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4番外有一种爱叫苦尽甘来(1 / 2)
我叫君斐晴,君天涯的长女,也是他唯一的女儿。
我有四个弟弟,所以我们一共是姐弟五个,严重超生。
爸爸的朋友经常笑爸爸没响应国家政策,应该被罚抄没一半的家产,爸爸总是骄傲的回答,像我们家的优良品种就应该多多培育,这是利国利民的好事。
为了这句话,我鄙视了爸爸好久,因为我记得,只有猪那一类的东西才是以品种归类的。
北郡城所有的人都知道,我,君斐晴,是君家的大小姐,十岁时候就丽名远播,有传言说,男人见我一次就会像掉了魂魄,走路会撞到墙上,过桥会掉进河里,别人问什么,他都会不断的重复着说:君家大小姐真漂亮,君家大小姐真漂亮,君家大小姐真漂亮……
可是,即使是这样,我已经十七岁了,也没人敢追求我。
不是我不够好,是因为我那四个恶魔弟弟,在他们眼中,这个世界上,除了姓君的男人,没有一个能配得上我。
很可惜,所有姓君的男人和我都是近亲,所以,我十七岁了,还没有恋爱过。
但是,我不急。
北郡城人人都知道君家的大小姐不但长的倾国倾城、多才多艺,而且知书达理、娴雅善良、钟灵毓秀,是万里难挑其一的美女,可是,他们却不知道,我只是个表里不一的美女。
白天,我永远是那副柔弱灵秀,端庄娴静、清奇脱俗的样子,可是到了晚上入梦,我,立刻会变成另一个截然不同的我。
我有两个人生,一个在白日,一个在梦里。
白日的我,叫君斐晴,是君家的大小姐,梦里的我,叫歌儿,是一个大英雄的幼女。
自从有记忆起,白天的我在成长,梦里的我和白天的我一起成长。
小时候,我以为每个人都和我一样,白天是一个人,到了晚上做梦时,又会变成另一个人。
后来,渐渐长大些我才知道,只有我,君斐晴,只有我是这样的。
我怕被人知道之后会被抓去做人体解剖,所以,梦里的事情我对任何人都绝口不谈,包括父母弟弟,我不想让他们为我担心。
梦里的我,叫歌儿,生活在汉代,长的和白天的我一样漂亮,喜欢穿一袭绿衫,有一匹白白的骆驼,有一只浑身银白的狼,还有两只白色的雕儿,还有爹娘、两个哥哥。
八岁之前,我的梦里只有爹娘、哥哥,我和他们一起四处游历,从江南烟雨,到塞外黄沙,从塞北草原到大漠戈壁,从珠穆朗玛峰到帕米尔高原,从惊涛骇浪的大海到安静宁和的雪窟,虽然是游历,可是生活依旧十分奢侈。
八岁之后,我的梦里多了一个少年。
初见他时,他正躺在树下被一群乞丐殴打,我救了他。
他躺在泥泞的地上,我低头看他。
他的面容线条既深刻又柔和,完美的如同玉石雕成,一双黑色的玛瑙石般美丽的眼睛,比雨后的天空更清透、更明净,犹有稚气的脸有一股异样的沧桑和邪魅。
他虽然衣着破烂,躺在泥泞的地上,可神态高贵傲慢,邪恶骄傲如同魔王之子。
我和他,只在梦里见了一面,之后,我的梦里又只剩下了爹娘哥哥雕儿骆驼,可是他那双眼,那双黑色的玛瑙石般美丽的眼睛,却永远的留在我的生命里。
不但在梦中,也在白日。
是的,甚至是白日里,我也总会感觉有那样一双清亮的玛瑙石般美丽的眼睛穿过重重迷雾、透过钢筋丛林,望穿一切落进我的心里。
很快,我十七岁了,周围的闺蜜都有了心仪的对象,或者正在热恋,可是我,我不想谈恋爱,因为我的周围没有人,没有人拥有那样一双眼睛。
十七岁的梦里,我竟然和他重逢了。
梦里的我没有认出他,甚至没认出他那双举世无双的眼睛,对他的态度很冷淡。
白天的我很着急。
白天,我对着镜子对自己说,晴儿,他是你小时候救过的那个少年啊,你要喜欢他。
可是,很悲哀。
晚上入梦,那个叫歌儿的我,依然不记得他是谁,依然对他很冷淡。
白天的我,悲哀的看着。
看着那个叫歌儿的我,一步一步的离他远去,投入另一个男子的怀抱里,而他,那个叫珏的少年,为了梦里的“我”舍弃了财富、舍弃了权势、舍弃了健康、舍弃了他所拥有的一切的一切,却没有换来梦中那个“我”的一个回眸。
白天的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看着他难过、看着他受伤、看着他悲愤、看着他把所有的苦都埋在心里。
白天的我,越来越心疼梦中的珏,无数次在白日里对着镜子的自己说:晴儿,你要喜欢他啊!不要爱上别人,他为你牺牲了那么多!拜托拜托!你一定呀爱上他啊!
