姑姑气的……”
呼小筠不悦的开口抱怨着,声音依旧是甜甜软软的,可是说出来的话,却像是一把冰刀一样直插方蔷薇的心间。
“呵,我可真养了个好女儿呢。”方蔷薇苦笑一声,走到呼弘济的身边冷言道:“弘济,离婚吧。”
呼弘济的目光触到方蔷薇脸上的绝决时浑身一震,眼眸中闪过一抹悲喜交加的沉痛,沉着脸不悦的开口道:“胡说什么呢?”
方蔷薇凄然一笑:“弘济,二十二到四十五,二十三年了,我真的累了……”
“蔷薇呀,不可以意气用事,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一直在沙发上坐着陪老太太和苏老爷子说话的方老爷子坐不住了站起身说了这么一句话。
方蔷薇转过头看看方老爷子,眸底生红,泪意浮现:“叔叔,你都看到了不是吗?我真的累了……放过我吧。”
方老爷子银白的眉头紧紧拧着,冷语训斥道:“胡说什么,当初嫁给弘济家里也没人拿刀架你脖子上,这么多年来,弘济对你不够好吗?”
一抹忧伤自方蔷薇的眼底闪过,轻勾了唇,转身看着面前的丈夫呼弘济。
呼弘济放在身侧的拳头紧紧的握起,开口道:“等这次老爷子身体好了,一起跟我去江州,我倒要看看,平时在家里,一个个的都是怎么对待我呼弘济的妻子的!”
“哥!”
丁念涵高呼一声不可思议的看着呼弘济喊道:“嘁,哥你别傻了行不,女人的伎俩罢了,不就是娶回家的一个花瓶罢了,有什么好稀罕的……”
呼弘济黑着一张脸,强迫性的半搂住方蔷薇往屋里走,几步的路,脚上的军靴踩的极重,发出沉闷的塔塔音来……
站定在丁念涵的跟前,冷声道:“跪下给你嫂子道歉!”
丁念涵这一个上午就让打了两耳光,可想而知,那心中积结的愤怒,怎么可能会乖乖的听话。
“哥,你有没有搞错,你让我跟这个女人下跪……”
啪!
呼弘济怒的一个反手,一巴掌狠狠的抽在丁念涵的脸上。
根本就不给丁念涵反应过来的机会,动作快而准的一个转身,站立在丁念涵的身后,捉住丁念涵的一只手反转,动作快又准的,抬脚踢在丁念涵的腿窝处……
膝盖与瓷砖地板发出砰的一声清亮的声音。
丁念涵让打懵了,没有一点点反就怔,但不代表屋内其它没有反应。
“弘济!”沙发上坐着的老太太惊呼出声,那一老脸上写满了心疼。
而呼小筠则是悄然的往老太太跟前挪去,是要逃离呼弘济这个大火球的模样。
郝贝也不说话,就这么站在这儿,冷眼看着这几人在唱戏。
呼弘济伸手揉了下发疼的太阳穴,低声叱责着丁念涵:“知不知道错了,给你嫂子认错。”
丁念涵还想说不,老太太就由呼小筠扶着走了过来,脸上没有了最初的惊慌与错愕换上一脸和善的笑容说道:
“好了,都是一家人,那能有隔夜的仇,念儿今天也受到惩罚了,蔷薇呀,你说妈说的对不对?”