可是,晚上的歌儿,听不到白天的晴儿的呼唤。
她看不到珏为她所做的一切,她的眼中、心里,只有另外一个少年。
后来,梦中的“我”爱上的那个少年暴病而亡,“我”痛不欲生,想要离开那个伤心地,重新开始。
珏丢弃了所有所有的一切追逐在“我”的后面,想和“我”一起离开。
“我”却告诉他,“我”只想带着逝世少年的记忆,遗忘过去,重新开始,再也不想见他。
白天的我,看到他满面悲凉的站在江边送“我”远去,看到他猛地跑向江里,跌跌撞撞的追着,喊着:“歌儿”。
天地间的悲唤很快被浩淼眼波吞噬,梦里的“我”没有听见,却压的白天的我精神恍惚透不过气来。
不管我做什么,耳边总是那声撕心裂肺的呐喊“歌儿”!
我恨了!
恨梦中那个我的绝情!
我却无可奈何。
无论白天的我如何怜惜爱恋那个叫“珏”的少年,梦里我依旧是那个狠心绝情的“歌儿”,他为歌儿所受的苦、所受的屈辱、所流的血和泪,梦中的歌儿全都看不见。
我恨我自己。
恨我只能入梦,却不能操控梦。
梦里,歌儿走了,并且没说“再见”,今生永不会与他再会。
他心灰意冷,任由他的敌人将羽箭射穿他的胸膛,鲜血染红他的衣袍,他的眼中却无悲伤,只有三分疲惫、三分厌倦,四分的不在乎。
他的身体摇摇晃晃,站不稳,向后倒去,身体入水,连水花都没溅起,就没了踪影。
我惊叫着从梦中惊醒,脸色惨白,胸口悸痛,冷汗淋漓。
梦中的歌儿已经走了,她不知道那个叫珏的少年因为她的拒绝丢掉了一条性命,如果她肯带他走,哪怕只是让他远远的跟着,他都不会死!
他死了,她不在乎,可是我在乎。
我的心疼的像是被一只手硬生生的捏碎。
我粗喘着气光着脚穿着睡衣,衣衫凌乱披头散发的跑出去冲进汽车,飞驰而去,家里的守卫被我惊的说不出话来,怔怔的留在原地。
我冲向北郡城之北的峻江,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到那里去,在这三更半夜、夜深人静的时候。
可是,在我靠近峻江的时候,我猛然听到几声枪响,惊的我心神俱痛,魂飞魄散。
我忽然懂了。
懂我为什么如疯魔附体一般拼了命的跑到这里来。
峻江边,我踉跄着下车,正看到一个白衣少年正摇摇晃晃的跌进江里,他的胸口一片刺目的血红。
“不!”我撕心裂肺的喊出不成音调的声音。
我扑到江边还没跳下去,我的大弟君斐晔从我身后抱住了我,他也穿着睡衣拖鞋,想必听到守卫的禀报,连气都没来得及喘一口就追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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