方蔷薇寒着一张脸不置一词,呼弘济冷着一张脸也不表态。
老太太便自作主张的开口了:“贝儿呀,扶你姑姑起来,她从小到大可没受过这份罪的,要是让老爷子知道了,又该心疼坏了……”
老太太这半威胁的话说的脸不红气不喘的,本以为没有人会拆她台的,不妨沙发上坐着苏老爷子站了起来说道:
“得,看了一出好戏,得亏老哥哥在手术室里,如若不然,要以老哥哥年轻时的脾气,一枪崩了念涵都有可能,念涵念涵,倒是个好名字,可惜了,没有我雁涵嫂子一点点儿的模样,白瞎了这么好的名字。”
苏老爷子语气愤怒中难掩伤感,一双眸子中有着对傅雁涵的追忆。
说罢抬眸看向郝贝道:“来吧丫头,跟苏爷爷走,家务事咱别掺合,瞧瞧这一身的水,你爷爷要知道有人这么对你,那不得心疼坏了,亲爷爷在手术室里不能心疼,那就让苏爷爷心疼心疼你吧,没准将来还是我们家扬扬娶你进门呢。”
郝贝眼底有泪水涌出,湿湿的衣服贴在身上似乎也没有那么冷了。
“嗯,谢谢苏爷爷。”说完走到苏爷爷跟前往休息室处走。
苏老爷子走到病房门口时候,又回头看一眼屋内,意味深长的丢下了一句:“家和则万事兴,子孝父心宽。”
旋即带上了休息室的门。
当郝贝站在门外时,终于长舒了一口气,被苏爷爷带着走进了走廊尽头的另一间休息室。
苏爷爷招手唤了一个小战士道:“赶紧去买一身年轻女孩穿的衣服送上来,不要多贵的,要穿着舒服的。”
小战士应声是,小跑着离开。
苏老爷子这才跟郝贝说:“丫头呀,先进去洗个热水澡,一会我让人把衣服给你送来。”
说着就转身出了屋子。
郝贝默默的走到浴室里,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湿湿的头发,脸上还有一个红肿的五指印,那是丁念涵打的。
纤指轻抚上脸,摩挲着这让打的红肿印。
这样的家人?这样的爷爷?
她怎么这么悲催!
走到淋浴区,拧开温水,脱掉身上湿掉的衣服,任温热的水冲刷在身体上,才得来一丝丝的温暧。
洗了一会儿后就听到外面的门在响,轻扣了两声,而后传来一道女音:“您好,我是来送衣服的。”
郝贝也洗的差不多了,就裹了一条蓝色的大浴巾走了出来开门。
是一个小护士手上拿着一个装衣服的袋子开口道:“这是您的衣服。”
郝贝接了过来道了谢,而后走进浴室里拿起来换。
包括内衣在内,尺码刚刚好,好像是为她量身打造的一样,是粉嫩的一套冬装裙子,肩部高耸,带着一朵朵同色系的粉花,剪裁合体,布料也是上等锦织而成,连下摆上的一颗颗镶嵌上的珍珠都透着水润的光泽。
郝贝愣了愣,心想京都这地儿,连随便去买个衣服都能这样合体精致的吗?
穿在身上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
打开鞋盒,是一双白色的防水台小高跟。
鞋盒里放着一张小卡片,上面写着一行字——【好鞋才能走出好路。】
郝贝愣了愣,卖鞋的都这么贴心了,手写卡片?
本来还怕鞋子会不合适,但当她真的穿上后,才挑眉轻笑,这鞋子也刚刚好。
果真人靠衣装马靠鞍,站在镜子前的自己,是自己又不像自己。
只有一头还凌乱着小细卷长发因为没有打理,显得十分违和。
甚至上面的那一小撮自己在机场,断发断情时剪掉的头发还没有修剪过。
拿起梳子,一点点的梳好,找到包包里的发带,随手一挽在脑后打了个旋,顾镜自怜的喃喃着自我鼓励的言语。
……
医院楼下的地下停车声里,一辆黑色的商务车中,一个带着墨镜的男人埋首于膝盖上的笔记本电脑,十指噼里啪啦的飞舞着,没多大一会儿,电脑牝屏幕上显示出声音的波纹曲线来。
男人拿起耳机戴上,听到耳机里传来的话,嘴角一抽,差点没噗通的一声乐了……
“靠,一个个的都不让人省心的,找了个爷爷,爷爷有个屁用,还没认呢,就进手术室了,找了个男人,男人有什么用呀,没怎么地呢,就跟别人跑了,郝二贝呀郝二贝你怎么这么点背呢……”
……
再说郝贝这儿,穿好了衣服没多大一会儿,门就被敲响了,她喊了一声请进。
门就被推开了,刚一抬头就被男人给抱在了怀里。
是莫扬!
莫扬是一直跟医疗队在一起的,刚才看到爷爷,爷爷说让他回来先陪下郝贝,并没有说什么事儿。
不过他在过来的路上,已经听了一些人小声的议论着,什么打起来了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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